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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啦~”

與白崖以前見到過的霹靂子,以及百機雷都不盡相同,這顆雞蛋大小的黃金霹靂彈在觸及到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樹,卻只發出了彷彿是亞麻布被撕裂的輕微聲音。r?an?e?n?.ranen`

只見黃金霹靂彈觸及樹榦的中心,由小至大擴張開一個漆黑如墨的漩渦狀黑球,宛如黑洞般將樹榦的這一部分給吞噬了進去,整個過程幾乎是瞬間完成。

“轟~”樹榦中央缺了一個球形圈的大樹,其樹冠先是向下一落,然後才轟然倒塌。

“莫非剛才那個黑球真是某種位面黑洞?”白崖飛身上前,看着樹榦光滑如鏡的斷截弧面,不由暗自震驚,“這東西簡直已經脫離了火器的範疇,要是轟擊範圍再大一些,那真是核武級別的東西!”

“黃金霹靂彈萬金難購,老弟,你真是太浪費了!”孟方頹然地嘆了口氣。

他雖然早就聽霹靂堂那位掌柜介紹過黃金霹靂彈,卻也是第一次親眼看見黃金霹靂彈爆發的威力。

“此物威力真大,難怪號稱‘泯先天’,只是它的體積太大,難免影響到發射速度,除非有上百顆封死一片空間,否則還不至於真的殺死先天強者。”白崖喃喃地說道。

“那是當然!”孟方奇怪地看了一眼白崖。

“泯先天”僅是黃金霹靂彈的外號,先天強者手段無數,身上又有很多法器,哪是那麼好殺的。

何況,黃金霹靂彈一年就十來顆的產量,十年才有百餘顆,用來對付先天其實也是一種浪費。它這種能夠直接消弭物質的特性,真正用途可能不是用來殺人。

見識過黃金霹靂彈的真面目,白崖卻絲毫都沒有心疼。

這就像普通人突然撿到一顆手雷一樣,不知道威力,不知道特性的情況下,你敢去用嗎?

只有真正見識過它的威力和特性,這東西才有實際的價值和用途。

這顆黃金霹靂彈用得很值,因為白崖的神隱戒里還有兩顆同樣的,現在可以用來當成底牌了。

不過,回過神來,白崖又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回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宗申,眼中多了一絲冷意。

要是他剛才稍微魯莽一點,被黃金霹靂彈挨上點邊,那就真的不死也殘了。

當初,他的小師弟林牧判出青城,至少還留了點情誼,沒有因此而殺死任何人。僅是因為金烏道僱傭了一幫綠林武者,追擊的青城師兄弟才產生了傷亡。

而這宗申卻心狠手辣,絲毫沒有念及同門之誼。無論此事之中有什麼冤屈內情,白崖感覺這人都不值得同情。

“大當家的,鎮里傳來消息,那人已排毒完畢,朝着這邊來了。”

這邊剛剛完事,只見之前那個獐頭鼠目的猥瑣漢子又跑上了山頭,跟三眼貔貅低語了幾句。

“白老弟,那個白雲觀的武者朝這邊來了,你看是否需要避開他?”孟方客氣地問道。

“不用,你們幫宗申包一下傷口,給他多下點迷藥,然後把人藏起來。”白崖笑道,“至於那個白雲觀弟子,就讓某來打發好了。”

“好嘞!”孟方笑了笑,朝旁邊幾個手下人抬了抬下巴,似乎已料到白崖會這麼說。

他下了命令後,馬上就有更多的人手冒了出來,各自向兩人抱了抱拳,然後就開始清理起原本被白彤弄得一片狼藉的山頭。

僅是片刻功夫,山頭的斷枝殘葉,以及翻卷的土石都被整理得乾乾淨淨。要不是周圍環境有點不太自然,眼拙的人還真看不出來這裡有人動過手。

“呵呵,這幫傢伙的手藝變差了。”孟方淡笑着搖了搖頭,好像有點不太滿意、

“老哥要求太高了吧!他們也是時間不足,而且翻過的土總歸會留下痕迹,若是再過幾天,這裡就真的了無痕迹了。”白崖笑着開解道。

“老弟,那我等就帶着宗申先回巴東城了!”

他倆已經商量好,孟方不會跟那個白雲觀的弟子照面了,直接帶走宗申。然後等白崖解決了剩餘手尾,再回巴東郡城提人。

“孟老哥,切記給宗申多上幾道保險,這傢伙都敢用黃金霹靂彈來對付某,心狠手辣得緊,最後了別翻船。”白崖看着他們的背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曉得了!”孟方想起剛才那顆黃金霹靂彈,也是心有餘悸,頓時點頭應下。

目送孟方等人離開,白崖又和白彤負手而立,靜靜地等待着那個白雲觀弟子前來。

宗申被他活擒,說明這一局他已經大獲全勝,但想要白雲觀甘心認輸,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不搗鬼,那麼就還要再打起精神來。

孟方走後約莫一壺茶的時間,遠處就重新響起了腳步聲,一個面帶猶豫的青年武者出現在白崖身前。

“你是何人,跟之前那幫江湖客也是一夥的?”

青年武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腳步也有點虛浮,估計是那壺“藥茶”的餘味還沒有徹底過去。

這人也是倒霉,他身上可能沒有宗申那麼上品的解毒丹,所以中毒頗深。而孟方請來的那幫綠林武者還要拖延時間,肯定是不會給他解藥的。

白崖與宗申這一戰其實很短暫,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排毒趕來,修為應該還不錯。

“清都觀白崖,奉師命追捕青城叛徒宗申。”白崖又取出那塊劉鈺給他的監察銅牌,在青年武者面前一晃,“閣下又是何人,可否與某明言?”

“白崖……清都觀劍指峰那個白崖?”青年武者面露驚色,上下打量起白崖。

“正是在下,這位師兄如何稱呼?”白崖客氣地抱了抱拳。

“在下白雲觀萬良卿,見過白師兄!”青年武者連忙回禮,又試探着問道,“今夜有一幫綠林江湖客說是抓捕那個逆徒宗某,不知白師兄可曾見過?”

“他們都是某的朋友,原以為萬師兄是那個叛徒宗申,一時不察卻有了點誤會,還望萬師兄莫要介懷!”

白崖知道自己在這裡出現得太巧,對方一定不信他跟孟方等人沒有關係,所以也就打了個哈哈,半真半假地敷衍了過去。

“如此……白師兄可曾見過那個弒師逆賊!”萬良卿臉色一沉,雙目噴火。

不過,這不是針對白崖,而是宗申勾動的。

“他已經被某生擒,正要帶回青城武堂!”白崖遲疑了一會,還是選擇坦誠相告。

無論清都觀與白雲觀關係如何,大家都還是同為青城一脈。

白雲觀現在已經因為宗申的事情臉面受損,清都觀看不看笑話是一回事,但他現在身為監察,屁股必須坐正,否則被人說閑話的就是清都觀了。

“被抓住了?好好,還請白師兄將宗某人交給在下……”萬良卿大喜,急匆匆地說道。

“你要袒護此人嗎?”白崖一愣,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個萬良卿似乎處事經驗不夠,抓捕宗申這樣的大事,白雲觀居然會派他出來。

難怪劉鈺會說白雲觀這些年有些衰弱了,僅僅是把控漢中、巴東兩郡的關卡要隘,他們就把人手用到了極限,可見近些年來武徒數量的窘迫。

“某怎麼會袒護這弒師叛賊……”萬良卿一愣,不過很快就想通了,神情沉了下來,“白師兄,如何才肯將宗某人還來!”

“你且回山等待,也可請白雲觀的師長向武堂申請。只要武堂來信讓某將宗申交於你們,某自然就不會再管此事!”白崖溫和地回道。

萬良卿這時已經明悟,知道自己說了句蠢話。

宗申弒師叛門,按道理應由白雲觀私下處置。但青城武堂確有監察的責任,用的理由就是怕此事內有乾坤,比如說,宗申是冤枉的,白雲觀隱瞞了什麼內情等等。

不過,一般處理這種事情,青城武堂會等白雲觀抓到人,然後在發落時派個監察旁聽就可以了,沒必要像清都觀這樣特地派人介入抓捕。

因為只要武堂直接插手干涉,那麼就證明武堂不相信白雲觀可以自己處理好這件事。

這種先例在青城不是沒有過,一旦發生,那麼類似白雲觀這樣的出事門派,就必須要在武堂監察前抓到人,否則等於側面證明自己無力處理叛徒,算是在所有青城門派面前丟臉了。

這是清都觀故意為之,就是要給白雲觀一個教訓,讓他們明白誰才是青城真武道的老大。

當然了,這種打臉競爭的行為,也就是武堂的中下層才有。

雖說道門講究“心靜意氣清,道平法自然”,但習武之人畢竟要有點好勝之心,所以修道人和青城高層是不會阻止這種臉面競爭的。

“這麼說,白師兄是一定要給本觀一個好看咯!”萬良卿的臉色越發難看。

“萬師兄言重了,既然人是某抓的,自然也該由某帶回青城。”

白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轉身便走。客氣幾句就好了,他可沒有哄孩子的功夫。

“萬師兄還是先照顧好自己,莫要再輕易中招。宗申若是交給你,半途丟了怎麼辦?”

“你……好好,某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且等師長們來了再說!”萬良卿這會倒是冷靜了下來,咬着嘴唇跟上了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