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你怎麼來了?”
楊蕭受寵若驚,這跟葉振雄才離開一會,老張居然莫名其妙出現在西瓜田中,手裡還提著一罈香飄飄的荔枝酒,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見老張真是心大心細的傢伙,剛剛路過果子林還聽見她媳婦在摧心剖肝地慘叫,這頭居然跑到他們地盤來了。
“哦喲,小楊,你回來了,張叔給你們帶了點荔枝酒,給你們來賠禮道歉,那天晚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老張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憨厚地傻笑著,手裡拎起那一大埕荔枝酒,讓楊蕭都有些震驚不已。
“誰要你的酒了,趕緊回去照顧你媳婦去,去去去,別打攪姑奶奶忙活,咱們還有事要忙呢。”
吳曉靜一臉不領情,想起老張那個夜晚的行為,就很是不爽地懟了回去,這可讓老張只能尷尬地呵呵笑著,人也不是鬼也不是……
一旁沈明玉雖然對老張有些忌憚,但是也知道老張是個憨厚人,心情五味雜陳,心事重重的不知道這老張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女娃子,別生氣,那天是張叔不對,張叔給你們賠禮道歉。我看這天都要下大雨,叔是怕你們在外頭淋雨會感冒,所以特地過來找你們,好讓你們好回去房子那頭躲躲雨,別淋雨感冒了啊。”
老張語重心長地憨笑,把荔枝酒放進去帳篷裡頭,看得出來,只要是不提起老張媳婦,老張這人還是挺好說話的。
“喲,當時還用搶指著我們,你這一口屎一口糖的,你想怎樣!?”
“曉靜,別說了……”沈明玉見老張很難堪的表情,也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心平氣和地感激道:“張叔,謝謝你,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不過我們已經搭好帳篷了,不用擔心我們,你先回去照顧你媳婦吧 ……”
靠近過來的楊蕭,本想告訴矇在鼓裡的老張他媳婦出事了,剛才路過時候還聽見房子裡慘叫呢。然而毫不知情的老張,擺著**話憨笑:“沒事的沒事的,你嬸子剛睡著了,我才有時間過來找你們,她白天安靜得很,我都習慣了。就是晚上小寶有點調皮,老是踢媽媽肚子,哈哈。”
“可是,張叔,嬸子不是今天預產期嗎?你不用回去照顧她?”
沈明玉原本還覺得老張為人可以,但回想起來,如果自己嫁了這麼一個男人,真的是一頭撞死算了,雖然不說老張多差勁,可是對媳婦顯然是不夠關心……
“對啊,你嬸子今天預產,說起來我這給你們送酒完酒,我這會就要回去了。本來還想讓你們跟我回去躲雨的,沒想到你們搭了帳篷啊,那就不勞煩你們多走一趟了。”
張叔笑呵呵的,說著就要轉身回去,而就在這時吳曉靜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嘴上喃喃道:“切,虛情假意的傢伙!”
帳篷裡的馬志強,不知何時,聞著那壇香噴噴的荔枝酒,早就是垂涎三尺,那酒罈子剛放下來,就被他倒了一碗喝了幾口,荔枝酒填充在他味蕾那一刻,驚豔得他扯著老太監嗓門大叫:“哇,真是好酒啊,年份不久了吧。”
張叔剛要轉身離開,見馬志強大叫,也停下腳步和藹地笑道:“是啊,我泡了好久年的了,你們慢慢喝,喝完記得封住埕子,別走味了。”
馬志強嘰裡咕嚕的又是幾大口,像個酒鬼一樣,屢屢感嘆這酒真香。看得楊蕭滿臉黑線,心想這傻逼,要是人家下毒了你都不知道,也好,你就當個白老鼠吧……
可是馬志強喝完後不但沒有中毒,反而又倒了一碗,自私自利地恨不得把頭鑽進去酒罈子裡。
眼看張叔有些失望地離開,心想這下跟楊蕭關係肯定搞不好了,特別是吳曉靜那不饒人的尖牙利嘴,甚至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然而就在這時,沈明玉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跑上去把他拉住了。
“張叔,要不?留下來一起喝兩杯再回去吧?”
楊蕭懵了,沈明玉怎麼突然拐了個彎,楊蕭剛要告訴沈明玉老張媳婦還在慘叫!但沈明玉卻對著楊蕭使了個眼神,立馬讓楊蕭立馬明白過來,沈明玉這招可是調虎離山之計啊!
想剛剛林中葉振雄的質問,楊蕭立馬也是好奇心重,老張媳婦叫得那麼慘到底是什麼情況......
老張雖然不算是個酒鬼,但是平時也愛喝幾兩,一聽有人陪他喝酒,那是一個高興。
“這,我怕我留在這裡你們會不高興。”
“沒事的,張叔,楊蕭不是記仇的人,對不對?”
原本失望無比的老張,沒想到沈明玉這麼寬宏大量,立馬很是感動地看向楊蕭,問道:“小楊,你真不恨張叔?”
見狀,楊蕭也不傻,套近乎上去拉住老張賤笑:“張叔,我恨什麼?我可不是記仇的人,沈明玉說得對,既然來了我們就喝兩口吧。”
“好好,小楊太謝謝你理解了,你也知道,你嬸子身體不好,我當時也是太過緊張,所以才失去了理智。”
張叔無比感動憨厚地笑著,被楊蕭勾肩搭揹帶著來到了搭好的帳篷,帳篷裡馬志強這貨咕嚕咕嚕喝著荔枝酒,這酒聞著就飄香十里,馬志強更是愛不釋手。只是被楊蕭兇狠的瞪眼,嚇得他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碗,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來,雄哥也過來陪張叔喝幾兩,恭喜張叔今天就要當父親了!”
楊蕭帶動著氣氛,眼神卻往沈明玉那漂浮而去,二人心有靈犀心領神會,剛才還在埋怨沈明玉怎麼把這個老傢伙留下來喝酒的吳曉靜,氣呼呼的正要問個什麼情況,突然被沈明玉拉著往林子深處走去……
“哎?玉姐跟小靜姐他們去哪呀?”
伊伊這傻丫頭不知什麼情況,傻乎乎地問道,幸虧老張在楊蕭那小滑頭天上有地下無的一頓吹捧下沒有聽見,不然可能又要瘋了。
葉振雄冷臉一變,差點被這傻丫頭說漏嘴,急忙捂住伊伊的嘴,低聲地說了句:“不要問……”
葉振雄也看出了沈明玉的心思,明顯是故意把老張留下來,好過去看看老張媳婦什麼回事。這下伊伊被高大的葉振雄緊緊一摟,臉紅耳赤小心臟跳得跟頭小鹿似的,黃花大閨女地羞答答。
“張叔好酒量啊,來再幹。”
楊蕭陪著老張喝酒,突然很是狡黠地一笑:“張叔,不瞞你說,這個可是我公司的馬經理,他的酒量在春陽市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看來你今天是遇到對手了。”
“啊?原來是馬經理,幸會幸會。”
老張憨厚老實,壓根沒想過楊蕭這心思這麼壞,而人頭豬腦的馬志強,一聽楊蕭把他吹上天了,剛剛慫得跟個娘炮似的姿態,立馬昂首挺胸,氣宇飛揚!
“張叔,你別看馬經理長得眉目清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他喝起酒來,可是一碗一碗地幹,今天這麼高興,不醉不歸啊!”
楊蕭這哪是誇馬志強的詞語,聽得馬志強臉都黑了,可是在楊蕭面前,馬志強確實是屁都不敢放,只得哈腰點頭僵笑。
“是啊,是啊,我也看出來了,馬經理確實是婀娜多姿啊。”
老張也附和著,原本是想誇馬志強的,可惜文化水平不高,只知道婀娜多姿這個詞,便即興發揮了一下。
這下馬志強更是臉都硬了,一副便秘的表情。
“人生難得幾回遇到知己,酒逢知己千杯少啊,馬經理,敬張叔一杯吧。”
馬志強雖然不太高興,但是能喝上酒,確實也是大呼過癮,早就對荔枝酒垂涎三尺了,這下可把他樂得齜牙咧嘴的,倒了碗酒就噸噸噸喝起來。
“轟隆~”一道雷電劈落,豆大的雨點滴滴答答打在茅草上,天空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頃刻間果子林白濛濛一片,這場大雨籠罩了所有人的視線……
帳篷里老張見馬志強如此豪情,也是不敢怠慢,端起荔枝酒火辣辣下肚子,發出一聲過癮的感嘆。
“厲害厲害,張叔好酒量,都快要趕上馬經理了,來不要停,喝酒要盡興,幹!”
楊蕭奸詐地起鬨著,笑的是一個賤兮兮。讓馬志強這貨跟老張拼酒,最好是把老張拼醉,給沈明玉她們爭取時間。
“砰砰~”的碰杯聲不斷從帳篷裡發出,雨水呼啦啦順著茅草流落,老張幾杯烈酒下肚子之後也是好久沒這麼暢快,但是面對暴雨,無疑還是擔心家裡的媳婦,便擦了擦嘴角的酒水,憨厚道:“不喝了不喝了,你嬸子還在家等著我回去呢,今天是你嫂子預產期,我怕一會喝醉了。”
“張叔你這可不夠意思了,你酒量可是出了名的,這幾碗下肚子,還早得很吧。你看馬主管才剛剛有點酒意,你這就走了就太沒趣了,這杯我們敬你即將當父親,更上一層樓!幹了!”
楊蕭一聽老張要離開,猛地回頭看了下暴雨朦朧的果子林,也不知道沈明玉跟吳曉靜兩個小娘們怎樣了,只能為她們多爭取點時間。
這荔枝酒都是五十度的白酒浸泡,那個度數可不是開玩笑的,幾碗下來,馬志強老臉都紅了,整個人天旋地轉的,但是被楊蕭這麼一捧,那也是硬著頭皮酒精中毒也要喝。
老張怪不好意思的,馬志強這娘炮喝了點酒,“男兒氣概”一下出來了,給老張倒了一碗,娘炮的嗓門居然吼了起來:“張叔,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馬志強面子,喝!”
“好好,那我就再喝幾杯吧。”
老張很是無奈,心思顯然已經不在這裡了,但是被馬志強逼著又不得不喝,只好硬著頭皮又喝了碗。
“張叔不著急,你看下大雨了,慢慢喝,我們有的是時間。”
老張強顏歡笑,憨厚老實人也不知道怎麼拒絕好意,只能繼續喝酒,可是喝著喝著發現兩個妹子不見了,都很是奇怪。
“小楊啊,你那兩個女娃子怎麼不見了?”
被老張這麼一問,楊蕭有些心虛,但是為了不暴露,只能隨口撒了個謊:“沒事張叔,我們喝我們的酒,兩個妹子去撿柴火了,怕今天晚上會涼,可能是大雨在躲雨沒回來吧,我一會去找找她們。”
“這大暴雨的,女孩子不能淋雨啊,你快去找找她們吧。”
張叔喝著酒,用心良苦地說著,楊蕭附和著讓他別擔心,便繼續跟他碰杯……馬志強這貨喝上了頭,也是跟老張槓上了,葉振雄也為了拖延時間也豁出去,大家都是敬老張,只是老張酒量實在驚人,千杯不倒,眼看一罈酒不出半小時要喝得精光,大家都是醉意上頭,楊蕭嘴裡火辣辣的直吐舌頭。
馬志強這貨更是慘烈,酒勁上頭跑出去西瓜田吐了一地,“噗通”一聲倒在暴雨睡了過去,看得出這荔枝酒後勁多猛……
而全程老張喝得最多,也是醉意上頭,七葷八素爬起來說要回家,可是沒走兩步都醉倒了在地上。
見老張醉過去了,楊蕭是腦仁疼得狠,連忙讓葉振雄把他拉進去帳篷裡面,這時滿臉酒紅的說道:“媽的,這老張酒量真行啊!吳曉靜跟沈明玉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葉振雄也感覺距離她們離開已經四十多分鐘了,按道理一來一回的路程也是夠了。
“蕭哥,你快去找找玉姐跟曉靜,這裡有我就行了。”
楊蕭滿身酒氣,走路都有些搖晃,拍了拍腦袋,抓起個西瓜醒酒。然而就在轉身即逝時間,吳曉靜突然頂著暴雨出現在人們視線,慌慌張張跑了回來,美麗的俏臉神色是驚恐不已,好似嚇得不輕,彷彿見到了生平不敢相信的事情。
“小妖精!你可算回來了,我剛還準備去找你們,怎樣了?”
楊蕭對著吳曉靜問道,可是吳曉靜此時根本就是失了魂一樣,見老張醉倒在地,慌慌張張抓住楊蕭的手,俏臉無比驚恐地說:“你猜猜我們看到了什麼,你絕對想不到,太可怕了,我,我,老張他,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