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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羅哪裡能有什麼辦法呢?相思病這種東西,她也不是很懂。不,與其說伽羅對相思病不懂,不如說她自己害了九年的相思病,也是束手無策的。只是四姐這次害得病太奇怪了,來得突然,病得也沉重,只怕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你沒有請大夫來給四姐診治嗎?”伽羅問雨兒。

雨兒哽咽地用帕子擦眼淚:“我們家小姐不讓大夫碰她!”

這可麻煩了,伽羅帶着晴兒和雨兒來到沙華的閨房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沙華的病情,比雨兒說的還要嚴重!

只見沙華對着銅鏡,反覆地梳着頭髮,一縷頭髮能反覆地梳幾十遍也不厭煩。不僅頭上的髮髻是清明節那日梳的樣式,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是清明節那日所穿。只是對着鏡子傳神地傻笑,就像是長安街上整日遊盪的傻姑。

這兩年有多少王公貴胄的公子曾經上門提親,沙華都未曾看上過,該是有多大魅力的公子哥,竟然能讓這個油米不進的四姐神魂顛倒到這般境地?想來必然是和清明節有關聯的。

晴兒搖頭嘆息:“妹妹,趕緊給你家主子準備後事吧!”

雨兒聽了,又是嚎啕大哭:“這可怎麼辦啊,我家小姐若是死了,我也不行活了!”

“晴兒,你怎能這樣胡說八道!”伽羅安慰了雨兒:“不哭不哭,你好好回想一下,清明節那日,四姐遇到了什麼男人?”

“清明節那日,路上本就沒有多少行人,也沒遇到過男人啊……”雨兒再認真地回想:“記得在城外之時。遇到過一個問路的公子,如若說是那個公子的話,倒也十分得俊朗清秀,可小姐並未曾說幾句話,不至於吧?”

莫非四姐姐相思的那人就是楊堅?伽羅心中泛起了一絲絲的酸意,不,怎麼可能呢?他們不過只是見了一面而已!可。可萬一四姐姐對楊堅是一見鍾情呢?

晴兒見伽羅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眼神飄離,心思不定。

“還有一個人!”雨兒又仔細想了想。

“什麼人?”伽羅好像是要看穿了雨兒的眼睛似的。

“是在林子中偶遇的一個人,那人的蓑衣之下是明晃晃的鎧甲。五大三粗,自稱是唐國公的李什麼的公子……”雨兒道。

“那後來呢?”伽羅繼續追問。

“後來奴婢就不知曉了,我們家小姐給郭夫人掃墓,向來都不讓奴婢跟隨的!只是不知為何。卻讓李公子一起跟隨了!”雨兒似乎也有一些酸酸的嫉妒之意。

李昞是和楊堅一起回長安城的,只是在經過林間之時。想起安葬在此的父親李虎,已經九年未曾掃墓修繕了。便和楊堅分道揚鑣,讓楊堅先回長安城,自己去尋找父親的墳墓。

在林間尋找了許久。未曾找到墳墓的下落。李昞以為九年的時間,父親的墳墓已經沒有了,正傷心之際。恰巧遇到了挎着一籃子紙錢的沙華,揣度此人應是沙華。上前詢問,果然正是。

沙華讓雨兒止步等候,九年前埋葬墳墓的那塊林間空地,已然被種滿了樹木。沙華帶着李昞來到兩棵楠木之前,告訴李昞,楠木之下,便是他們父母親的墳墓了。因為沙華不願意讓人知曉郭夫人埋葬在了何處,這樣做是為了不讓人識別出來。

聽說沙華遇上了李昞,伽羅便心安了許多。李昞和沙華自幼相識,久別重逢之後,又怎能不會興奮之餘,對故人心生幾分的愛慕,就像她與楊堅一般。李昞對沙華又有救命之恩,沙華對李昞又這般思念,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只是……”雨兒又猶豫了:“那李昞五大三粗,明明就是個莽夫,我們家小姐怎麼能看得上他呢?”

伽羅勸慰雨兒:“人不可貌相,你這般評價人有些無禮了,李公子和四姐的陳年舊事,難道你沒聽說過?”

雨兒只管搖頭困惑:“從未聽我們家小姐提到過此人!”

這也怪了,如若真是對一個人牽腸掛肚,九年的時間裡,怎可能隻字未提?也許沙華的脾氣性格便是如此吧?伽羅並不是那種能把心事埋在心底的人,而沙華不一樣,她能把郭夫人的墳墓隱藏如此之深,可以看得出,她並不願意把重要的人,重要的事情和他人分享,即便是貼身丫鬟雨兒也不行。

伽羅嘗試着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四姐絕對是不會看上楊堅的,一定不會!

打定了這個觀念,伽羅來到沙華的身旁,試圖寬慰沙華:“四姐……”

沙華猛地轉身,見是伽羅,騰地從梳妝台站了起來:“你,你來做什麼?”

“我聽說四姐這幾日未曾用膳,妹妹擔心!”伽羅又道:“我命人住了一些野兔羹,四姐多少也吃些吧!”

“不用你管!”沙華冷漠地,見雨兒遠遠地站着,遷怒於她:“你個死丫頭,方才哪裡去了?看不見我的髮髻又亂了,還不給我梳一梳?”

雨兒踽踽走到梳妝台前,囁嚅地問:“小姐還是要梳那個髮髻嗎?”

“還用問?”沙華坐了下來:“七妹妹若沒有事,就請回吧,我還要梳妝呢!多謝你關心,我餓了,自然會用膳的!”

伽羅還想再勸,便被晴兒拉開了:“四小姐病的不清,小姐又是她最討厭的人,再勸下去只會適得其反,還是等老爺回來,再商量着辦吧!”

“不如,咱們去把李公子請來?”伽羅聽戲文了曾經說過,相思病的最佳良藥,便是那思念的夢中情人,也許李昞來了,能讓四姐有所好轉呢?

“小姐,你可別瞎操這閑心了!你莫名其妙地便把一個陌生的男人領到家裡和四小姐相見,這要是被傳出去,讓四小姐怎麼見人嘛!還不如請媒婆說親呢,可這又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還是等老爺回來再說吧!”晴兒道。

獨孤信要回長安的消息已經收到十來天了,至今未曾回來,不知是路上耽擱了,還是接到了別的旨意改變了行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