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帆瞥見他眼底濃重的烏青,不滿地看向風一堯。
“你到底給他下了多少辣椒?看看這副鬼樣子,狗急跳牆也不足為奇。”
風一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也沒有多少,咱們吃著不算辣,誰知道他根本承受不了。蜀地就是偏辣口味,沒想到沈大人在蜀地待了許多年,還是沒適應這裡的飲食文化。”
錢沁怡睨他一眼:“沈大人是嶺南人,吃不了辣,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說完了嗎?說完了受死吧!”
沈才安耐著火辣辣的嗓子,打了一個手勢,周圍死士一擁而上。
楊錦帆四人組成小圈一致對外,絲毫不畏懼外面人山人海的死士,讓那么多人來刺殺,確實看得起他們,不過再多的人他們也根本沒放在眼裡。
“還是沈大人沒小瞧我們,派那么多人過來,就不怕大材小用?”
“對付長公主,也不知道這點人行不行。不過,試了才知道!”
沈才安啞著嗓子,對長公主還是小心為上,雖然尚未及笄,但城內的兵馬現在只聽她的!
“上!”
裡三層外三層的死士將他們團團圍住,四個人的隊伍中,還有一個雙腿殘廢,沈才安淡然地站在原地,望向對方,蒼老的臉龐勾起得逞的笑意。
他承認長公主是難得的將才,懂得籠絡人心,還懂醫理用藥,只可惜……
牝雞司晨!
蜀地還輪不到一個小丫頭來做主!
楊錦帆面色坦然,院中的死士她一人足以抵擋,不過他們今晚會在此相聚的事,很想知道是誰洩露出去的。
“大人既然如此有信心對付我等,不知是如何知曉我等會在此相聚?”
“長公主殿下,你說呢?”
楊錦帆看向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的人,有些驚訝,屬於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
“原來是你這隻老鼠,風一瑾。”
“放肆!本殿下乃皇后所出的嫡皇子,豈容你直呼本殿的大名!”
風一瑾怒喝,一個不知來路的鄉野丫頭,也配直呼他的尊名,不過是父皇給了她幾分好臉色,還真拿自己當號人物了。
“楊錦帆,束手就擒吧!否則刀劍無眼,傷了你如花似玉的小臉蛋怎么辦?女孩子的臉可是最重要的,小心到時候劃花了,哭也來不及。”
“你威脅我?”
楊錦帆半眯起眸,渾身透露著危險,她最恨別人威脅!
“你是中宮嫡子又如何?我是你爹親封的長公主,按地位不敢說和你爹平起平坐,好歹遠遠在你之上。直呼我本名,你區區皇子,也配?”
風一瑾被氣笑,用他的話返還給他,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你!哼,伶牙俐齒,不過是逞口舌之快,能得幾時好?你們今日走不出沈府,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抗爭,還能少受些罪。尤其還帶著個雙腿殘廢的拖油瓶!”
他不屑的目光掃過風一堯的雙腿,唇角勾起嘲諷的笑,壓不住心裡的嫉妒,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父皇會對這個廢物寵愛有加,哪怕這么多年父皇一直在刻意忽視他,甚至作踐他,他還是能感受到父皇是想掩蓋住對這個廢物的關心。
“風一瑾,真不知道你的優越感來自哪裡?中宮嫡出很高貴嗎?那你父皇為什么不立你為太子?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的母后和你那個能一手遮天的外公正在天牢裡掙扎呢!”
“哈哈,嫌我殘廢,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處境,比我這個殘廢還不如!”
風一堯拒絕了對方的語言攻擊和精神傷害,並反彈。
“什么?!”
風一瑾瞪大眼睛,這件事怎么沒人告訴他?
他兩位舅舅不是說,只要配合他們演好戲,等回到上京,就推他登基成為新皇,他的母后尊為太后,策劃這一切的人就是外公。
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父皇突然對賀家發難?
“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是你要害賀家,你一個殘廢爭什么帝位,就算你得了這個位置,朝中大臣也不見得會同意一個身體有缺的人當皇帝,你……”
“別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樣骯髒!”錢沁怡打斷他的話,“你們賀家聰明反被聰明誤,低估了你父皇的心思。你以為蜀地招兵買馬很隱蔽嗎?他早就知道了!你一口一個殘廢,無非就是想掩蓋自己還不如一個殘廢在你父皇心中有分量吧!”
“要不然,怎么在明知你兩個舅舅早有反叛之心,還要將你送往蜀地,擺明了當你是顆棄子!”
錢沁怡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直擊人心,風一瑾面色蒼白雙腿發軟,想跌坐在地上,被沈才安穩穩扶住。
“殿下,別聽他們胡說八道!賀家兩兄弟是你的親舅舅,怎么可能會害你?!你們才是最親的人,這個小丫頭就是在挑撥離間,殿下你千萬別上了他們的當!”
風一瑾逐漸回神:“對啊,我憑什么要聽你們的!今日過後,你們不過是一堆屍體,本殿下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依然受萬人景仰!哈哈哈哈……”
楊錦帆看不慣他這副囂張又愚蠢的模樣,忍不住道出真相。
“你真以為你的那些行為我注意不到?你真以為我會放任一個禍害來對我自己發難?天真。”
“別跟他廢話,他這種自負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別人有多強大,強大到不過是貓兒逗鼠而已,真當自己是號人物了!”
風一堯雙手搭在輪椅的兩邊扶手,坐姿慵懶,不知內情的人見了,只會以為是位高貴慵懶、運籌帷幄的公子,和殘廢根本聯想不到一塊兒。
“殿下,快刀斬亂麻!殺了他們!”
沈才安一揮手,那群死士不要命地往前衝,他拉著風一瑾靠後,以免誤傷。
後面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還有慘叫聲,自始至終被圍困的四人,都沒有出聲。
上百名死士,功夫了得,要捉拿幾個小兒,簡直如砍瓜切菜般容易!
“你!你們……”
待他轉身,身後的死士已經堆積成山,被殺得片甲不留。
楊錦帆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該死的,甩銀針真是門體力活兒!
錢沁怡淡定地擦拭著手中的軟劍,劍鋒上滴落下新鮮的血液,她皺起好看的眉,真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