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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崖欣賞完比翼追風靴,又拿去一件法器查看。

這是一件灰色絲線織成的無袖絲甲,質地如同羊絨衫,但上面的紋路卻十分獨特,被綉成了某種符陣模樣。

“宗申身上的那件防禦型絲甲?”白崖心中一動,朝玉清問道,“韓良師伯給這件絲甲銘刻了什麼類型的符文?”

這件絲甲原本屬於白雲觀的弒師叛徒宗申,白崖抓到宗申以後,白雲觀並沒有找他索要。只是此物原本並沒有銘刻符文陣,還屬於武具級別,並不是法器。

而且在白崖抓捕過程中,這件絲甲武具被朱厭珠擊中,雖然保下了宗申一條小命,但胸腹位置也有點破損。

“韓良師伯說此物主材為灰煙蠶的蠶絲,質材為中下品質,補的符文陣主要提升了‘堅韌’,並附帶了一個內氣罩,算是一件中品法器……不過,他說我等意境武者需要多歷練,防禦法器最好少用,此物現在叫做‘灰蠶絲甲’。”

有符文陣和沒有符文陣的防禦武具,差別就在於內氣罩。內氣罩就是通過輸入內氣來形成一層防護罩,防護程度視法器品質而定。

白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韓良這話沒說錯,劉鈺當年也跟他說過這話。

他們這個年紀正是武道快速攀升的時候,太依賴防禦法器並不好,戰鬥風險更能刺激武道上的進步。

“這東西是……”

放下灰蠶絲甲,白崖的目光被一把整體長約兩米四的橫刀所吸引。

這把刀通體黝黑髮亮,刀寬三指,刀身筆直長達兩米,銘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刀刃則有着暗紅色的波浪紋,刀脊兩分厚,刀把長四十公分,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一把名副其實的兇器。

“好霸氣的狹刀,這是用那兩把人狼妖獸的武器重煉的嗎?”白崖握住刀把,發現這把刀異乎尋常地沉重,起碼有六十多斤。

“咦,好重的刀……”

“不止那兩把人狼的武器,韓良師伯還將你的青冥劍丸給融了……”玉清笑着回道。

“啊,青冥劍丸都融進去了嗎?”白崖不覺有些肉疼。

“是啊,名稱就叫做青冥刀,上面銘刻了‘銳鋒’、‘破堅’、‘通氣’和‘堅韌’四種符文,品質達到了下品寶器。”玉清羨慕地說道。

“不跟青冥劍丸一樣嗎,真是浪費!”白崖輕聲嘀咕了一句。

以他自身的意願,他更喜歡練劍,一直覺得白衣長劍才是俠客的標配。

可惜他的武道天賦和悟性一般,好多人都說他練劍不會有太大成就。反而因為身具龍虎武骨,走上了拳腳武道,甚至放棄了原本已經達到“刀出如瀑”境界的快刀。

不過,經過并州偷襲人狼營地的一役,他發現人狼的巨型狹刀似乎很適合自己,從而起意打造一把屬於自己的巨型狹刀。

當然,白崖知道自己的根本還在於拳腳,所以只打算將巨型狹刀作為輔助手段。

這種粗暴簡單的兇器對付起蠻獸妖魔似乎作用挺大。

他本來只想用得自人狼的兩件法器打造一把低品質狹刀,沒想到韓良居然連青冥劍丸都融了進去。

青冥劍丸得自萬青洞府,是九晨玄鐵製成的下品寶器。這件法器的潛力很大,就是不太適合白崖的武道,所以一直被他雪藏。

不過,回頭一想,青冥劍丸他用不了,換一件更趁手的下品寶器似乎也不錯。

“對了,我的朱厭珠和道嬰桃偶呢?”

收拾完芥子袋裡的法器,白崖發現還少了兩件東西。

“朱厭珠和道嬰可不能放進芥子袋,某將它們擺在師兄房裡了。”玉清笑着朝卧室一指。

芥子袋說白了就是一個與外界隔離的芥子空間,裡面沒有生命所必需的元素,生靈存放進去只會窒息而亡。就算是道嬰這類靈體,同樣不合適待在裡面。

白崖一想就明白過來,但……

“朱厭珠也無法放進芥子袋了……莫非韓良師伯將其提升到了玄器階?”白崖驚喜地看着玉清。

法器只要到了玄器階段,那麼必然就會產生器靈,也就是有一定靈智的器魂。

朱厭珠原本就有器魂,但靈智未開,所以只是偽玄器。

“韓良師伯說還差一步到玄器階,尚需溫養一段時間。”玉清解釋道,“此物能這麼快晉陞,主要是師兄那四塊鬼將石的功勞,師伯餵了它兩塊,另外兩塊被道嬰給融了……”

“哦~”白崖一陣心痛,只覺找韓良煉器真是大大的失策。

這四塊鬼將石是中行氏一族族長中行顧送給白崖的東西,暫時都處於沉眠狀態,醒來以後也需要特殊的豢養方法。

既然白崖不修鬼道,那就沒必要養。

只是它們每一個的戰力都相當於意境武者,就這麼被“餵了”實在可惜。

白崖架上的兩件東西。

其中一對圓溜溜的珠子正是朱厭珠,這件玄器原本是半透明的金黃色,球體內各有一隻重環的朱厭赤瞳。而現在這對朱厭珠卻不再是半透明的了,整體赤金,球內的重瞳更是鮮紅似血宛如活物。

“變得嚇人多了!”白崖好奇地看了一會才揀起來,一拿到手上就感覺有一點輕微的排斥之力。

“還需要重新溫養,品質提升反而不好使了。”他嘆了口氣,目光投向另一件道嬰桃偶。

道嬰桃偶被盛放在一個木匣裡面,白崖打開一看,頓時就眉頭緊鎖,疑惑地看向玉清。

“這是個什麼東西?”

只見木匣裡面是一個肉呼呼的圓球,大小如網球,他捏了捏發現手感柔軟,彈性跟橡膠球差不多,而且還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師兄不認識嗎,這是肉芝啊!”玉清含笑說道。

“肉芝……太歲嗎?”白崖吃驚地瞪大了雙目,“韓良師伯用太歲給道嬰做了個身體?”

“不錯,你的道嬰若論境界,原本相當於意境後期,跟着你這些年提升又很快,它的桃偶之身早就容納不下了。”

玉清學着韓良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對桃偶修修補補也沒什麼用處,還不如直接給它換一個身體。”

“可……肉靈芝適合它嗎?”白崖猶疑地問道。

“靈體本屬陰面,但桃木屬陽,道嬰以桃偶為體良久,早就不再是純粹的陰靈。”玉清解釋道,“肉靈芝生於陰處,本體為陰,但又能吸陽固陽,所以作為道嬰的法體再合適不過。”

“這隻肉靈芝不是韓良師伯的,而是上清宮的寧清真人特意賜下的。”玉清說到這裡,臉色有些古怪。

“寧清師伯?這麼說是劉師求來的?”白崖好奇地問道。

寧清真人確實挺欣賞他,但青城高層為了歷練弟子,從來不會無緣無故送好處給後輩,他也只能猜測是劉鈺的請求。

“不是,劉師那時已然外出了,寧清真人說這是先給你墊付的報酬,等你從常道易境出來,還得去見她一次。”玉清憋着笑說道。

“不是吧……”白崖苦笑。

他倒沒埋怨韓良為什麼沒通知他,他請韓良重煉數件法器,本就欠了這位師伯一個大人情。

何況,寧清真人也不會害他,說到底還是他佔便宜。

既然木已成舟,白崖索性不去想,伸指戳了戳縮成球狀的肉靈芝。

“某怎麼感應不到道嬰的存在,它這是……”

“它進入沉眠來適應新身體,從現在開始算,大概還有一年多時間才會醒來。”玉清解釋道。

“一年多嗎……倒也無妨,我身邊還有一件鎮魂鈴可以對付鬼物靈體。”白崖暗自忖道。

“韓良師伯說,它醒來之後,鬼道境界很有可能會相當於勢境武者,最差也能凝聚出完整版的幻瘴神通了。”玉清看着肉靈芝,大感羨慕地說道,“師兄身邊又多一位勢境護法了。”

“又一位……哦,對了,白彤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聽到又一位勢境護法,白崖頓時想起了好幾年沒見的銀屍。當初他進入常道易境之前,劉鈺說有清都觀一位太上長老將白彤帶走教導。

他猜測那位太上長老,應該就是那位賜予白彤精血的旱魃。對於白彤來說,融合了那位的精血就相當於她的子裔了,帶走教導幾年也是題中之意。

“前兩年傳過一次話,說是還需要些時日,但估計也快回來了。”玉清回憶了一下說道。

“師傅還在山上的時候說過一次,說是那位太上長老要教導白彤一些靈活運用天賦神通的實戰技巧,就相當於我們人族的武道了。”

“哦,那倒不錯,不用去催了,讓她多待些時日更好。”白崖心中一定,不再為銀屍擔心。

“那……師傅呢,他出去之前,可還有話留下?”

“師傅沒交代我,只說等你出來,先去見一見梅洵師伯。”玉清聳了聳肩,攤手說道。

“梅洵師伯啊……那感情好!”白崖眼珠一轉,心情大好。

他這幾年在常道易境修行,身上的丹藥全部都消耗殆盡了,連剩餘的紫氣仙芝丹也吃了個乾淨,正好從梅洵真人那裡多要一些。

至於代價嗎,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劉鈺既然讓他去找梅洵,肯定就是有事讓他去做。

皇帝還不差餓兵,到時候讓這位師伯提前付點報酬,應該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