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真的這麼做了，當余都的手朝她伸過來時，她猛地站起了身。

她心口跳的很快，眼眸流動，似乎不敢直視余都的眼睛。

她說：“很晚了……我得去睡覺了，你……你也早點休息吧。”

宋青楊說完，轉身就走。

余都喊了她一聲：“青楊……”

但宋青楊，沒有回頭。

余都擰着眉站起身，再次喊：“青楊——”

宋青楊的手，剛好落在了門把上，但她開門的動作卻頓住了。

她站在那裡沒有動，而余都，則是一點點的朝着她走了過來。

他的氣息在靠近，越來越近，一個聲音在提醒宋青楊，快走，快逃走，別留在這裡。

可是腳步，卻怎麼都不動了。

很快，她感覺到余都走到了她的身後。

她咬着唇，站在那裡，沒有動。

余都的聲音就在那時傳來，他說：“青楊，我們之間……就只能如此了嗎？”

宋青楊心口一顫，眼裡也生出澀意。

她輕笑一聲：“不然呢？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如何？”

余都說不出話。

宋青楊道：“余都，我承認，離開你我是心痛的，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如此，有時候有緣，有時候無緣，也許我們之間……就是無緣吧。”

“是嗎？”

宋青楊轉過頭，看他一眼，說：“就算是有緣，也應該叫，有緣無……”

那個“份”還沒說出口，余都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捧住了她的臉。

宋青楊怔了下，余都卻將她摟在懷中更緊，她所有的語言，也盡數被他吞入腹中。

宋青楊掙扎，她覺得余都一定是瘋了，真是瘋了，而且瘋的徹底。

否則，他為什麼要如此，為什麼非要如此？

他難道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已經沒有關係了？

他難道不知，她現在已經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還懷了孕？

他是余都，萬事斤斤計較，權衡得失，他怎麼能夠那麼瘋狂至此？

可是她鼻尖的氣息，以及感受到的所有溫度，又都不是假的！

所以一切，究竟是怎麼了？究竟為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許久，宋青楊才終於掙脫余都，然後一巴掌，甩在了余都的臉上。

她喘着氣，說道：“你在幹什麼？”

余都眯眼，眸子深深的看向宋青楊，然後輕笑：“我在幹什麼？你覺得呢？”

宋青楊頓住：“余都……你，你瘋了嗎？我們已經離婚了！”

余都薄唇微動，片刻後，轉身離開。

宋青楊看着她的背影，大腦亂亂的，根本不知道說點什麼。

正當她轉身準備進屋，余都突然回頭，說了句：“等我回來！”

宋青楊：“……”

宋青楊真的覺得余都瘋了，了她居然鬼使神差的真的站在那裡沒有動。

沒一會兒，余都回來了，手中拿着個文件袋一樣的東西。

宋青楊眼眸輕顫，不明白余都要做什麼。

余都走過來，眸子淡淡看向她，然後將手中的文件袋遞過去。

宋青楊眼眸輕顫，問：“這……這是什麼？”

“你給我的離婚協議書！”

宋青楊呆住：“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你打開看看。”

宋青楊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還是伸手接過，然後將裡面的離婚協議拿了出來。

那的確是她給余都的那份離婚協議書，上面，還有她自己的簽名。

可是，屬於乙方，也就是余都的那個位置，是空白！

余都，居然沒有簽字？

可，不對啊，她記得余都明明簽了字的，她親眼看到過！

“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這份離婚協議沒有簽字……”余都的聲音傳來，語氣不重，但每個字都吐的清晰。

他說：“因為我的確從未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給你看的那一份，是假的，我也沒有讓程束將我們的離婚協議交給律師，至於你的那個律師，我已經跟他溝通過，她給你看的離婚協議，也是假的。”

宋青楊整個不敢相信：“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從來沒有離婚過，你現在，依舊是我的妻子！”

宋青楊站在那裡，瞬間說不出話。

余都道：“我承認，剛跟你分開時，我的確想過放棄，也很希望你可以獲得幸福，擁有一份真正的幸福，所以我才讓你打算結婚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只要你說了，我會馬上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那樣就是我真正的徹底放手了……”

“可我沒有想到三個月後，我們會在蘇黎世見面，青楊，我相信李醫生是真的喜歡你，但你懷着孕，你們卻不住在一起，只這點，就已經讓我判斷出你們的關係，並不是我認為的那樣，哪怕他現在搬過來跟你住在一起，我依舊可以感覺到你們彼此之間的疏離……”

“當然，我得承認李醫生的確對你照顧的很妥帖，其中有許多是我做不到的，但不管如何，我可以肯定，你離開絕對不是因為覺得我不愛你，或者你要找個愛你的人那麼簡單。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是李醫生的……抱歉，青楊，我本打算離開的，因為我的出現你又再次做惡夢了。可我所說的離開，並不是我不再出現……我只是希望……至少在你懷孕期間，你不會因為我而受到什麼不好的印象……”

“可也許是上天真的愛跟我們開玩笑，李醫生回國了，而你現在在我這兒，我沒有辦法離開了，你在未來幾天，十幾天，甚至更久，都會跟我待在一起……既然如此，我想，我也沒有必要再跟你藏着掖着什麼，我只希望，哪怕只是短暫的十天半個月，我們可以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哪怕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

“另外，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當初選擇離開，應該是跟這個孩子有關……我大概能夠猜到一些，因為你的身體原因，可能不適合孕育這個孩子，你怕我不同意要他，所以就決定跟我離婚找個地方生下他，但是青楊，你好像至始至終都忘了一件事情，我是孩子的父親，我跟你一樣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