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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閣閣主阮姝姝的琴音還在繼續,而此刻哪怕是身在殿外的琴閣女弟子和凡人都能聽得出來,今天琴閣閣主的琴音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還要好聽。

“他答對了第三個問題。”薛馨站在聽音亭邊,喃喃自語,臉上有複雜的神色出現。

琴閣中的所有人幾乎都安靜了下來,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專心聽起了今天這格外美好的琴音。不過,此刻有一人卻是完全沒有欣賞琴音的心情,這個人就是現在正坐在距離阮姝姝最近處的桓因。

桓因的心很亂,而且阮姝姝的琴音越是好聽一分,他的心就更亂一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或者說他根本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現在想的只有起身離開,他有些後悔今天踏入了這琴閣的正殿之中,認識了眼前的女子。

終於,當整整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的美妙琴音結束的時候,一直沉醉於彈奏的阮姝姝才抬起了頭。她對自己今天的彈奏很滿意,不過,當她看到桓因已經站起來了的時候,語氣有有些詫異的問到:“桓師兄要走嗎?”

桓因對着阮姝姝抱拳一拜到:“桓因今日已經叨擾多時了,不敢再多做停留。”

阮姝姝看得很清楚,桓因在與自己說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看過她一下,好像是有意躲避。

“桓師兄是覺得姝姝的琴聲不好聽嗎?”阮姝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安的神色,看着桓因問到。

“阮閣主的琴音自然是妙極的,不過桓因修鍊繁忙,想必阮閣主也是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辦的,所以桓因這就告辭了。”說完,桓因對着阮姝姝拜了一拜,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那個絕色女子的臉上出現了一陣悵然若失的神色。

桓因離開了,他甚至都沒有給薛馨打上一個招呼,就快步的走出了琴閣,踏上了虹橋,彷彿是在逃。

桓因沒有再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也沒有再想其它任何,他想要把自己今天所有的經歷都從腦中抹去,想要忘掉那個美麗的女子。

從那一天起,桓因再也沒有去過一次琴閣,哪怕他在需要鑄劍材料的時候也會另想辦法。

不過,桓因很快就聽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琴閣閣主在桓因離去後的第二天就下了命令,逐步將進入琴閣務事的凡人都送回了豫州城中,而從那一天起,琴閣也再沒有新招進來過任何一名凡人。

桓因的生活再次回到了修鍊當中,只是他每每修鍊到疲累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動聽的琴聲,想起那天讓他感到震驚的美貌。

不過,桓因一直都在不斷的提醒着自己,要逐漸將那一切遺忘,他來紫胤宗的目的是為變強,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需要,他不想節外生枝。

“我要儘快變強,為宗門報仇,也要回去見我的羽兒。”這是桓因自離開琴閣以後最常對自己說起的一句話。

三個月以後的一天早晨,桓因正在兵閣外的平台上打坐。突然,他發現四周的天地似乎出現了一絲異樣的波動,讓他不禁從打坐中睜開了眼,看向了天空。

紫胤宗的天空並不是真正的天空,而是紫胤宗內的大修以通天之能幻化而出的天,所以紫胤宗內是沒有黑夜的。

可是,就在此時此刻,天空中原本從未改變過的蔚藍竟然有了消退的跡象。

“這是怎麼了?”在桓因的不遠處,一名與他修為差不多的兵閣弟子望着天空,眼中有一絲驚訝。

漸漸的,天空中的蔚藍顏色越來越淡,而在蔚藍之後,再次出現了一種新的顏色。那是有些灰暗的藍——那是此刻豫州上方真正天空的顏色。

“天出來了,是真的天出來了!”兵閣中有弟子驚呼,對於終日在門中修鍊的他們,很少能夠看到真正的天。

灰暗的天空傳出了有些壓抑的感覺,而魏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桓因的身邊,也是望着天空。

“有人要突破了,是在靈閣的方向。”魏兵有些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到。

“魏長老,這是什麼境界的突破,為何連宗門的幻天都自行散開了。”桓因沒有見過這樣的現象,他知道現在出現的突破,一定是在自己的境界之上,而且多半就是命修在突破。

“是有人突破了魄境,想要引動魂力。”魏兵答到。

“突破了魄境?那就是超越了極境大圓滿,正在踏入命修的境界?”桓因追問到。

魏兵點了點頭:“恩,從魄入魂需渡命魂劫。命魂劫九死一生,但凡有一步沒成功,則身死道隕。所以古往今來有無數的修道者在到達極境大圓滿以後甚至都不敢踏出這一步。”

“可若能突破成功,則成就命掌大能,從此不再修魄,而是修魂。魂的力量,遠不是魄可以比較。這突破之人正在走的路也是你的必經之路,所以今天你一定要仔細觀摩。”

桓因點了點頭,然後他再次看向了空中。

此刻的天空越發的陰沉了,紫胤宗內漸漸變得有些昏暗起來。突然,一個聲音自天而生,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嗡!”那是天鳴,是桓因在突破到靈慧境界時天空發出的那種聲音。

桓因在成就靈慧的時候,天鳴對他來說是認可,是召喚,可是現在的天鳴,桓因看聽不出半點召喚的意思。

“嗷!”突然,一聲虎嘯自靈閣之中傳出,然後一個白色的身影驟然騰起,瞬間就躥上了天際。

“是白奎!”桓因看到白色身影的瞬間,頓時就驚了一下。然後,他的心中就變得無比緊張了起來。

“這個靈精子,竟然也不提前說一聲。”魏兵的聲音在一邊響起,有些無奈。

“大長老,命魂劫到底是什麼?”桓因的心態變了,他很怕白奎會在這一劫中出什麼意外。

“命掌境,是魂修的第一個境界。我輩修士也只有在到達了這個境界以後,才真正擁有了跨界之能。也就是說,如果不成魂修,則根本無法抵抗界河之上無處不在的界力,就算是界主賜予過界信物,也依然過了不界橋,換不了界。”

“所以,想要踏入命掌境,就等於是想要獲取足以換界的力量,這就必須要接受天地之力的考驗。而這考驗,就是命魂劫。”

“命魂劫的考驗一共有三,第一是界的考驗。想要過界,就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獲得界的認可。”

“第二和第三則是其他二界的考驗。對於我們人界來說,就是來自地獄和天界的考驗,因為你想要獲取進入他們那一界的資格,一樣要證明自己的力量。”

桓因在聽了魏兵的介紹以後,他的心中更加緊張了。因為命魂劫所要接受的考驗竟然是來自界、地獄和天,這樣的考驗完全是他聞所未聞,也不曾想過的考驗,他無法想象那樣的考驗是有多難,白奎能不能通過。

“大長老,渡命魂劫可以藉助外力嗎?”桓因想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助白奎的。

魏兵搖了搖頭:“不行。不但不可讓他人幫助,而且還不能使用任何法寶,不能動用任何不屬於自身的力量。可以動用的,唯有自己的修為和術法。因為渡劫乃是修道者自己與天相爭,向三界證明自己的能力,是修道者自己的戰鬥!”

“若是幫了,不但落了下乘,而且天地之間也會有冥冥感應,那樣就算最終成功踏入,也將永久止步,甚至道念慢慢消散。因為這樣的修道者,心不夠堅。”

“今天的劫,是白奎自己的劫。它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自然就是它的意願所向。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應該為它踏出這一步的勇氣感到驕傲。而且,你也應該要相信它,它在靈精子那裡呆了這麼久,肯定早已是今非昔比。”

桓因點了點頭,但他的目光依舊凝重,死死的看着天空上的白奎。這一刻,白奎也低下了頭,看向了桓因。

不過,白奎只是稍微的看了桓因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它再次望向了更上方的天空,然後身形一動,繼續往上衝出。

“凝神看好,第一劫來了!”在天空已經陰暗到極致的時候,魏兵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了,他開口對着桓因說到。

然後,在灰暗的天空盡頭突然出現了一點紫色,很小的一點。

可是,還不等桓因反應過來,那紫色就驟然放大,直接從空中落了下來。

“唰!”一個巨大的聲音傳出,那是紫色往下橫掃發出的聲音。

驀然間,一條紫色的河流出現了,這河流沒有河床,有的只是淘淘的河水。河水帶着讓桓因感到窒息的氣息,就那麼高懸在了天際,橫貫了整個紫胤宗的上空,把紫胤宗的內部染成了一片紫色。

下一刻,紫色的河水衝到了白奎的身上,將它一把拉入到了其中。

自古以來,典籍上便有所記載,界河的河水,乃是紫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