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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鈺兒這一跪,把桓因搞得是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又不由暗暗於心中苦笑起來,想到:“不就是按軍中的要求假裝向我求個醫,然後好送錢嗎,這……這至於演得如此逼真嗎?”

正想着先把東皇鈺兒扶起來,然後再陪這個不開竅的女人慢慢演下去,桓因也確實這麼做了。不過,就在他扶起東皇鈺兒,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心中卻是“咯噔”一聲。

“等等,她……她好像點破了我巡遊使的身份!既是軍中安排的送錢,怎麼可能點破我的身份,這不是犯我的忌諱嗎?”想到此處,桓因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頭了。

又看了看眼前這美得毫無瑕疵的女子幾眼,桓因終於開口說到:“顏姑娘,究竟有何事相求?”

東皇鈺兒的臉上,此刻已經掛起了淚珠,讓這一刻的她顯得楚楚動人,恐怕任何一個男子見了,也會心疼幾分。只聽她很快說到:“大元帥……大元帥枯他……他要殺我,還要滅了我顏家!”

“什麼?”桓因萬萬沒想到東皇鈺兒開口說的竟然是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件事,那可是跟他料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望着桓因,東皇鈺兒臉上擺出的神色更為無助,讓人恨不能立馬就答應她的任何要求。東皇鈺兒又說到:“大人,若非我顏家遭難,我也不會來求你。我知道你是巡遊使大人,是天帝身邊的人,我知道你才可以救我。大人,求求你了,只要你肯救我顏家,我願意為你當牛做馬!”

東皇鈺兒的懇求,對於這世間的大部分男子而言,恐怕都會瞬間奏效的。可對於桓因而言,卻沒有這種效果。更何況,剛才那“天帝”二字,刺痛了桓因的心。

桓因看着東皇鈺兒,面無表情的說到:“顏姑娘,到底是什麼情況,還請你從實、從詳說來。”

東皇鈺兒見桓因竟然不為所動,臉上的表情有明顯的一僵。剛才,她顯然是使出了一些女兒家的小手段,想要引得桓因同情和可憐,卻沒想到居然沒用。

不過很快的,她就反應了過來,擦去眼角的淚水以後說到:“我顏家本就是這西方八天的大家族,延續許多年,許多代。而小女自己,更是土生土長的西方八天子民,原本還是大元帥麾下的人。”

“數十年前,大元帥派小女外出執行一個秘密的任務,小女一去,就是許久沒有回來。這個任務艱難,不過最終小女不辱使命,僥倖完成。大元帥枯他曾經承諾過,只要我完成任務,就讓我回西方八天,助我家族興旺。可……可如今他食言了,他非但沒有給我顏家任何好處,還把我顏家整體給軟禁了起來。現在我顏家的四周滿是耳目,有任何異動都逃不脫枯的掌控。”

“發現大元帥突然變卦,小女已感覺到自己有性命之憂,家族也有滅門之患。因此,小女曾經主動嘗試過多次,想要舉家搬離西方八天,哪怕在須彌山中當一普通山村野族,也比現在的狀況要好。可是……可是小女發現,這根本就做不到了。現在我顏家,已如同大元帥籠中的金絲雀,或許他高興,還會多賞玩幾天,可有一天一旦他不高興了,我……我顏家……”

說到這裡,東皇鈺兒是又一次的哭了起來。桓因看得出來,這一次東皇鈺兒是真的動了感情,並沒有假意做作,也沒有要故意引自己的同情。所以,看來東皇鈺兒所說的,多半應該是真了。

而且,桓因對東皇鈺兒熟悉,他知道東皇鈺兒所說的外出執行秘密任務是什麼意思。從這一點上來看,她明顯也是沒有說謊的。

“所以,除了軍方在注意我以外,你顏家也在暗中注意着我。上一次那余雄與我交鋒,是你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要探一探我的底細。若我只是個花架子,那也就不用求我了,若我還有點兒本事,你才會找我?”桓因看着東皇鈺兒,語氣之中依舊聽不出喜怒。

在自己面前有如此定力的男子,東皇鈺兒此生都沒見過幾個,就連大元帥枯也不行。有些愣愣的看着桓因,東皇鈺兒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然後,她才反應了過來,開口說到:“大人,小女也是求生求存,希望大人理解。而且,小女對大人絕對沒有惡意,只是知道大人是巡遊使以後,就希望能夠求助於大人。”

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打着,發出點點撞擊的聲音。桓因聽完東皇鈺兒的話,突然輕輕一笑,說到:“沒有惡意?你如今把我請入府中,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這是在逼我與此地的大元帥對立啊。如今你已是豁了出去,若我不答應你的要求,我又知道了你的秘密,你還會沒有惡意嗎?”

東皇鈺兒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了,很顯然,桓因的睿智超乎了她的想象,直接戳中了要害。

最終,東皇鈺兒沒有說話,桓因則是在看了她一會兒以後,繼續說到:“堂堂大元帥,若不是遇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怕也不是說變卦就會變卦的吧。你還有事情,怕是沒有告訴我。”

這一次,東皇鈺兒聽完以後,臉上的不自然更加明顯。她第一次極為認真、極為仔細的看向桓因,顯然是覺得桓因這個“巡遊使”當真不簡單得很,句句都是直戳要害。

不過最終,她卻只說了一句:“大人,你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小女佩服,也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樣。可是這其中發生的事情,小女確有難言之隱,不能吐露,還請大人見諒。”

桓因眉頭一挑,心想這所謂的難言之隱卻是判斷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東皇鈺兒不說,自己要如何去想這件事情?

手指依舊在桌上敲打着,桓因沒有說話,東皇鈺兒也在等着桓因的判斷。

說實在的,今天這件事情,是大大出乎桓因的意料之外了。他原本以為跟軍方穿一條褲子的東皇鈺兒,卻突然跳出來要他保護,那什麼送仙玉的事情,就立馬變得不重要了。

因為現在東皇鈺兒幾乎是在逼桓因保護,而桓因一旦保護她,不就是等於站在了軍方的對立面,與大元帥為敵嗎?

今日的事情,處處透着怪異,桓因本以為自己已經弄明白了,卻還是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有如此複雜的厲害關係,大家都用心用得好深,矛盾也是好深。

半晌,桓因終於不敲桌子了,他看着東皇鈺兒,似笑非笑的說到:“姑娘,要不我們還是說為你治病的事兒吧?”

東皇鈺兒沉默了一下,然後臉上很快出現狠辣神色,說到:“大人心思如此縝密,想必早就猜到這一次來我顏家府上治病是假,軍方向你送錢才是真了。更何況,小女雖身體有恙,卻並無大礙,也可不勞大人費心。大人,明人不說暗話,還請你幫幫我顏家!”

桓因隨意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杯中沒有茶水,所以他把玩兒了起來。玩兒了一會兒以後,他說到:“如果……我不幫呢?”

東皇鈺兒想也沒想,說到:“小女知道此事是大人的意料之外,也實在難為大人了。可如今小女已將自家意圖吐露,如果大人不幫,小女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強行讓大人閉了口,方可讓我家族還有喘息之機!”

一邊說,東皇鈺兒的身上一邊已經出現了殺意,更是修為威壓擴散,正是在三源到四源之間。

不得不承認,東皇鈺兒身為一家之主,倒是極有魄力。想她只是一個女兒家,能為了家族利益如此果決,倒是讓桓因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隱有第四種源力的徵兆,應該是土源力吧,先祖傳承下來的土源力。”桓因看着東皇鈺兒,淡淡一笑,心中暗暗想到。這土源力,就是東皇鈺兒她在祖境之中獲得的造化了。

“哼,逼我站隊,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突然,桓因輕輕的哼了一聲,然後渾身上下猛的一震,頓時他的修為威壓如同爆炸一般的擴散開來。

東皇鈺兒修為雖強,可比起桓因來,還是差了太遠。桓因只是這麼隨意的一震,頓時東皇鈺兒的修為威壓完全崩潰,不留絲毫。

東皇鈺兒整個人帶着座椅往後倒退了數丈,然後,在她震驚的表情之中,她身下的桌椅轟然崩潰。

東皇鈺兒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區區巡遊使,修為竟然比自己強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