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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意願而停住,所以就算李二作為世間現在最為強大的帝國的皇帝,也沒有一點能耐將時間倒退回去,所以只能遙望着那突厥大軍撤離的方向,心中對突厥的恨意綿延不斷。

而在便橋這頭,劉儀偉也已經開始了他的征途,無人送別,因為他們不是正規軍隊出征,而是作為一股馬賊的存在前往草原上將自己犯下的過錯彌補的罪軍。

當然獲罪的只是劉儀偉一個人,還有程咬金,但是大將軍不可能去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就讓麾下五百兒郎,當然還少了那麼二十幾個。這些人幫助大將軍去贖罪,代替程咬金去突厥把他們搶走的給搶回來。

雖然無人送別,但是四百七十三人,再加上主將劉儀偉,副將程處默,總計四百七十五人,一人一騎,站在渭水河邊上,他們輕騎而行,要趕在突厥人的前面進入草原,並且伺機而動。

可是戰馬對於中原來說一直都是一個稀缺的資源,在這個時候也只有一人一匹馬的待遇,所以想要跑到突厥人前面,劉儀偉他們也是任務艱巨。

不過相對於二十萬人的突厥人,倒是要快上不少,

“小子,此去突厥,山高路遠,一路上多保重,記住多殺人,殺牲口,不要想着什麼東西都搶回來,只要值錢的玩意兒。”程咬金端着一碗酒對劉儀偉這般說道。

“放心吧,程伯伯,我會小心的。”劉儀偉回答的有點答非所問,這一次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或許回不來,不禁有點唏噓不已。

“不管什麼錢財,只要人沒事就好,記住了這些兄弟,全都給俺老程帶回來!”程咬金拍了拍劉儀偉的肩膀,然後這般說道。當然他也清楚這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卻還是說出了口。

“小子盡量,死也是小子死在前面。”劉儀偉聽到這句話,頓時面色肅穆了不少,生命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值得敬畏。

“說什麼喪氣話,記住了全都好好的回來,多殺些突厥人的牛羊,然後丟在水源裡面,這是突厥人對付俺們這些大唐軍隊的方法,這一次你們不妨試一試。或許會減少傷亡。”程咬金給劉儀偉出招。

“這個……”劉儀偉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這些所謂的名將其實真的全都是殺人不眨眼,或者說只要不是自己人,那麼就不是人,使用死掉的牛羊扔在水源李,這是生化武器啊,到時候一場瘟疫就足以讓草原上雞犬不留,這東西劉儀偉可不敢卵用。因為說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波及到了自己,這可不是用眼睛就能看出來的東西。

所以在這個時候,劉儀偉猶豫了,他知道很多的疾病在這個時候都是無解的,只要得病了,就是命由天定了,能不能活着都看老天爺給不給活命的機會。

“小子,這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遇到那些突厥的大部族,記住了,宰掉兩匹戰馬,扔進他們的水源的上游,然後轉身就跑,沒有腐爛的動物屍體是不會衍生出瘟疫的。你們可以跑,他們就不一定跑得了。別拿那些人當人命,他們就是一群鬍子,蠻夷。”程咬金見到劉儀偉面色猶豫不決,頓時說道。

“這一次你們一路走過去,看看突厥人在他們前進的路途上是怎麼對待我們大唐百姓的,到時候你們就要加倍的給我還回去。”程咬金的話說得很重,已經像是軍中下令的語氣了。

“末將遵命!”聽出了程咬金語氣之中的那種強烈的憤怒感情,頓時劉儀偉不敢在猶豫,於是就直接領命道。

“從此以後,你就不是大唐軍人了,等到你們從突厥回來的時候才會是我大唐的軍隊,現在你們就是一股馬匪,知道嗎?以後末將,將軍這樣的詞,絕對不能再提,你就是大當家的,而處默那小子就是二當家的,你們叫什麼?叫做黑風盜。記住了!”程咬金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並且給他們起了一個黑風盜的名字。

“明白,老當家的!”活學活用的劉儀偉,直接就叫程咬金老當家的,然後仰頭灌下了一碗酒:“老當家的,你且等着我們去突厥強上一個榮華富貴回來!”

“好,老夫就等着你這場榮華富貴!”程咬金也一口乾了碗里的酒,然後朝着程處默那裡去了,這一次把自己的大兒子送上戰場,也是無奈之舉,之前射殺頡利的事情是自己和劉儀偉一起做出來的,現在劉儀偉親身上陣搶劫,而自己無法抽得出身,但是卻也不能置之事外。

所以才讓程處默跟着劉儀偉一起去突厥,一來是想李二有一個交代,而來也希望自己的長子可以在這一次的行動之中博得一個出身,有軍功的將門子弟才是真正的將門靠着父輩餘蔭是成不了才的。

所以程咬金不僅僅是一個滾刀肉只知道撒潑耍橫,而是有着長遠的大局觀念,並且老謀深算的一個內秀之人。至於說此去突厥會不會有危險?將門子弟上戰場有不危險的?

兩軍征戰自然難免死傷,瓦罐不離井邊碎,將軍難免陣前忘。這是作為馬上求取功名的將門子弟絕對不能避免的事情,除非像是李靖那樣,立下祖訓,不許李家後人統兵上陣,但是不上戰場的將門,還有立足於勛貴之林的資格嗎?

所以程處默這一次去突厥是程咬金的一次長遠的部署,為的是長子將來的出路。所以兩父子談了不少的事情,當然更多的時候是程咬金在交代程處默不要撒潑,戰場山多聽聽劉儀偉的話,那小子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不過送別時間總會過去,在天邊日頭開始偏西的時候,劉儀偉他們還是上路了,這一次他們走的路線是沿着突厥人來的那條路走過去,一路上看看大唐百姓在異族鐵蹄下是怎樣的慘狀,用來激發他們內心之中的那種對突厥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