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人當道,壯志難酬。
老天,你待何佑何其不公?”
何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下令班師。
為了防止鄭克均大軍追擊,特意布了幾處埋伏。
可惜沒用上。
鄭克均根本沒有率軍追擊,新北軍只是正常的拔營起寨,向廣州進發。
“尚將軍,咱們不能這麼快行軍了。
新北軍沒有追擊我們,必有陰謀。
馬陵之戰,圍魏救韓。
或許項羽在我們回軍的路上,設下了埋伏。
如果我們再這樣急行軍下去,遇到埋伏,只能全軍覆沒。”
“何帥杞人憂天,項羽就五萬人,這點兵力圍攻廣州尚且不足。
如何分兵來埋伏我們?
何況我們有八萬人,他能派出多少兵馬伏擊?打得過我們嗎?”
“可是……”
“沒有可是。
王爺催促我們三天之內必須返回,現在已經兩天了。
要是耽誤了期限,你不在乎你的主子延平王,本將還在乎家裡的一家老小呢。”
尚從志根本不把何佑的提醒當回事,繼續催促士兵加快腳步。
“殺。”
就在這時,忽然周圍鼓號聲大作。
兩支騎兵突然從兩側山丘後面殺出,大約數千人眾,直撲平南軍而來。
“真有埋伏?完了。”
何佑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蒼白。
“列陣,迎敵。
大家別怕,敵軍人數比我們少得多。”
尚從志慌忙大喊。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衝過來的是新北軍最精銳的蒙古魚鱗甲騎兵和女真重騎兵。
而平南軍一多半都是臨時招募的農夫,剩下的所謂老軍,其實戰力也跟雜牌軍差不多。
更何況他們在大山之間,已經奔走了兩天。
早已是弱弩之末。
蒙古騎兵和女真騎兵衝進平南軍中,彎刀亂飛,猶如切蘿蔔一般,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步兵本來就不是騎兵對手,而平南軍的武器,對全身護甲的蒙古騎兵和女真騎兵,殺傷力幾乎為零。
“跑啊。”
尚從志怎麼也沒想到,平南軍八萬人,在一萬多騎兵的衝擊下,僅僅堅持了一炷香時間,就土崩瓦解。
猶如離散在原野上的八萬頭羊,倉惶逃命。
“砰,砰,砰。”
平南軍正向前跑,一隊新北火槍兵出現在眼前。
大約五千人的樣子,組成三個三角陣,三個三角陣又呈一個正三角形的排列。
當平南軍狂奔過來,三個三角陣梯次射擊,無數子彈向平南士兵飛去。
槍聲,慘叫聲,在戰場上交織在一起。
平南軍嘗試了兩次,也無法接近火槍陣的二十米範圍。
屍體堆積如山。
“投降。”
“我們投降。”
這些平南士兵意志力可沒多堅韌,眼見後方是屠夫騎兵,前方是奪命火槍。
身臨絕境,果斷選擇了投降。
尚從志開始還大聲阻止士兵投降,甚至揮劍砍死了兩個投降的將領。
但當項羽的霸王槍對準他喉嚨時,尚從志乖乖跪了下來。
當鄭克均趕到時,項羽已經押解了整整六萬俘虜。
看上去都有些好笑,項羽總共就出動了一萬八千名士兵,此時卻押著超過三倍的俘虜。
“項將軍神武,以寡克眾,堪稱當代戰神。”
李秀寧誇獎項羽。
“還戰神呢,一點意思也沒有。
平南兵太面了,還是和八旗軍對戰過癮。”
項羽感覺自己還沒開始,平南軍就全投降了。
“何佑呢?”
鄭克均問道。
他對項羽的戰力,沒有一點懷疑,對眼前的戰果絲毫不感到意外。
“咦,對啊,那小子呢?”
項羽這才反應過來,好像在平南軍潰敗前,他就沒見過何佑了。
何佑與尚從志不同,他是清楚新北軍戰力的。
就算是一萬多人,原野交戰,八萬平南軍也不是對手。
他才不會等著兵敗,早就跑了。
……
鄭克均率領大軍與項羽匯合,二十萬軍隊兵圍廣州。
尚之信聽說自己的八萬大軍被殲滅,嚇得心膽俱裂。
爬上城頭,望著城外黑壓壓的新北軍陣,尚之信整個人頭暈目眩。
此刻他最盼望的事,就是投降。
“去告訴鄭四公子,就說只要他允准投降,本王只求留下一命。
兵馬不要了,廣西也不要了。
新北軍不是缺女人嗎?本王的後宮,可以任由四公子去挑。
只求他饒過本王一條賤命。”
尚之信讓士兵出城,向新北軍傳話。
可是很快士兵就回來了,只帶回兩個字。
“不準。”
尚之信一下子癱在地上。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
半夜,新北軍派出弓箭隊,向廣州四城,皆射入大量箭支。
尚之信正在巡視城防,趕緊躲進藏兵洞,卻看到那些箭支上綁著紙條。
讓士兵取了一張紙下來,尚之信打開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上面竟是一張新北軍的赦免名單,包括尚之信的親信大將,時應運、金光祖、佟養鉅、陳洪明等,大小七十多名戰將。
信上還說,這些將領若是綁了尚之信開城投降,便既往不咎。
但若是繼續頑抗,明日破城,信上七十多名戰將,全部同尚家一起誅滅滿門。
“豎子焉敢害孤?來人。”
尚之信厲聲大吼。
“在。”
“立刻拿下時應運,金光祖,佟養鉅、陳洪明,若有頑抗,提頭來見。”
“是。”
“王爺,不必大費周章,佟養鉅在此。”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正是平南府第一猛將佟養鉅。
身後跟著大批兵馬,向尚之信所在的城頭殺來。
“尚之信,你背君弒父,竊取王位,貪生怕死,又殘暴不仁。
陳洪明跟隨尚可喜老王爺多年,豈能效忠你這亂臣賊子?
今天陳洪明就要為老王爺清理門戶。”
大將陳洪明,率領大軍殺到。
“末將害怕王爺地下寂寞,特地將王爺的家人,帶來與王爺團聚。”
時應運,金光祖,亦各率兵馬而至。押著尚之信全家老少,總共八十餘口。
尚之信臉色大變。
“愛卿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王爺剛才不是說要捉拿我們嗎?我們來了,動手吧。”
佟養鉅,金光祖,陳洪明,時應運,都惡狠狠地盯著尚之信。
尚之信連忙賠笑。
“愛卿們,孤只是開玩笑,當此危難時刻,我們平南府應當同心協力,千萬不可生出嫌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