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鎮的清晨,雲霧繚繞,籠罩在山脈之間。走在寨子與寨子之間的門前小道上,頗有幾分江南煙雨的味道,秋葉泛黃,雨滴垂落,沉靜了一夜的小鎮又開始忙綠起來,許多擺攤做生意的居民又開始了一日的辛程。
兩個人的房間裡,左右各一張床,羅採兒不習慣與別人同睡一張床,就是薇薇也不行,當然男人除外。她仍舊是第一個醒來,見薇薇睡得正香,就沒想吵醒她,小心的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刷牙刷到一半時,突然想起昨晚最後入店的那個奇怪男人,過了一夜,那人的樣貌仍還歷歷在目,他該不會就住在隔壁吧!
但她隨即又想到,住在隔壁又如何,還不許有人住在隔壁了。
過不久,薇薇聽見衛生間的流水聲,開始睜開惺忪的睡眼,懶懶的伸了個懶腰。“你怎麼起那麼早啊!不多睡會兒,這大好的時光。”
羅採兒翻出揹包裡的相機,簡單設置了一下參數,端起手來,往窗外拍了一張。“就是大好的時光,所以才不應該浪費在睡覺上啊!”
“額!這會兒倒覺悟的快。”薇薇一臉睏意的起床來,這山裡倒是不怎麼冷。
收拾妥當後,兩人下了樓,店員小夢已經起來,開始在吧檯盤算著什麼,見兩人下來,愉快的道了聲早安!
“剛好,咱們出發之前問一下小夢吧!”羅採兒說,薇薇點了點頭。
這個時間段的小別重逢,客人們都還在睡覺,只有羅採兒兩人率先起床,因為她們得抓緊時間開始遊玩了,便上前問了小夢此次旅程的遊行路線。
小夢頓了一下說道:“現在這個季節,山裡多雨,路不好走,我倒是可以帶你們去!”
“那敢情好啊!”薇薇也不加思考,便說。羅採兒自然聽得出來,小夢這是要給她們當導遊的意思。
於是羅採兒問道:“你對梧桐鎮熟嗎!你走了,店裡怎麼辦?”連著兩個問題,羅採兒以為她會很難抉擇,沒想到的是,她直接一口了當的說:“我熟啊!整座寨子,比我熟悉梧桐鎮的也沒有幾個了,至於店裡嘛!有我媽媽在呢!而且大白天的,也沒有人住店。”
這下,羅採兒便沒有什麼好問的了,心裡盤算著,要是這女娃要價不高,倒也可以考慮一下。便問道:“那……”
“一百塊錢一天,你們想去哪都行。”小夢還沒等羅採兒問出口就直接說道。
“那行,一天時間也差不多夠了!”薇薇倒是當機立斷,兩人雖不是什麼富二代,也不是高薪人士,但眼下既然出來玩,也就顧不得什麼節省與不節省的了。
“好嘞!我先去給你們準備早餐。”小夢喜出望外,彷彿很久沒有做導遊的樣子,但事實上她確實很久沒做導遊了。
三人簡單吃過早餐,便從小別重逢出發,此行第一站乃是遠近聞名的風雨橋,大山深處的天然神作。
走在梧桐鎮寨子之間的小道上,長期的雨水滋潤,使得高低不一的石階上長滿了青苔,有溝溝坎坎的地方,便就由木板和鐵索搭建而成,人踩在上面過去。一路上,羅採兒便問了小夢,是否是本地人,聽著小夢所言應該是實話。
小夢說,“她自己小時候是在這裡長大的,上學以後就到了外面,這段時間放假,就回來幫媽媽看店。”
“所以,你上學時就和爸爸住一起。”羅採兒當即便問,手裡的相機被薇薇接過去,她跟在後面,漸漸落後了一大截,東拍一張西拍一張。
“嗯,我爸媽離婚了,我只在假期裡回來和媽媽一起住。”小夢有些感傷的說,但事實上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她格外珍惜與媽媽生活的這段時間。
沒走一會兒便出了寨子,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路面從石階小道轉進了靠著山腳前進的泥子路,好在落葉歸根,走在葉子鋪滿的路面上,卻是非常的鬆軟。
山與山之間是一條清澈的小溪,小溪的上游便是風雨橋,風雨橋之後便是桐湖,兩脈之間天然的蓄水池,可謂巨大無比。
越往裡走,遇到的人就越少,這讓羅採兒不由得問道:“誒!小夢,不是說來你們這裡來旅遊的人很多的嗎!怎麼一路人都遇不到人啊!”薇薇也跟上前來。“是啊!感覺這山裡好冷清啊!”此時,早上八九點鐘的樣子,天空已經放亮,但是沒有陽光。
“你說現在啊!現在是旅遊淡季,沒什麼人。”小夢迴頭說。
“但好像你們寨子裡的人也不多。”薇薇道。
“今天寨子裡的人大都上山祭祖了,所以沒什麼人。”
祭祖,羅採兒心驚,現在也不是清明節啊!還是侗族有專門的祭祖時間和祭祖儀式!還沒等羅採兒問,小夢似乎總能猜到她倆要問什麼,便開始侃侃談起祭祖的事。
侗族人祭祖和漢族不同,侗族人祭祖必須是群體行動,時間地點都為一致,而漢族卻是個自作個自的,時間也便是在清明節上下幾天即可,儀式也比較簡單。
“就是說每到祭祖時,就要全體上陣,大活動咯!”薇薇打斷道。
“是的,殺雞宰羊,敲鑼打鼓,陣勢很大,而且只有內族人可以參加。”小夢接著說。
羅採兒貌似懂了的樣子,點了點頭,心裡中想到,“這侗族人的祭祖儀式,果然不同凡響。”
“但今天好像也沒看到人群聚集的場面啊!”羅採兒想到一路上卻都很安靜,便又問道。
“哦,你說祭祖的人是吧,他們早早的就上山了,豬羊雞什麼的,都是運到山上,再當場宰殺。”
“哪裡的山?”兩人開始話癆起來。
“向陽坡,桐湖的另一面。”小夢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夢給二人簡單說完祭祖的事,兩人聽後倒也覺得很平常,畢竟許多少數民族在風俗習氣上,確實有很多讓外人感到不解的地方。
隨後,兩人終於歇了口氣,不再追問侗族祭祖的事。
山裡的路,一般不好走,但這去往風雨橋的路卻是平坦無比,當然也不奇怪,因為是旅遊景區,走的人多了,每年都會有人整修,修來修去,便就好走了。沿著小溪,溪水清清,不時傳來百靈鳥的叫聲,照小夢描述的路程,風雨橋應該就快到了。
霧色朦朧中,羅採兒朝前方看去,隱約出現一座石橋的輪廓,剛想問那是不是就是風雨橋,這小夢就像是羅採兒肚子裡的蛔蟲,每次都能先一步知道自己要問什麼。
“快看,那就是風雨橋。”小夢指著前方霧色中若隱若現的石橋叫道。兩人朝著她指的方向投去目光,終於是到了,這段路雖說也不算長,但薇薇羅採兒兩人可是屬於那種從不運動的人,平常一休息,便宅在家中刷劇,哪裡走得慣這山中道路。
眼看就要走近,路邊開始出現幾棵上下層次不齊的紅葉子樹,羅採兒以為是楓樹,但湊近一看,卻不是。
小夢不等二人問,便開始向兩人介紹起風雨橋的故事。
傳說這風雨橋,是一位住在山裡的農婦所建,這農婦乃仙女轉世,在山間遇上了砍柴的農夫,兩人一見鍾情,而後便相愛在一起,立誓廝守終身。
之後就一直在山裡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農夫到湖對面砍柴,一去便不復返;農婦以為農夫被湖水隔在了對岸無法回來,便建了這座橋,建橋之後,便通了湖邊兩岸之山,但那農夫卻始終未曾回來。
這石橋還有一個寓意就是,凡是在這橋上相遇之人都會結下情緣,從此相愛一生。
聽到這裡,羅採兒實在聽不下去了,“那我想知道,一開始沒有這座橋,農夫是怎麼過去的呢!還有,既然是姻緣橋,那農夫和農婦的結局應該是美好的才對,不應該有農夫走了,這農婦最後也孤獨終老的說法吧!”羅採兒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小夢頓時啞口無言。
她停頓了一下說道:“這個嘛!我也是聽寨子裡的人說的,這一聽就是神話故事,是騙小孩的。”
薇薇也被這個故事逗得笑了,附議道:“確實,確實,要真像你這麼說的話,這橋應該叫姻緣橋。”說完在小夢身後嘻嘻的笑著。
三人身臨風雨橋,這風雨橋和傳統的石拱橋沒什麼兩樣,呈拱形立在湖口之上,往湖面上望去,便是越來越開闊的桐湖,橋身長度大約在二十米左右,寬不到三米,全由方形的石塊相砌而成,其間青苔密佈,勾勒縱橫。
羅採兒走到橋頭立身一看,一絲山風吹過,略感清涼,說來,這山間氣候倒也還算適宜。“薇啊!我看這風雨橋,顧名思義,便是可以遮風擋雨罷了。”羅採兒叫道薇薇。薇薇正在橋的另一頭往下看,還挺深,這湖怕是千年湖泊。
“嗯,我看差不多,這橋可以用來躲避風雨。”薇薇道。至於為什麼這麼說,那就得看這風雨橋的上沿部分,卻和常見的石橋不同,頭頂建有屋棚,可以遮風擋雨,沿著整座橋建立而去,再看這頂面的構造,更是巧奪天工,竟全部用石塊鑲嵌而成,用來支撐的柱子也是十幾塊巨大的石塊砌成,羅採兒不禁感慨道:“這整座橋的重量估計得有十幾噸吧!”
這麼一想,她便轉過身問小夢:“我說小夢,你說這風雨橋為一農婦所建,莫非她真是天仙下凡,有神力能把這幾十噸重的橋建起來。”
小夢這會兒卻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整座風雨橋大概如此規模,放眼望去,盡收眼底的兩岸山色與湖面光色,頗有幾分,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氣魄。
“我們有船過湖嗎?”薇薇放言道,卻是問出了當下的首要問題。
“有,前面有個亭子,亭子邊有租船的。”小夢答道。
“那我們走吧!”羅採兒隨即道,兩人話中之意,都是對這風雨橋不怎麼感興趣,倒是迫切的想坐船遊一遊這波瀾壯闊的桐湖。
過了風雨橋,山腳處隱約看到一座木草搭建的亭子立在湖邊,亭子旁邊有一小樓,小樓處便是遊客租船處。
三人走至樓前,門開一小縫,卻不見人,這小樓也是按照吊腳樓的規模建造,只不過只有一層起地,樓牆上掛了一塊木板做的牌子,上面並不清晰的寫著,“租船一百元一條。”
羅採兒湊過去一看,字寫的歪歪扭扭的,不過價格還算便宜。這時,小夢衝屋裡喊道:“有人嗎?我們想租條船。”
喊了一次,沒人回應,“會不會沒人在。”薇薇說。
於是又喊了一次,還不見有人回,只聽見湖水拍打在岸邊的聲音,也就在這時,三人同時注意到這亭子旁邊並沒有船,都不由得都奇怪起來。正午過後,仍不見陽光,桐湖之上,山色朦朧,煙雲繚繞,這環境卻也像個仙人居住之地,只是感覺,似乎沒什麼生氣。
羅採兒大膽的往敞開一點點的門縫裡望去,想看看這裡面究竟有沒有人,並隱約覺得此行怕是不了所期了,門縫裡什麼也看不見,黑漆漆的,讓人覺得外面的光根本照不進去。
薇薇也覺得奇怪,問小夢:“這裡平時有人在嗎?怎麼感覺已經荒廢了許久。”
“有。”小夢肯定道,卻不知她哪來的肯定,看得出她的情緒也有些波動,又接著言道:“前幾天還有人進山來,這會兒估計守船人有事出去了。”
聽小夢這麼一說,兩人才稍稍放下提起的心,羅採兒也不再去瞧那門縫,這扇由松木製作而成,且有花紋的木門是從裡面反鎖上的,估計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或許真如小夢所說,守船人有事出去了,再加上最近進山的人很少,他覺得沒什麼生意,也就不再這裡死守了。
“那我們等一會兒,剛好可以歇一下,拍幾張照片。”薇薇走到一棵湖邊的松樹下說,薇薇眼前這課松樹倒是長得出奇,一半彎著腰俯身到湖水中,紮根的地方竟離湖面幾米遠,要說這棵樹的生長力,怕也是在這片大山中算首屈一指的了。
羅採兒走到湖面的亭子上,亭子中央有一張圓木桌,木質陳舊,不過還可用,四方各有一把長椅,小夢和羅採兒便在此坐下。“看這亭子的質感,怕是建了好多年了吧!”羅採兒問。
“嗯,你說的沒錯,從我記事到這湖邊時,這亭子就在了,那時這裡有很多船。”小夢杵著下巴緩慢的說道。
“有很多船!”羅採兒意識到小夢的話,“你的意思是說到了現在,船變少了。”她接著問。
“對呀!以前的船,大都是到湖中去打魚用的,現在的船都是偶爾有遊客到湖中觀景用的。”小夢這麼一說,羅採兒開始好奇起來,薇薇不是說這裡是很火的旅遊勝地嗎!怎麼會沒有人,還沒有船。
“那為什麼現在沒有打魚的船了?”羅採兒緊接著又問道。
“沒有魚了唄!”小夢說的很隨意,羅採兒卻是越發的好奇起來,諾大個湖,怎麼可能會沒有魚。
回頭看薇薇,她拍照拍的正起勁,環顧四周,湖水安靜的流動著,兩岸大山盤然而立,天色忽亮忽暗,羅採兒心中泛起一絲淒涼來,隱約覺得此行怕不是旅途遊玩,倒有了些長途跋涉的冒險之感,這山裡哪是什麼旅遊勝地嘛!大半天過去,一個人也沒見到。
羅採兒又開始問道:“那這湖裡面的魚為什麼會突然間沒有了呢!”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寨子裡的老人說,這幾年,外來旅遊的人越來越多,打擾到了湖神,湖神便把湖裡的魚都收了回去,不再給人們打撈。”
“這樣的話你也信。”羅採兒語氣有些重,她覺得這簡直是無稽之談,這魚說沒有就沒有了,必是有什麼科學能解釋的原因,絕不是像小夢說的那樣,牛鬼蛇神之說,羅採兒可從來不信這套。
“我是不信,但是寨子裡的老人都這麼說,也正因為這些個說法,近些年來,前往桐湖觀景的人漸漸的少了,但還是有人為了賺錢,不聽寨子裡族人的話,私自帶遊客進山遊湖。”小夢有些無辜的說,她自己不常在寨子裡,估計她說的這些也只是片面之語,作不得真。
“那要這麼說的話,你帶我們進山,也是為了賺錢。”羅採兒開始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孩,可笑當中帶著一些奇怪,於是她開始毫不避諱的質問她道。
小夢也不含糊,很直爽的便說道:“倒也不全是,主要是我自己待在小別重逢久了,覺得悶的慌,剛好你們要進山,就帶你們進來走走咯!誰知道這裡早已沒了可以遊湖的船,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任何船的蹤影。”
羅採兒怔了一會兒,沒有說話,看向還在拍個不停的薇薇,心想,“這就是你所謂的,人很多的旅遊勝地,也罷,既然沒有船,那便只能回去了。”
到了此刻,羅採兒失戀的悲痛已經消散得差不多,自然也對能否遊湖不再抱有很大的期待,倒是對這小夢口中消失的魚有所好奇,但凡有水的地方,那多多少少都會有魚啊蝦什麼的,這怎麼可能一條魚也沒有。許久,羅採兒才又問。“那你們平時吃的魚是從哪裡來的?”
“你是說酸魚嗎?”小夢問,羅採兒點點頭。
“從外面市場上買的,桐湖的魚好長時間沒吃到過了。”小夢說著,有些犯困的樣子。
薇薇可算是拍的差不多,兩三步跨了過來,倒是欣喜的很,“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看看你說的旅遊勝地,還能怎麼辦,回去唄!”兩人的對話中,羅採兒還是不忘挖苦一番薇薇,薇薇嘟起了小嘴,有些愧疚的說:“我也是看網上有人說嘛,誰知道這裡這麼荒涼。”
不到兩秒,薇薇的態度便轉了過來,理所當然的說:“那我們就回去唄!”而羅採兒的心思卻開始沉重了起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今這科技教育飛速發展的時代,這寨子中人卻還有如此迷信之人,桐湖景色甚好,用作發展旅遊業不比打魚賣錢賺得多,再者說了,打魚賣錢,從佛家教義上講還應該算是殘害生靈不是嗎!
真不知這寨子中人是如何想的。
薇薇拿出包裡帶的零食,薯片和礦泉水,說道:“咱們吃點東西在再回去吧!欣賞一下這湖面景色,也算不枉此行了。”
羅採兒略有所思的將一片薯片放入口中,從昨晚入住小別重逢到現在,她總覺得有些奇怪,這寨子怪怪的,這裡的氣氛也感覺怪怪的。她又想起,昨晚揹著黑色揹包入住小別重逢的奇怪男人,他是否也是來此旅遊的,想到這裡,羅採兒又想起了小夢剛才說的,前幾天還有人進山。
“你剛才說,前幾天還有人進山?”羅採兒霎時嚴肅了許多,一雙眼睛犀利的看向站在亭子邊正在伸懶腰的小夢問道。
“對呀!也是和你們差不多裝扮,一男一女,也是來旅遊的,就住在小別重逢,不過不是我帶他們進的山。”到了此刻,小夢的面色還是如這湖水一般平靜,不知她是心性如此,還是故作無憂。
“那這麼說,他們進山來也是沒看見守船人,這湖裡也應是沒有船。”羅採兒不再吃東西,而是很專注的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幾天山裡下了雨,多半是沒有船的吧!”山中多雨,這一點並不奇怪,羅採兒想著想著,奇怪的怕是自己。也罷,既然進不了湖,省下的時間去其它地方也好。
羅採兒看著眼前兩人,薇薇有滋有味的吃著零食,還不忘翻看相機裡剛拍的照片,她當真是來遊玩的;再看一邊的小夢,她看著像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孩,但彷彿美麗的皮囊之下有一顆不為人知的心,儘管此刻她的笑容仍舊清甜,也或許是羅採兒比較敏感好奇,她的心裡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惑感。
羅採兒心裡暗暗的想著:“她要是當真為了賺錢,那也倒好。”見薇薇東西吃的差不多,小夢有些安奈不住的說:“現在入不了桐湖,這便回去了,但是導遊的錢還是要付的哦!”她的笑確乎轉變為了一種滑稽的笑。
聽了小夢突然這麼說,羅採兒一時間疑惑不已的心,才稍稍平緩下來。“好,沒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去,等回到了小別重逢,錢就給你。”羅採兒當機立斷。
薇薇卻不願意起來。“喂!你這都沒帶我們入湖,怎麼就收錢呢!”她憤憤的說,嘴角還殘留著薯片的碎漬。
“喏!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帶你們入湖,這裡沒有船,屋子裡也沒人,我也沒辦法。”小夢看著亭子邊那間依舊寂靜瞭然的屋子說。
薇薇剛要反駁,被羅採兒一個手勢制止住。“算了,沒有船就沒有船,看天氣也不適合遊湖,我們回去吧!”羅採兒輕聲言道。
此刻山中氣候忽然變化了許多,天空灰暗了過來,一團黑壓壓的雲層就高掛在兩岸群山之上,按照天氣預報上說,今天梧桐鎮並沒有雨,但也沒說會有陽光,會天晴,從進山到現在,光色就一直很暗淡。
唉!薇薇嘆下一口氣,“平時見你摳摳搜搜的,這會兒怎麼又變大方了。”薇薇說的摳摳搜搜,指的是羅採兒平時逛個超市,買件衣服什麼的,都會在價格上計較半天。
聽薇薇這麼說,羅採兒沒有說什麼,因為她覺得此刻不是計較錢的時候,這山裡,這湖裡,讓她總感覺有些奇怪。
看那屋子上掛的租船的價格牌,字跡已經接近模糊不清,肯定早就沒人用了,那屋子也早就荒廢了,而小夢卻說幾天前還有人來過,她口中的守船人,不知是否真實存在,要麼就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要麼就是她胡亂的說,沒有真憑實據;這要是她想耍滑頭賺點錢也倒還好,不能遊湖就不能遊湖,早早回去也罷,就怕她還有其它心思,如若真是這樣,那此行就是得不償失了。
羅採兒是個極其敏感之人,這一點,展現在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她之所以會失戀,也是因為過於敏感,只在一點點微小的事情上就發現男友出了軌,當然說歸說,這並不是她的錯,就算有錯,也是怪她自己愛錯了人。
見羅採兒不再說話,薇薇也只得作罷。“那咱們就回去唄!”
商議好之後,薇薇收拾好吃剩的零食和塑料袋,羅採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一點多,想著回去之後,吃個晚飯,夜裡再到寨子中隨意走走也好。
當下,羅採兒背好揹包,帶頭從亭子上跳下來。“回去就是原路返回咯!”薇薇在後面問道,問的自是小夢,小夢呆滯了一下,慌忙的回答道:“是的,原路返回就好。”
而就在這時,時運不濟,山中果然多雨,羅採兒剛邁出亭子第一步,一滴雨珠落在她脖子上,一股清涼之意從她後頸傳入肌膚。
隨即,山中一陣莎莎聲傳來,由遠而近,霎時,大雨便傾盆而來。“不好,下雨了。”小夢在兩人身後喊道。
羅採兒連忙兩步退了回來,緊接著就是雨珠落在亭子上的噠噠聲,三人被困湖邊亭子中,好在這亭子雖陳舊,但還能遮雨,眼看這雨越下越大,抬眼望湖面上望去,水中漣漪四起,似有驚濤駭浪之勢。
“這雨怕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小夢走到亭子邊,望著湖面淡言道。
“所以,這種雨,在山中常有。”羅採兒問。大雨的莎莎聲一直迴盪在三人耳邊,不時會有一陣風把雨珠吹進亭子裡,薇薇有意識的往裡面站了站。
小夢依舊一副平常樣子,她用髮飾纏起的頭髮中,忽而有一處頭髮跌落了下來,掛在左側臉龐,瞧這臉蛋兒,山裡姑娘就是生的美。“現在是多雨時節,這種雨常有,所以很少有人進山。”小夢緩慢而道,話中,也不難聽出讓二人耐心等待的意思。
“唉,今天果然不適合出遊啊!”薇薇連聲嘆道。雨越發的大了起來,大到發出的聲音竟蓋過了三人的說話聲,尤其看這湖面,波浪湧起,一陣又一陣的拍打在岸邊。
羅採兒的目光落在了亭子邊的屋子上,風雨中,那牆上掛的牌子搖搖欲墜,隔著幾米遠,那屋子顯得是那麼的淒涼,彷彿大雨過後,就會傾塌。
再看那過湖面的風雨橋,此刻便是如了願,在風雨中飄搖,隨著雨下個不停,湖面山中似乎起了霧,眼前這風雨橋的視野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那棵薇薇之前用相機拍過的松樹,現在正在湖面上來回蕩個不停,三人圍坐在亭子中央的木桌上。薇薇趴在桌子上,眼珠子不停的打轉,“完蛋了,完蛋了,這雨該不會一直下到天黑吧!”
“不會的,這種類型的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你說是吧!”羅採兒說完看向身旁的小夢。
小夢自坐下以後就一直在玩弄手上戴的一個銀色手鐲,見她好像沒聽見羅採兒說的話,薇薇補了一句,“小夢,跟你說話呢!”
“啊,怎麼了。”小夢猛然回過神來。
“採兒說,這雨是不是下一會兒就停了。”薇薇懶洋洋的複述了一句。
小夢微微抬頭看了看湖面,思索了幾秒說道:“嗯,這個不好說,採兒說的也不是沒道理,越是來的猛的雨停的就越快,不過,有時候這樣的大雨也會一下就是幾天幾夜。”
“什麼!”薇薇大喊道。“幾天幾夜,這也太誇張了吧!你的意思是我們回不去了。”
“行行,你小點聲,不是說了只是有這種可能嗎!又沒有說肯定。”羅採兒截斷薇薇的話。
十幾分鍾過去,雨沒有要停的跡象,這不禁使剛才還跳個不停的薇薇開始擔憂起來。“快停吧,快停吧!”薇薇小聲的默唸著,還不停的做著佛祖庇佑的手勢。
羅採兒看著好笑,轉過頭來問小夢:“我看你剛才一直在看手上的鐲子,是不是很珍貴。”
“哦!你說這鐲子嗎!倒也不是很珍貴。”小夢說完,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左手上戴著的銀色花邊手鐲,羅採兒目光掃去,應該是純銀打造的,看這色澤也很亮,確實和小夢這種類型的女孩般配。
由於被大雨困在亭子中,沒什麼事可幹,羅採兒的好奇心便開始湧動起來,她自己又帶著些許的疑惑,不過她沒有再問手鐲的事,而是轉意問道:“對了小夢,趁這會兒下雨,我們走不了路,你給我們講講這寨子的故事唄!”
羅採兒言中之意其實是想聽這桐湖的故事,至於為什麼是故事,她總覺得從小夢剛才的話中,這湖裡應該有什麼事發生過,不然湖裡的魚不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故事,什麼故事。”這會兒輪到小夢疑惑起來。羅採兒見她沒有聽明白,便又直入正題的說:“就是這湖裡的魚為什麼突然間消失了,寨子裡的人又為什麼不讓發展旅遊業唄!”
“這個嘛,不就是說怕外人進來驚擾了湖神的清靜唄!”小夢還是這套說辭,薇薇聽她所言,借意說道:“要是真有什麼湖神就好了,讓他趕快把這雨叫停,我們好盡快回去。”
“言歸正傳,你也是受過教育文化知識之人,真的就信有湖神這事。”羅採兒嚴肅的說。
小夢看著眼前展現出一雙打算洞察一切眼睛的羅採兒,有些不情願的回答道:“我信不信不重要啊!主要是寨子裡的人信啊!反正我又不常在寨子裡,也不關心這些事。”
羅採兒不知哪來的自信,認定了這桐湖背後必是有什麼故事,再次質問道:“那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這裡環境那麼好,發展旅遊業可比打魚賺的錢多。”如果小夢一心想賺錢,那麼她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羅採兒暗自想到。
雨還是沒有停的意思,霧氣在三人的對話時慢慢籠罩了整個湖面,包括兩岸的高山,就連離得最近的租船小屋也變得似有若無起來,薇薇趴在桌子上看起了手機,這樣也好,只要她不再求神告佛。
儘管這樣,羅採兒並沒有即刻注意到亭子周邊環境的變化,在山中,下雨起霧,該是正常的,這種由下雨引起的水霧,隨著雨停,也會跟著消失,她只覺得,在與小夢的對話中,她似乎是知道點什麼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註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裡?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捨。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只覺得一股驚天意志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臉色大變的同時也是不敢怠慢,搖身一晃,已經現出原形,化為一隻身長超過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護衛更是都有著超過三百米的長度,九尾橫空,遮天蔽日。散發出大量的氣運注入地獄花園之中,穩定著位面。
地獄花園絕不能破碎,否則的話,對於天狐族來說就是毀滅性的災難。
祖庭,天狐聖山。
原本已經收斂的金光驟然再次強烈起來,不僅如此,天狐聖山本體還散發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卻像是向內塌陷似的,朝著內部湧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無預兆的沖天而起,瞬間衝向高空。
剛剛再次抵擋過一次雷劫的皇者們幾乎是下意識的全都散開。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經衝入了劫雲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雲瞬間被點亮,化為了暗金色的雲朵,所有的紫色在這一刻竟是全部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彷彿充斥著整個位面怒火。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捨。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新
第二章 風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