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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嬪在宮中得意,家人借勢而起這是人之常情。網.訪問:.。

可是不早不晚的,恰好在謝寧的舅舅一家進京的時候,謹妃也想起叫家人進京了。

總讓人不免有些聯想。

謝寧撫了撫額角。

以前宮裡賢妃淑妃兩個人,賢妃一直卧病,淑妃獨攬大權,這二位之間倒是沒聽說有什麼傾軋。可是現在變成三位妃子,慎妃連‘門’都不大出,謹妃看着卻是躍躍‘欲’試。

謝寧不想惹事,不是她怕事。而是後宮不寧定,總會惹皇上煩憂。謝寧覺得皇上一天有多少大事,她幫不上忙也就算了,總不能還扯着後‘腿’給她添‘亂’吧?

可謹妃一定不是這樣想。

封妃大概給了她信心和底氣,謝寧是貴妃,可謹妃在宮中年頭更久,資歷更老,她不願意對謝寧低頭,甚至想着要壓她一頭。

方尚宮也說:“真看不出來,謹妃還有這心氣。”以前她攬着‘女’兒可是再小心不過了。

“際遇不同了嘛,心境當然也不同了。”謝寧吩咐胡榮:“這件事你留心些。”

胡榮強忍着內心的‘激’動,輕快的應了一聲。

周稟辰來了之後胡榮頓時感覺到不及以前那樣風光了。以前永安宮裡頭他說話就算數的,現在周稟辰帶着個徒弟來了,排房騰出來最好的一間給他們師徒住了,天天往來、辦差的時候,底下人也漸漸變成了一口一個“周公公說”“周公公吩咐”的,對胡榮不說怠慢,但也沒有以前那樣大權獨攬的風光了。

可胡榮不服氣也沒用,他的威望、人脈,本事、資歷,不管哪一樣都比周稟辰差多了。

這幾天他憋悶的很,又沒人可以說一說。

現在主子吩咐他差事,胡榮恨不得把腦袋摘下來拎在手裡辦事,好讓主子看看他有多麼盡心。

方尚宮看在眼裡,出了殿‘門’,就把胡榮叫到她屋裡去了。

胡榮有點兒忐忑,不知道方尚宮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話囑咐他。

結果方尚宮讓小宮‘女’沏了茶來,招呼他坐下喝茶。

胡榮心裡發急,想着趕緊去把事情料理出來,就有些坐不住,接了茶往嘴邊就喝,給燙的啊一聲,半口熱茶不好吐出來又咽不下去,臉漲的通紅。

方尚宮慢悠悠的說了句:“心急喝不了熱茶。strong網/strong”示意他把茶吐到一邊的痰盂里。

胡榮趕緊把茶吐掉,燙的舌頭都沒知覺了,趕緊從桌上水壺裡倒了冷水來含着。

方尚宮說:“你之前在一幫子差不多大的人裡頭,是‘挺’沉得住氣的。可是最近你是越來越浮躁了。從金風園回來,你看看你這天天瞎忙些什麼?主子封妃,你胡大公公也是水漲船高,人人追捧巴結了。”

胡榮嘴裡含着冷水,背上的汗嘩一下就出來了。

“你早該知道,不是周稟辰也得有別人來,就連我也不能說攬得住主子身邊所有的事,早早晚晚主子還得多尋幾個幫手。難道我也象你一樣,來一個我就結一個仇?到時候用不着別人算計永安宮,咱們自己就能把自己人都幹掉,白白讓外人撿了大便宜,這樣你就順心遂意了?”

胡榮把涼水咽下去,大着舌頭說:“不能,不能夠的。”

方尚宮耐心的勸他:“你眼高心大,擱平時不是壞事。可是你也順遂的太久了,碰上別人壓到你頭上你就受不了。你也不想想,宮裡象你這麼大年紀,有幾個能有你今天這樣風光的?周稟辰今年多大了?他象你這麼大的時候在幹什麼?不說他,就算白洪齊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不也一樣要處處周全賠笑臉?你有什麼好張狂的?”

胡榮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方姑姑,方尚宮,我,我知道錯了。”

“主子信重你,你可不能仗着主子的慈心就干出什麼不光彩的事兒。”方尚宮伸手拉了他一把讓他起身:“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世上沒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兒。人家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米,可你到了他那個歲數,只會比他更強。我今天這麼訓你,你服氣不服氣?”

胡榮連連點頭:“服氣、服氣!您就是我親姑姑,不,您就是我親娘,以後我就把您當親娘一樣‘侍’奉。除了您誰還能這麼管教我?是我自己脂油‘蒙’了心,眼睛光往高處看,都忘了自己兩腳該怎麼往前邁步了。您要不教我,我說不定一個跟頭摔倒就再爬不起來了。”

“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永安宮真出不得一點兒紕漏。貴妃娘娘,還有三位小主子,滿宮裡多少眼睛盯着咱們?真出什麼事,你、我,就再加上周稟辰,誰也擔不起。主子好,永安宮好,我們這些人才能得好。周稟辰雖然是剛來的,但他現在和我們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要和他別苗頭,先得跟他學本事,等你真比他強了把他踩下去了,我也替你高興。”

胡榮眼圈都紅了。

他也算是年少得志了,平時那些人捧得他暈陶陶的,再不會有第二人象方尚宮這樣勸他教他。

“您放心吧,我懂了,我也一定一心為著主子,絕不讓人看永安宮笑話,鑽了咱們的空子。”

方尚宮點點頭,臉上透出欣慰:“你能明白那是再好不過了。周稟辰是個聰明人,可他今年多大了?儘管能再管多少年的事兒?他的徒弟不是統攬大事的材料,你就記着一點,別心急,遇事先想想永安宮,次一步再想自己。”

胡榮連連答應。

方尚宮又問他:“主子讓你留心的事兒,你好好辦。除了謹妃那裡,慎妃那兒也得多留心。”

胡榮眼睛微微眯起:“慎妃看着倒確實是個十分小心的人。”

幾乎完全找不出她有什麼不妥之處來。

“小心可不一定是安分。”方尚宮一句話未說完,青梅隔着‘門’問了聲:“屋裡有人在嗎?方尚宮?”

方尚宮提聲應道:“我在。”

青梅趕緊稟報:“慎妃打發人送了幾盆菊‘花’來,說是給小主子們賞玩的。”

剛剛提起慎妃,慎妃的的名字自己跳出來了。

方尚宮站起身來扶了扶髮鬢就推‘門’出來了。

青梅落後兩步跟着,看見胡榮臉‘色’有異,半張着嘴一直吸涼氣,心裡十分奇怪,小聲問他:“你這是怎麼了?”

胡榮苦着臉說:“剛才不當心喝了一口熱茶,燙着了。”他現在說話都有點不清楚了。

青梅關切的說:“燙的厲害嗎?我那裡有主子賞的清火冰‘露’丸,等下給你找出來你含嘴裡頭,能好得快些。要不要趕着李署令來的時候,請他給看一看?”

“不用不用,燙的沒那麼重。咱們這樣的哪裡配讓李署令給瞧病呢?人家嘴上不說心裡該不自在了。”

他說燙的不重,可是他自己感覺到應該是燙起泡了。剛才麻,現在開始疼起來。

疼才好,疼才能讓他長長記‘性’。

方尚宮勸他是為了他好,不然他只怕自己這樣下去真的闖出禍來,那時候再後悔可晚了。

方尚宮說的沒錯,周稟辰象他這麼大的時候在做什麼呢?有他風光嗎?而他到了周稟辰那個年紀,只會比他更強更好。

他定定神,問青梅:“主子為什麼賞你冰‘露’丸呢?”

青梅不好意思的說:“前兩天吃藕粉糊糊我也燙了一下,主子賞了我小半瓶,我就用了兩粒,剩下的還擱在屋裡呢。”

胡榮這才釋然,輕聲說:“你下次要當心點兒。”

青梅並不服氣:“你還說我呢,你自己別燙着呀。”

胡榮自己舌頭還腫着,確實沒什麼底氣說她了。

可是他也另外生出一股感慨。

永安宮比起宮裡其他地方確實是個好所在,頭一條主子就寬厚。別的宮室處所的宮人太監燙着了,別的主子能賞這麼好的‘葯’?不賞頓板子讓你長長記‘性’就算不錯了。也怪不得周稟辰厚着臉皮用盡辦法也要貼上來,除了皇上身邊,哪還有比永安宮更好的地方?

胡榮心裡那股邪火是徹底熄了,但是他一點兒也沒有沮喪。

來日方長,大家各憑本事吧。他比周稟辰年輕太多了,耗也能耗死那隻老狐狸,所以笑到最後的人肯定是他。現在他得‘精’神着些,不能出什麼錯漏讓人抓着把柄。

慎妃讓人送來的菊‘花’並不算是多難得的名品。想也知道,最好的自然要奉給長寧殿,永安宮也得排在前頭。慎妃那兒能‘弄’着的,永安宮也能‘弄’得到。不過因為謝寧不是太喜歡菊‘花’,只讓人搬了一些來裝點庭院,應應節而已,慎妃送來的這幾盆菊‘花’品相也可以說是很不錯了。

方尚宮客氣的打發了來送‘花’的人,去向謝寧回話。

大皇子下學回來,‘玉’瑤公主早就守在‘門’旁等着了,一看見他就快步迎過去。大皇子拉着她的手,看見宮‘門’旁擺着的‘花’,很自然的問:“這是哪裡來的‘花’?”

宮人答說:“是慎妃娘娘送來給幾位殿下的。”

大皇子點了一下頭,就拉着‘玉’瑤公主往前走了。

大皇子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裡十分明白。他住在宏徽宮時也不是沒過過年節,宮中哪裡有人想着給他送‘花’送禮的?現在他受父皇和貴妃的眷顧日子才好過了,這送‘花’來的人有幾分真心大皇子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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