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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放在凡人的眼裡已是一段相當長的時間,哪怕就是放在修士的眼裡,也不短了。可若是用來衡量修士修鍊時間長短的話,三十三天根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時間,甚至就連凝氣期的小修都不會將之放在眼裡。

而對於桓因來說呢,三十三天對於他這個修為境界的修士而言根本就是彈指一瞬,當他修鍊降靈這種生澀難明的第二根本道法時,這樣的時間就更顯得不值一提了。

所以,當第三十三天到來,桓因將自己喚醒以後,他眼中有的只是迷茫與不舍。迷茫,是因為時間太短,讓他根本不足以在降靈之道上有多少的進步。算起來,在這一個月出頭的時間裡,桓因在降靈一道上獲得的進步恐怕也就跟從凝氣一層修鍊到凝氣二層差不多罷了。

至於不舍,桓因自然是感到極為不舍的。他求道心切,恨不能讓自己沉浸個百年。那樣的話,恐怕當他在百年後開眼時,他整個人的氣質才會完全不同,靈獸見到他以後也會感到無比畏懼。

“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哎,降靈道法又如此詭異。”搖了搖頭,桓因出了一聲嘆息。

在這段時間對降靈之道的修鍊里,讓桓因最感到無奈的就是降靈道法的難。他修鍊至今,已有無量資質,悟性更是奇高,可說幾乎不可能有什麼道術或者法門難得倒他。可是,降靈似乎卻是那唯一的例外。桓因感覺自己根本連降靈之道里許多淺顯的東西都明悟不了,他甚至奢望能有一名獸母當面指導一下自己,那樣的話恐怕他才能真正獲得長足的進步。

“待我衝出這鬼域,幫老祖找到魔體以後,我得好好閉關一次,對降靈之道做個深入的感悟。”桓因自語了一句,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又說到:“沒想到這次修習降靈最大的收穫不在降靈本身,倒在放下地經上面。”

是的,這一次其實桓因修習降靈之道並沒有獲得多少進步。可是他通過對降靈的修鍊,卻是在把自己的道心往着降靈這第二根本道法上轉移了不少。如此一來,他放在《無量地經》上的心思自然相應減少,這讓他朝着暫且放下《無量地經》倒是邁進了一大步。

伸了個懶腰,桓因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站起了身來,對着薛不平說到:“老祖,這個月又難為你了,我們這便回去吧,想必組織的道友已經在海面上等我了。”

薛不平早已有些萎靡,聽到桓因終於說要走了,不由得來了些精神,於是問到:“你早就安排好了嗎?”

點了點頭,桓因說到:“在想到計劃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暗中通知張濤,讓他把我的計劃傳達下去,也做了部署和安排。在進入猛鬼林以前,張濤曾傳音給我,告訴我一切已經安排妥當。眼下,兩月都已經過了好幾日,恐怕組織的道友也已經等了好幾天時間。”

再不遲疑,桓因縱身一躍,便是悄無聲息的飛出了數十丈距離,按照記憶之中的林間線路朝着猛鬼林的邊緣而去。

桓因修鍊所在的地方本就不在密林深處,所以輕車熟路之下,他只在不到小半刻的時間裡便到達了猛鬼林的邊緣,也看到了茫茫的魔海。

此刻,在魔海之上,也是在桓因目光所能及的地方,一艘小船正在海面隨波起伏。這小船普通,毫不起眼,不過在船艙左側卻是樹立了一面小旗,旗幟之上印有一個“辶”,像是某個組織的旗號一般。

看到“辶”,桓因心中明了,大笑一聲以後,無面之力頓時催而出,他整個人的氣息樣貌便是瞬間改換,重新化作了“呂信”。

“眾位好友,久等了!”大喊一聲,“呂信”縱身而起,於猛鬼林邊緣飛出,腳尖再點時,他便已是站在了小船船頭之上。

船上,六名“餓鬼”看着剛剛到來的“呂信”,臉上都是閃過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然後齊齊對着“呂信”一拜。

“諸位好友,我們進船艙一敘吧。”“呂信”一點兒也不客氣,衝著眾“餓鬼”點了點頭,說到。

眾“餓鬼”答應,然後便帶着“呂信”一同進入了小船船艙之內,而小船也漸漸開始啟動,朝着魔海之上的大霧深處行去。

“劉前輩,諸位道友,別來無恙。”船艙之中,“呂信”對着眾“餓鬼”一拜,笑着開口說到。

眾“餓鬼”齊齊對着“呂信”回了一禮,說到:“見過領。”

再次對着六名“餓鬼”當中為的那一位點了點頭,“呂信”知道,這“餓鬼”便是劉建幻化而出的。然後,他繞過了劉建,來到了一名面色有些蒼白的“餓鬼”面前,將之一把抱住,說到:“桓書兄弟,好久不見,你的身子可好些了嗎?”

桓書化作的“餓鬼”笑了笑,回應到:“有眾位道友照顧,特別是有纓絡道友救治,現下我已經好了許多。”

“纓絡?”這個名字桓因都快要忘記了,如今桓書提起,他頓時便想了起來,目光掃視之間,見到一身材瘦弱的“餓鬼”,頓時便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對其一拜,“呂信”說到:“纓絡道友,桓書兄弟多虧有你照顧了,薛某在此謝過。”

衝著桓因回了一禮,也不知纓絡是不是有意的,她原本那甜美的聲音傳了出來,這聲音與她現在的外貌着實是太不相稱。

“領交給纓絡的事情,纓絡自然百般用心,不敢怠慢絲毫。”

點了點頭,“呂信”再不跟大家客氣,示意大家在船艙之中坐下,然後開口向劉建說到:“劉前輩,組織中的一切可還好,大伙兒都安全吧?”

劉建回應到:“領請放心,有張前輩主持大局,猙怖山那邊的一切都沒有問題。不過大家是着實不願終日憋在黑暗之中,現下托領妙計的福,我們又有希望回到光明中來了。”

劉建如此說,其餘組織成員都隨聲附和。他們倒不是要拍誰的馬屁,而是他們明顯都從張濤的口中知曉了桓因的全部計劃,也深深為桓因的睿智感到佩服。

擺了擺手,“呂信”說到:“要大家出來,一是我總覺得猙怖山畢竟不是適合久留的地方,二則是大家在一起行事主意多,辦法多,人手也多,總比我一個人要好。只是各位,現下對自己改換氣息的方法可都有信心嗎,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大家可都會被牽連出來。”

笑了笑,劉建說到:“領放心,我們既然以前在這內環可以以餓鬼的身份活下來,現下也不會有事。只要不遇到那鬼域的大長老,一切都好辦。我們都想好了,未免以後在稱呼上叫出了問題,這一次我們乾脆就都用自己的名字,只把身形氣息改換。”

點了點頭,“呂信”說到:“如此也好,此次你等六人進入江府是最關鍵的,只要你們一旦成功,那之後我便有很多辦法可以逐步把組織的所有成員都拉入江府之中。我想大家都已經當了多年的餓鬼,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

劉建臉色一肅,起身認真說到:“領放心,我們絕對會全力以赴,不讓領的妙計白白浪費,更不會讓組織還沒有過來的道友失望!”

示意劉建坐下,“呂信”知道現在已經不是該反覆囉嗦的時候了。於是,他開口到:“想必各位對我的計劃已經全然了解,我也不再多話了。現下,已是到了‘呂信’重傷被道友送回之時。各位,在下重傷昏迷以後,你們務必要小心謹慎。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你們了!”

“呂信”話說到最後,語氣已是帶有堅決。很顯然,他早就已經做好了真正重傷的準備,而不是裝成重傷。

纓絡和桓書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忍,而劉建則是說到:“領,你又何必當真重傷。你改換氣息的手段強大,不如輕傷之後再略作一番偽裝,如何?”

搖了搖頭,“呂信”堅決的說到:“輕傷與重傷,天壤之別。我雖能裝,可萬一被看出有詐,則我組織下的這一盤大棋滿盤皆輸。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豈能為了自己的一點兒傷勢輕重就拿組織的大事來賭?”

“你們放心,我會盡量不傷到自己的根基。諸位,之後的事情便暫時交給你們了,保重!”

說完,在眾“餓鬼”的目光之中,“呂信”猛然抬手,神色之中滿是堅毅,重重的朝着自己天靈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