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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離把四顆的玉瓶遞給李若蘭:“師姐派人把這一瓶送到我跟文聽道約定的樹林里。”

季心忙道:“等一下!”

他看向楚離:“趙師弟,你真準備給文聽道?”

楚離不解:“為何不給?”

“他又不是朋友,是對手,何必遵守承諾?”季心道:“況且給了他,豈不是增強他實力,對咱們無益。”

楚離正色說道:“不管對朋友還是敵人,我一向守信用。”

“趙師弟,對敵人守信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季心忙道。

他很不以為然,文聽道那樣的傢伙根本沒必要守信,而且你守信,他不會守信用,他那般狡詐,一定會利用這一點,所以純粹是自討苦吃。

“這一次就聽我的吧。”楚離道:“況且他傷的是左手,恢復不恢復無關實力!”

季心不以為然的看着他。

周錦春道:“我跟季師弟的想法一樣,對這樣狡詐的對手,沒必要守承諾。”

“我不會過河拆橋。”楚離道:“沒有他的百節草也沒有斷續丹。”

“他又不是心甘情願給咱們的。”周錦春道:“是被咱們打敗,被逼着獻出來的,甭理他就是!”

楚離搖搖頭:“李師姐。”

李若蘭道:“好,我會派人送過去!”

她橫一眼季心與周錦春道:“斷續丹是趙師弟煉的,他想送給誰就送給誰,你們管得太寬,操心太多,有這功夫不如去練功,別偷懶!”

“唉……”季心與周錦春看着楚離,無奈搖頭,覺得此舉太不明智。

楚離不動聲色。

陸珍拿着玉瓶與李若蘭一起離開,臨走出小院之際,深深看他一眼,明眸清亮灼人。

楚離沖她笑笑,陸珍哼道:“你是夠迂腐的!”

楚離笑容僵在臉上。

陸珍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楚離則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躺到榻上休息,不想練功。

殺了文聽道,再從哪得百節草?

況且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文聽道得了這斷續丹,會有何反應?

——

落秋城五十里外,天鷹山上有一座道觀,被樹林掩映其中,滄桑古拙,外人難發現。

文聽道與兩個中年男子正坐在道觀後院的石桌旁。

石桌上放一個玉瓶,在正午的陽光下閃動着溫潤光澤。

他們皆着藍衫,收拾得一絲不亂,一塵不染,有幾分出塵之氣,與道觀的氣息相合。

“文師弟,這趙大河真有這般好心,會送斷續丹?”圓臉中年男子周浩然搖頭道:“就怕沒安好心,不會是毒藥吧?或者丹里藏着毒?”

他圓臉上有不少疙瘩,是年輕時候留下的青春印記,身形不高,雙眼凌厲逼人,讓人不敢直視。

文聽道左手戴着白色手套,俊秀臉上毫無表情,緊盯着玉瓶。

另一方臉中年男子鄭俠波道:“照理說不會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畢竟光明聖教也是數一數二的宗門。”

他個子不高,相貌俊逸,笑容柔和。

“就怕萬一。”周浩然道。

文聽道忽然拿起玉瓶,拿出一顆丹丸,扔到了嘴裡。

“文師弟!”兩人訝然。

文聽道咽下丹丸,狠狠道:“死就死,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

“好吧,吃都吃了,但願這趙大河講信用。”周浩然搖頭道:“不過跟對手講信用,估計不怎麼靠譜。”

文聽道心煩意亂的擺擺手:“二位師兄,我想靜一靜!”

“你呀……”兩人搖搖頭。

文師弟什麼都好,是練武的天才,心智也高,常耍得對手團團轉,但只有一個致命弱點,太愛美,對外表太在意,容不得自己手指殘缺。

左手而已,即使影響左手劍,依他的劍法,右手劍已經足夠用。

但偏偏為了左手兩根指頭去冒這個險,誰知道丹藥里到底藏着什麼。

雖說他們直覺敏銳,真藏着毒,自然會感應得到,這四枚丹丸應該沒毒,但天下的丹藥何其多,有時候不僅是毒丸要命,一些特殊的丹丸更折磨人。

服下丹丸之後,文聽道一直坐在榻上練功催動,體會着藥力運轉,渾身血氣沸騰起來,加速流轉。

手指根處癢得厲害,很快又疼得厲害,指根處一跳一跳,像極了頭疼感覺,整個人坐卧不安,無法安心練功。

他咬牙不說,裝作若無其事,到了晚上,又服下一顆。

手指處疼得更厲害,一夜沒能睡着,他一直咬着牙硬挺着,一句沒跟兩位師兄提起,否則他們又要在耳邊嘮叨,怨他不該相信趙大河。

第二天疼痛得更厲害,臉色憔悴,吃飯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他異狀,如此憔悴不堪,定然是丹丸有問題,於是逼着他拿掉手套。

文聽道拗不過他們,只能摘下手套,露出左手,手指處沒變化,仍舊齊根而斷。

他們兩個搖頭嘆氣:“被我說中了,趙大河不能信!”

“文師弟,別再吃那葯了,很難受是不是?”鄭俠波搖頭道:“看來周師兄所說不錯,趙大河不能信。”

文聽道沒說話,只是低頭吃飯。

“文師弟!”鄭俠波沉聲道:“你難道還信趙大河?”

“只剩下一顆了。”文聽道抬頭,原本秀氣的雙眼布滿血絲:“我想吃了它!”

“你……”周浩然勃然大怒:“你就是執迷不悟!那傢伙能相信嗎?現在已經折騰成這樣,再來一個,會不會把你折騰死?”

“是啊!”鄭俠波點點頭:“估計是趙大河在戲耍你,雖然沒下毒,卻夠噁心人的!”

周浩然哼道:“文師弟,不是我說你,你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這會兒就鬼迷心竅,偏偏要相信一個對手,簡直難以理喻!”

鄭俠波忙擺擺手,示意別這麼說。

周浩然重重哼一聲,扭頭不看他。

文聽道把白手套戴上,一言不發的低頭吃飯。

“要是真有問題,馬上招呼我們。”鄭俠波拍拍他肩膀,嘆一口氣,兩人離開了。

文聽道把碗重重摔到地上,臉色陰沉。

他從懷裡掏出了玉瓶,把最後一顆丹丸放在手心上打量,神情變幻,一會兒憧憬一會兒猶豫,一會兒堅信一會兒皺眉。

半晌之後,他一仰頭塞進嘴裡,入口即化,很快又騰騰湧起一股清氣,周身血氣翻湧,再次加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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