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損失多少?炮車發生殉爆了嗎?”
鄭克均立即問道。
“稟報大人,敵人槍法沒有準頭,且距離較遠,我們只有五個士兵受傷,其中兩名士兵傷勢較重。
炮車裡的火藥包,因為採用了沙土防火包裹,沒有被點燃。
但三匹騾子受驚,掙斷被火點燃的韁繩,跑進山裡不見了。
還有一匹馬被子彈射中,流血不止。
導致三輛輜重車無法前進。”
“對方有多少人?你們被襲擊了,護衛隊難道就沒有反擊嗎?”項羽怒道。
士兵委屈地道:“輜重護衛隊反擊了,可是那群王八羔子,打完就跑。
四周到處都是叢林,我們根本追不上他們。”
“算了,不關他們的事。”
鄭克均擺擺手,對報信士兵道:
“讓華佗立即率領醫療隊,為受傷士兵治傷。
受傷馬匹就地宰殺,充作軍糧。
從後隊調集馬匹,馱運輜重車。”
“是。”
“嶽將軍說得沒錯,尚之信這是要玩蒼蠅戰術。
立即下令,全軍照嶽將軍剛才所言執行,嚴防偷襲。”
“是。”
……
可是很快,鄭克均和岳飛都發現,他們的對策根本沒有用。
在嚴防死守下,大軍行進已經很緩慢了。
可一路上全是山嶺,二十萬大軍拖成了一個長蛇陣。
輜重隊太過龐大,就算有護衛,也難保周祥。
根本不知道小股的平南軍從哪個方向冒出來,抬起就是一頓火箭亂射。
火繩槍和炮彈雖然沒有準頭,但卻給行軍隊伍帶來很大的恐慌。
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顆子彈,平南軍能不能打準。
特別是夜晚紮營,那些像蒼蠅一般的小股部隊,更是神出鬼沒。
一會在糧草營點火,一會炸了炮彈營。
一會又對工匠隊發動進攻。
最可氣的是,這些傢伙還往新北軍營地放毒蟲。
南方本來就多毒蟲,什麼蜘蛛,蛇,蜈蚣……南方天熱,開春之後,這些玩意都冒了出來。
平南軍就地取材。
在襲擊新北軍營的同時,將這些蒐集的毒蟲一股腦丟進營地。
雖然傷害不大,但遲滯新北軍兵鋒的效果卻極好。
往往一名民夫,看到一條毒蛇,一整晚都不敢睡覺。連帶整個營帳的民夫都睡不著。
馬匹等牲口更是難以防禦這些毒蟲攻擊。
輜重隊每天都戰戰兢兢,行進極慢,晚上又睡不好,第二天精神疲憊。
一會壞了一輛車,一會少了一頭牛……也大大影響輜重隊的前進速度。
“這群蒼蠅,太氣人了。不敢真刀真槍跟我們打,使這些把戲。”
英布憤怒至極。
“要不我們留下輜重隊,只率領主力部隊,直取廣州?”潘鳳建議道。
“那到了廣州城下,我們用什麼攻城牆?潘將軍打算徒手爬城嗎?”
魏延白了潘鳳一眼。
“不止如此。”
岳飛搖搖頭:“如果我們真的拋下輜重隊,我敢保證,那些小股的敵人將立刻匯聚成大隊。突襲我們的輜重隊。
輜重隊的守衛有限,山川峽谷又不利於防守。
一旦輜重隊大規模被襲,我們這二十萬大軍都將陷入險地。
更可怕的是,我們還有後續糧草補給,從江蘇發出。
如果這些蒼蠅繼續襲擊他們,我們可能面臨斷糧危機。
一旦二十萬大軍在廣州斷了糧……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尚之信手下,也不全是酒囊飯袋,還有幾個能人。”
鄭克均對岳飛道:“嶽將軍,有什麼辦法能打破僵局?、
我大軍不可能就被這一隻只蒼蠅拖住了。”“辦法有一個。”
岳飛正要說計策,突然一名士兵來報。
“總督大人,嶽將軍,前方山頭下來一名平南軍信使,說是有一位故人,在滃江左岸設席,欲與總督大人和嶽將軍敘舊。”
“故人?”岳飛疑惑。
“看來佈置這蒼蠅戰術的能人,出現了。”
“公子意欲如何?”
鄭克均微微一笑:“難道還怕他嗎?本督倒想見見這位能人。”
鄭克均,岳飛,在呂布率領的騎步兵護衛下,來到滃江左岸的堯山腳下。
堯山是位於滑石山脈的一座小山,山勢不高,但山清水秀,風景宜人。
一名將軍正搭起一方石桌,擺上了酒盞。
除了另一名大將和一些護衛,還有一名琴師,彈著古典的九絃琴,與山水美景,相得益彰。
鄭克均和岳飛來到岸邊,彷彿脫離了戰場,一片安靜祥和。
“何佑?”
鄭克均一眼就認出了坐在石桌旁的將軍。
竟然是何佑。
岳飛也恍然大悟。
他就說嘛,他在廣東哪來的故人。
“原來是何將軍佈下的襲擾戰術,實在是高明,我大軍五天時間,只行進了不到一百里,厲害。”
鄭克均在何佑對面坐下來。
何佑微微一笑。
提起酒壺為鄭克均斟了一杯酒。
“公子,請。”
鄭克均看了一眼酒杯裡的酒,卻沒喝。
“公子,難道怕何佑下毒?未免太瞧不起何佑了吧?”
鄭克均默默推開了面前的酒杯,讓隨行的朱瑩鈺,用隨身攜帶的茶壺茶杯,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坐到本督這個位置,怕與不怕,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旦這杯酒裡有毒,本督身後數十萬大軍,東南數千萬軍民,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這就是本督不喝這杯酒的理由。”
“說這麼多,還不是膽小怕死。”
何佑身後的尚從志,不屑地冷哼一聲。
“你說什麼?”
呂布勃然大怒,舉起方天畫戟就要向尚從志捅過去。
卻被朱瑩鈺攔住。
“來,這位將軍,我這裡是從杭州帶來的西湖龍井,請品嚐一杯。”
朱瑩鈺當即倒了一杯茶,遞給尚從志。
尚從志看著朱瑩鈺遞來的茶杯,臉色陰晴變幻不定。
他哪裡敢喝?萬一有毒,還不當場嗝屁了?
“如此膽小如鼠,也配言說我家公子?
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下次戰場遇到,本郡主定取你首級。”
“就憑你?”
尚從志還從沒被一個女人威脅過,一臉的不服氣。
朱瑩鈺不屑理他,收回茶杯。
就在這時,何佑伸出手接過了她手上的茶杯,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看來何將軍是比本督膽子大。”
鄭克均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