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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位於益州犍為郡,在成都南面,山脈最北端與成都相距約為十八萬里,比青城遠多了。

峨眉和青城為益州兩大巨擘,與這兩家仙武宗門相關聯的武者幾乎達到了益州武者的三分之一強,而勢境以上的高層武力甚至還要超過半數。

與白崖前世的峨眉山不同,那個峨眉是四大佛教名山之一,而這個世界的益州道教昌盛,峨眉山雖然也是佛道宗門共存,但卻以道家宗門為主。

青城大宗有一閣兩洞五觀,峨眉也有純陽殿、九老洞、三霄洞、凌天閣等道家宗門,還有伏虎寺、清音閣、華藏寺等佛教宗門。

相比較於青城,峨眉因為佛道共存,所以所尊所祀更加五花八門,在立派之初還為了確立何人為初代祖師內鬥了上百年。

時至今日,峨眉的各大宗派也沒有統一的初代祖師,只好以各自道統分立了祖師。

這些佛道祖師當中以純陽殿祖師天真皇人的來頭最大,這是一位前劫修真時期獲得極道的遠古仙人。據傳軒轅黃帝就曾至峨眉問道,在純陽殿宋皇坪向天真皇人請問真一之道,並得贈《靈寶經》。

此事在《抱朴子》、《雲笈七籤》、《三皇經》、《真文經》、《元氣論》、《泰一書》等道教典籍當中都有明文記載。

除了這位遠古大仙,峨眉其他宗派祖師的聲名也都不小,九老洞是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的修行之地。

這位真君姓趙名朗,字公明,道教四大護法元帥之一,民間多祭祀為財神爺。不過,他其實跟封神小說是半點關係也沒有的。

三霄洞則是趙公明三位師妹雲霄、碧霄、瓊霄的修行之地。

至於凌天閣,也稱為白猿道場,祖師為自號“猿公”的動靈子。動靈子俗名白士口,字衣三,先秦時期的司徒玄空。

因其曾模仿峨眉山白猿的形態創造了白猿劍法與白猿通臂拳,喜穿一身白衣,所以人稱白猿祖師。

據傳春秋戰國時,越女應越王勾踐之召趕赴朝堂,就曾途遇這位白猿公攔阻較技。

猿公徒手摺斷一根竹子,去掉竹枝的末梢,以竹桿為劍。而越女則撿起被猿公丟在地上的竹枝末梢,就以此為劍,與猿公的竹桿相鬥。

越女守了三招,然後還擊一招。猿公被竹枝末梢刺中,於是飛身上樹,變成了一隻白猿遁走。

當然了,傳說歸傳說,誰要敢在凌天閣門人面前提這檔子事情,那準會被打出狗腦子來。凌天閣門人都是稱世人謬誤,越女根本沒戰勝白猿公,相反越女劍法就是白猿公傳授的。

其實單以劍技而論,凌天閣輸給越女劍派真沒什麼可丟人的。

越女劍為神州三大劍派之首,雖然現今分成了吳越兩脈,可其中無論哪一脈拿出來,都能輕鬆吊打神州三大劍派剩下的兩派。

南方擊劍術整體超越北方,吳越劍修就算到北方劍道最強的華山派,單比劍技,輕輕鬆鬆就能喊出“我要打十個”這種話。

峨眉除了這些道家祖師,佛門祖師當中最為有名的是神僧曇鸞。

至於峨眉這麼一個道家為主的仙武宗門,為什麼還會默認曇鸞為祖師之一,這其中也有一個典故。

佛教剛傳入中土時,僧人是沒有運氣吐納等養生內練法門的,峨眉山上的佛家宗門同樣如此。

後來神僧曇鸞得道教名士陶弘景傳下仙經十卷,學會了“吐納、導引、坐忘、心齋、守一”等等服氣內練法門,練成了意與氣連、氣與神合的長生氣功。

因為神僧曇鸞佛道皆修,這才被峨眉派默認為祖師之一。

峨眉山為神州三十六洞天福地中的第七洞天,它與青城派一樣,同樣也是八大入世道教宗派之一。

不過,峨眉派跟成都離得較遠,所以受成都影響也比較小,周邊最大的城市是南安城和冠峨城。

峨眉群巒跟青城不同,青城山蜿蜒如龍,被稱為萬里青城。而峨眉山地勢卻是緊簇如花團,分為了大峨、二峨、三峨、四峨等四大山脈。

大峨是峨眉主脈,狹義上的峨眉山指的就是大峨山,而二峨與大峨兩脈相對,遠遠望去,雙峰縹緲,猶如畫眉,峨眉之名就由此而來。

大峨二峨兩大山脈常年雲霧繚繞,雨絲霏霏。山勢層巒疊嶂、雄偉秀麗,瀰漫山間的雲霧氣象萬千,把峨眉點綴得婀娜多姿。

二峨山下就是冠峨城,與青城山下的城鎮不同,冠峨城算得上是益州大城,連上周圍護城的人口,共有十萬多戶,突破了三十萬人。

這個人口數目與白崖前世動輒五六百萬的城市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但在這個人類並無統治地位,周邊皆是荒野蠻域的世界,冠峨城已經屬於人口相當密集的大城市了。

今日,冠峨城城門前,正有一群穿着百衲衣,手持打狗棒的“乞丐”在排隊入城。

這群“乞丐”大約有二十餘人,皆是青壯年,擁着五輛四匹大車,車上的貨物捆綁整齊,堆積得如同小山一般。這種大車是以四匹巨犀牛獸為畜力,常用於貨物運輸。

神州各地之間雖然有傳送符陣、飛輪寶船、飛渡車等多種運輸工具,但經濟實惠的畜力車還是必不可少的。

傳送符陣、飛輪寶船這兩種交通方式耗費太大,基本只用於遠距離客運。大驛道的飛渡車倒是可以貨客兩用,而且運輸量也很大。

不過,飛渡車受限於地下隧道的路線和站點,沿途很多城市需要轉運,所以就誕生了以畜力車為主的短途運輸。這些拉車的畜力並非是牛馬,而是長於耐力的蠻獸與牛馬的雜交品種。

雖然速度慢了點,達不到日行千里的程度,但日行數百里是沒問題的,可以滿足短途運輸。

神州各地的商家在託運貴重貨物時,一般會求助鏢局,而轉運糧食布匹、生鐵煤炭等大宗貨物就只能靠畜力車和河船了。

這兩個行業在神州歷史悠久,因為其行業性質,產生了不少以此為生計的江湖門派。如:長江水系的排幫,江南水系的漕幫,黃河水系的纖幫和筏幫,還有白崖以前接觸過的落蓮堂等等。

這類幫會因為地域分布廣大,所以組織鬆散,幫主、堂主之類的掌權者說不定就有好多個,大致上是依託郡域和城市來劃分具體地盤。

幫會當中的普通幫眾基本都是社會最底層的苦力,他們並不習武,只是靠出賣勞力為生。

不過,幫會當中也有負責對外征伐的武力部門,類似於宗門武堂。

經過數千年的發展,這些幫會武堂的底蘊還是不錯的,只是所修鍊的武道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不像諸子百家的武門那麼系統化。

出現在冠峨城的這群“乞丐”,其實並不是真乞丐,他們是益州南面的落蓮堂幫眾,總部在犍為郡的郡治武陽城。

此次,他們是受武陽一家布行的委託,運送貨物來冠峨城。

這幫人的為首者是一個年約五旬的壯漢,雖然年紀不小,但他臂膀粗壯有力,雙目炯炯有神,鬚髮烏黑,外表看着倒是一點都不顯老,跟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樣。

壯漢給冠峨城的門卒繳納了門金,便轉回車隊,朝身旁的一個年輕人笑道:“聶兄弟,這裡便是冠峨城,入城後可還要跟我等一起?”

被壯漢稱作聶兄弟的年輕人,年約十七八歲,臉色枯黃,面帶病容,是隊伍當中唯一一個沒有穿百衲衣,手持打狗棒的人。

“多謝王爺關照了,蒙諸位兄弟一路護持,不如進城後就由小弟做東,請大家喝上一杯如何?”年輕人聞言,溫和地抱拳笑道。

“哈哈,既然聶兄弟這麼說,我等可就不客氣了。”壯漢高興地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

年輕人面帶憨笑,望着面前的冠峨城,嘴角微微掀起。

入城後交接了貨物,姓聶的年輕人果然依諾請一幫落蓮堂漢子吃了一頓大餐,讓眾人皆滿意而歸。

付了酒帳,年輕人便在客棧開了一間廂房。只是進房時是氣色不佳的病公子,傍晚出來時,卻變成了一個濃眉大眼,相貌普通的青年。

這人自然就是半月前從青城離家出走的白崖,他沒有去找成都武氏的麻煩,而是直接來到了峨眉腳下。

一個是因為白崖知道武振沒在成都武氏,肯定已經返回了峨眉。另一個也是為了躲開劉鈺和宣季等人。他現在明擺着要出來尋仇,要是去找武氏麻煩,恐怕還沒到人家門口,就會被宣季給抓回去。

本來沒有身份證明,白崖很難從成都地界離開,但幸運的是以前落蓮堂那位姓童的老乞丐,送給他的“商執”銅牌還在身上,從而得以順利遁走。

即便如此,白崖一路上依然小心謹慎,傳送到犍為郡的武陽城之後,便利用“商執”銅牌,加入了王爺的車隊,跟隨着一路來到了冠峨城。

得益於各地落蓮堂的組織鬆散,車隊諸人沒有懷疑白崖的身份,很義氣地接納了這位來自隴西郡的“幫友”,讓他避開了重重盤查。

數日之後,改頭換臉的白崖出現在冠峨城的五穀糧行之中,當起了一個臨時的糧行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