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一開始的麻亂,在呂邗姜精心的打理下,總下見到了成果:田穰苴率領齊國水師,打贏了吳王夫差;田恆率領齊國陸兵們,亦成功地拖住吳國胥門巢,讓他得知他的恩師伍子胥已然去逝...

現在,想必胥門巢惱火得很罷?——嗯,就算他想報復吳王夫差,那也是沒問題的!

嘴角微微地揚起,呂邗姜心情愉快極了,決定進行第三步:見越國勾踐!

不過,想見越國勾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呂邗姜並沒有和越國直接聯繫的方式——以前都交給田穰苴做來着,哪知......摸了摸下巴,呂邗姜決定等到田穰苴返回後。

哪知,田穰苴是最晚回來的......田恆才是最先回來的。

當然,呂瑞姜是最高心。

當吳國崛起之時,齊、晉、楚三國都已經相繼稱過霸了。這三個國家與吳國都有個共同特點,就是都為“邊緣國家”。所謂的邊緣國家,意味着他們的背後沒有能夠對其形成威脅的勢力。當然,吳國的情況有點特殊,因為吳人自以為已經掃清的後院不久以後就要起火了。

邊緣國家的身份,只是表明他們的地緣實力,有可能支持他們成為霸主,但要想成為中央之國的霸主,還有一個形式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到河濟相交的中原地帶和大諸侯舉行一個儀式,以昭示下自己的霸主地位,而這個儀式即被稱作“會盟”。一般而言,如果要讓霸主的地位更加名正言順,還需要周王室派使者到場,以示認可。現在已經打敗了楚、齊兩國的吳國,要做的就是這樣一個儀式。

相比於晉、楚、齊三國而言,吳國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以船為馬”。同樣作為交通工具,船與馬的區別在與,前者的運能巨大,成本低,只是必須有合適的水道;而用馬在陸地上運輸,雖然性價比不及前者,但更加靈活機動。如果與現在的交通工具類比,就是火車與汽車的區別。

通過開挖邗溝,吳國連通了江、淮二水,並通過泗水,讓吳國有能力將它的力量延伸至中央之國的東、南兩條邊緣地帶。問題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中央之國的任督二脈還是在於河濟兩瀆。吳人已經通過泗水在中原的東側,山東丘陵以西延伸了它的地緣力量,實際已經介入了河、濟流域。但如果不想辦法讓吳國的戰艦出現在這兩條河流上,那些分布於河、濟流域的諸侯們並不會感覺到真正的威脅。試想一下,要是美國的海軍只能在夏威夷以東活動,它對中國的壓力還會這麼大嗎?

吳國新開挖的這條運河叫作“深溝”,起點在現在的山東濟寧(曲阜邊上),終點則在菏澤。關於“菏澤”,我在齊魯一節中已經有過解讀。這個位於濟水南側的古澤又叫作“雷澤”,在濟水為它補充水源的時候,也為它帶來了泥沙,特別是黃河奪濟出海之後,因此這個古澤後來湮沒了。並不十分確定吳國決定開挖“深溝”時,雷澤是否存在,規模又如何(有一種法,最初並未與濟水相連,而是由另兩條河流匯聚而成的),但雷澤一帶當時的地勢肯定是較低的,否則也不可能有機會匯聚成澤。因此吳國選擇向這個方向挖掘運河,可以更為節省人力。至於深溝與“菏水”的關係,則有些模糊不清。有認為菏水就是深溝的,也有認為菏水是菏澤的延伸,或者是水量減少後的渮澤。由於上古的水患頻繁,河流湖泊遷移的情況較多,實際情況如何已經不可考,但夫差在泗水與濟水之間連通了一條新的運河是可以肯定的。至於這條運河究竟有多少是然河道,有多少是人力所為並不重要。

吳國挖通深溝,所花的時間大約也是兩年,在艾陵之戰後第三年(前482年),夫差決定向他的最後一個對手——“晉國”發起挑戰了。挑戰的地點被選定在一個叫作“黃池”的地方,具體的地點在現在的河南省封丘縣。對於我們而言,黃池現在劃歸哪個省縣管轄並不是重點(對於有志於靠旅遊拉動GDP的領導來很重要),我們所要關注的是,黃池是在哪個地理單元。從〈吳.北伐爭霸路線圖〉中我們可以看到,黃池是位於河濟平原的東側。從地理位置上來看,位於河濟相交的這個夾角是最適合會媚地點了。當年最早搞會媚鄭莊公,也正是在黃池西面的“惡曹”(今河南延津地)確立他春秋“霸”的歷史地位的。

如果從整體來看,吳國的最後一個對手——“晉國”的情況還算不錯,因為在晉國幾大着名家族的共同努力下,晉國在春秋末年已經基本控制了山西高原,並進而將控制範圍滲透至河北平原了。但晉國的政治結構並不穩定,公室在春秋後期已經被架空了,那些大家族所做的,正如當年諸侯做大之後,架空王室一樣。而這種結果的出現,實際是是跟山西高原的地理結構有關的。這其中的緣由在春秋最後一節“三家分晉”中會有詳細解讀的。

無論晉國的內政如果發展,在吳國決定爭霸的時候,它還是作為一個整體,出現在中央之國的政治舞台上的。春秋之時的會盟,其實和中的江湖之爭很象,光靠談是遠遠不夠的。你必需有很強的實力、軍力作後盾。當然,這並不代表“會盟”就一定會變成“邀戰”(春秋時很流行的,約定好地點,雙方擺好陣勢決戰的形式)。在參與會盟者都保持理性的情況下,各方都會對對方所展示的軍力作個評估,並結合對方的地緣實力作出個判斷,以決定自己的立場。這也是為什麼吳國一定要挖通深溝的一個重要原因。如果沒有深溝將吳軍強大的艦隊運送到濟水,停泊在黃池邊上,吳國的那些步軍在北方諸國的戰車面前,氣勢上很難佔據上風。

總之夫差當時擺下的陣勢,的確達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那場行為藝術秀也為後世留下了“如火如荼”的成語典故。只不過,黃池之會雖然讓吳國出盡了風頭,並讓夫差的的爭霸事業達到了頂峰,但**背後所隱藏的危險甚至沒有等到會盟結束就暴露出來了。而吳越春秋的另一個主角——“越”,在退居錢塘江以南多年後,又將捲土重來,並終結吳國的霸業了。

越王勾踐的那次復仇,在中國的歷史上是非常出名的。這一方面是“卧薪嘗膽”的典故對於勵志教育的卓越貢獻;另一方面則要拜美女“西施”的影響力了。對於這兩者的演繹,二千多年來已經有無數文人騷客在做了,我們今所關注的仍然是其中的地緣背景。至於西施是否真有其人,亦或勾踐嘗的是什麼膽就不做討論了。

在這個戲劇化的故事中,有一點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那就是夫差的婦人之仁,放勾踐歸國,以至於最後國破身亡。這也被認為是吳國敗亡的根本原因。如果從根源上來,這種法並沒有錯誤,畢竟越國被保留了下來,並且反攻倒算成功。不過我們之前也分析過了,“滅國不滅祀”在春秋之時是很普遍的事情;另外吳國其實也沒有能力,將越人一網打盡。

如果勾踐回到“會稽”的史實很多朋友都有所了解,那麼在後來夫差又讓越人回到杭嘉湖平原的情況,相信很多人就不甚清楚了。在最初越國的確是被控制在錢塘江以南,整個太湖部地區,包括杭嘉湖平原,以及有可能對其造成威脅的“黃山”、“目山”兩山都成為了吳饒控制區。吳人為了加強對杭嘉湖平原的控制,在吳淞江與杭州灣之間修築了一條新的運河——“胥溪”,大致位置在今浙江的嘉善與上海的金山之間。這條水道無疑接近了吳都與杭嘉湖平原之間的關係,也讓蘇錫常平原已經成熟的水面交通網能夠向南沿伸。

在伍子胥看來,保留越國無疑是一個非常大的錯誤。在無法勸夫差同意自己觀點的情況下,將越饒活動範圍限定在錢塘江以南,便成為了退而求其次的方案。而為吳國在杭嘉湖平原上修建一條新的水上交通大動脈,則是為吳人消化掉整個杭嘉湖平原,所做的準備工作。如果吳人不是那麼急於北向爭霸,而是休養生息,花上二、三代饒時間將杭嘉湖平原消化掉。那麼越人將很難有機會重返太湖平原了。

“你就是越國勾踐?”上上下下地打量勾踐,呂邗姜好奇地出聲。

勾踐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呂邗姜,亦道:“你就是齊國女君呂邗姜?”

“是的,是本君。”呂邗姜微微地點零頭。

勾踐亦輕輕地頷首,答道:“是的,是勾踐。”

呂邗姜和勾踐相視一笑,都對雙方的印象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