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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伽羅自然是心中焦急萬分的,若夫妻對拜了,姐姐茱兒和老賊的兒子便真的成了一對夫妻了!

楊忠叔父和楊堅在做什麼呢?還不來打長安城?在眾人都歡慶的婚禮慶典之中,小伽羅卻着急地跺腳。

“夫妻對拜——”司儀喊道。

茱兒是第一次和這個未婚夫如此近距離,兩人四目相對,看得出宇文毓的眼睛裡充滿着溫情,別是一番的含情脈脈。

兩人正要彎身對拜,外面闖進來一個送信的士兵:“報——報——不好了,不好了!楊忠率領精兵八萬,將長安城圍得水泄不通,稱如若大冢宰不親自開城門投降,他便要攻打城池了!”

士兵的這一聲通報,讓所有的嘉賓都炸開了:“這可怎麼辦?”“完了,完了,那楊忠深得獨孤信的兵法真傳,卻青出於藍勝於藍!”“咱們一兵一卒都沒有準備嘛!”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小伽羅禁不住拍手高興地跳到了茱兒的面前,便要拉着茱兒的衣袖往外走:“姐姐,咱們不要再拜了,楊忠叔父來救咱們了!”

“肅靜!”宇文泰的一聲大吼,猶如獅子咆哮,振聾發聵,整個廳堂都彷彿在顫抖似的。

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唯唯諾諾地看着反怒的宇文泰。

小伽羅卻不搭理這個大塊頭,只管要拉着茱兒往外走:“姐姐,我們走!”

“往哪裡去?”宇文泰嘶啞的嗓音,把小伽羅嚇壞了。

茱兒護着小伽羅:“我妹妹年幼不懂事,請不要跟她計較!”

“我怎麼會跟這麼惹人愛的孩子生氣呢?”宇文泰走到小伽羅的面前,笑得好像是佛寺門前的守門金剛那般嚇人,“帶七小姐去吃果子,恐怕她是餓了吧!”

丫鬟上前來,要拉走小伽羅,小伽羅只管抱着茱兒的腰不放手。茱兒便安慰小伽羅:“妹妹,你去吧。不要怕!”

小伽羅有些絕望:“姐姐,你是真心要嫁嗎?楊忠叔父明明就在城外救我們了!”

茱兒不忍心地掰開了小伽羅抱着她的雙臂,滿含着淚,讓小伽羅別再鬧騰了。現在的掙扎只是徒勞無益。楊忠的攻城,只會讓這個窮凶極惡的老賊,更加不舍地抓住茱兒這一根救命稻草不放手,怎麼會輕易放棄婚禮呢?

如茱兒所料,宇文泰故作鎮定。哈哈大笑:“諸位看到了沒有!還是大將軍楊忠給老夫面子!帶了八萬人來參加犬子的婚禮,這個面子給的足!來人!”

宇文泰的一聲令下,只見院子里,宇文護帶着百餘名士兵,擔著幾十個大箱子和幾十個壇御酒,密密麻麻地擺在了院子當中。

茱兒看了,不明白這是何意,眾文武更是議論紛紛。

宇文泰道:“諸位不要誤會,這些東西不是給你們準備的,而是給城外我的那些八萬賓客準備的!”

宇文護上前稟報:“叔父。侄兒已經將犒勞軍士的黃金、白銀、銅錢都準備齊了,還有幾十罈子上好的御酒!”

茱兒這醒悟,原來宇文泰早有準備,只是,依照楊忠的脾氣性格,怎麼會肯接受宇文泰的饋贈呢?

宇文泰又道:“可還少了一樣?”

宇文護從袖子里拿出來一道詔書:“這是陛下親筆起草的詔書,今日乃是朝中棟樑宇文氏和獨孤氏結為百年好合的大喜之日,命城外的楊忠大將軍暫休干戈,只管喝酒吃肉領賞錢!”

果然是老謀深算,有陛下的親筆詔書。楊忠必然會是遵從的了,茱兒汗顏。難怪今日婚禮,並不見魏文帝的身影,他偏偏要在迎親的路途上等候觀望。必定是因為被宇文護逼着寫了這一紙詔書。覺得愧對茱兒吧!

“好!”宇文泰更是大喜:“即刻送與城外的楊忠!婚禮繼續!”

宇文護領命,帶着將士們出去犒勞楊忠所部去了。眾文武賓客這才心安理得,紛紛稱讚宇文泰的智謀超群,有了這周全的準備,便不用擔心城外的楊忠來攻城。

“諸位的誇讚,老夫心領了!”宇文泰對眾人道:“這可是花了老夫的血本了!只准這一次。他日你們誰還想效仿楊忠以這樣的方式來向老夫討賞錢,可就沒有下回,老夫也不會這般客氣了!”

茱兒看了一眼宇文泰,嘴角洋洋得意,那一抹奸詐,讓茱兒明白了,縱使你是百萬大軍,也不如運籌帷幄的權謀之術!宇文泰竟然能如此巧妙地化解了危機,可見他權謀已經是登峰造極了!

小伽羅隱約聽到眾人在議論着,說楊忠不可能會再來攻城了,哪裡顧得上看管她的丫鬟,沖開了人群,便要朝着外面奔跑。

小伽羅吹了一個口哨,那口哨是楊堅臨別之時送與她的,她一直隨身攜帶。

此時的赤練馬,正被馬倌拉出去在數里路之外放養,聽到了口哨的呼喚,赤練馬踹開馬倌,奔跑開來。

轉瞬之間,赤練馬便跟狗兒似的,來到了小伽羅的面前,撒嬌似的腦袋拱了拱小伽羅。

“好啦好啦,現在不是撒嬌的時候!楊堅那小子叛變了,我們要出城去看看!”小伽羅生氣地道。

聽說楊堅叛變,那赤練馬也氣得吹鼻子瞪眼,低了低身子,讓小伽羅騎到背上,撒開腿就朝着北城門的方向奔跑。

這一路狂奔,差點撞倒了正走在犒軍路上的士兵,他們沒看清方才路過的是什麼,只看得到是一道紅色的閃電。

宇文護是見過赤練馬的,又見馬背上是一個五歲小姑娘的影子,便知曉必然是小伽羅想出城去找楊堅了。

倘若是小伽羅提前告知了楊忠,楊忠提前攻城不接聖旨,宇文泰的一切謀劃全部都化作泡影了!

宇文護命身後的一個親信:“你快快去傳我命令,讓守城的士兵,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放伽羅出城!”

“將軍!守城的士兵以往都不會輕易放人的!”那親信道。

“以往是以往,今日兩家成了一家,倘若這個七小姐假借叔父的命令,守城士兵哪裡分得清真假!”宇文護道。

“是!”那親信揚起馬鞭,向北城門奔馳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