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是和聖女嗎？”大巫醫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還是說，是你和那個什麼公主的？”

“自然是和以曦的。”亓瑾言說著，臉上滿是愧疚，“說起來，我還欠她一場盛世大婚。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我不是很在意，大婚都是草草進行的，也委屈了她。所以，這一次我要為她辦一場盛世大婚，彌補這個遺憾。”

“不錯。”大巫醫滿意地點着頭，“雖然說聖女以後會離開葉波族，但她畢竟是聖女，你們的大婚絕不能敷衍，總不能駁了我們葉波族的顏面。”

說話間，顏以曦眉毛微皺，緩緩睜開眼睛。

“以曦，你醒了？”

亓瑾言大喜，將顏以曦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你們先聊吧，我去看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大巫醫看了一眼他們，轉身走出房間，順便關上了門。

“以曦……”

亓瑾言局促不安地看着顏以曦。

顏以曦垂着眸子，什麼話也沒說。

“以曦，你不要這樣，哪怕你罵我也好，不要這樣，我很慌。”

顏以曦抬起頭，就看見亓瑾言眸子里鮮少的慌亂。

這是他第幾次緊張了？貌似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了吧。

“你怎麼來了？”

顏以曦平淡的話，刺痛了亓瑾言的心。

她果然還沒有原諒他。

“我一直在外面等着，葉波族的防範太嚴，我沒有機會進來，只能趁着內亂進來，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亓瑾言小心翼翼道：“七舅舅給我傳消息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七舅舅？”顏以曦眼裡閃過一絲瞭然。

七舅舅怎麼可能放心離開呢？他這是找到了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合作夥伴啊。

“以曦……”亓瑾言看着她，試探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了？”顏以曦望着他，“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因為我害怕，害怕會永遠失去你。”亓瑾言抱住顏以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若是當初……當初我如實告訴你，你是不是就不會離開？”

“你把黎鴻他們怎麼樣了？”

顏以曦神色平靜地看着他。

亓瑾言心裡一緊。

“他們……”亓瑾言猶豫片刻，如實道：“我知道他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他們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讓我殺了他們，我做不到。所以我讓他們回去領了罰。”

顏以曦笑了一聲，“你果然還是這樣。”

“以曦！”亓瑾言緊張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我真的不能殺他們。他們都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果殺了他們，我擔心手下的人會寒了心。”

“我沒有怪你。”顏以曦眼睛一紅，“我都知道，他們之所以會對我出手，無非是覺得我幫不了你。從墨軒朗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了。”

“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亓瑾言看着顏以曦，這樣的她，真的讓他心疼。“你真的跟墨軒朗決裂了？”顏以曦嘴角一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跟你的關係，應該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吧。”

“不錯。”亓瑾言點了點頭，“他和楚尋，都是暗閣的副閣主。”

“那蕭延逸呢？”

“他知道我們的身份，但他沒有加入暗閣。”亓瑾言道：“延逸的身份太過複雜，他雖然只是一個少將軍，但他們蕭家在宣朝的勢力太過顯眼，很多人都盯着他們，一旦被人察覺到他跟江湖勢力有瓜葛，對他們太不利了。”

“這麼看來，還是楚尋對我友好一些啊。”顏以曦輕笑一聲，“亓瑾言，你知不知道，在恢復記憶的時候，我第一個想法是什麼嗎？”

“是什麼？”亓瑾言的聲音里多了一絲難以覺察的顫抖。

“我果然還是自尋煩惱。”顏以曦眼角流下一行清淚，“我居然會覺得，想起你是一件好事。”

亓瑾言愣了一下，臉上滿是笑容。

“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我的，我就知道……”

“這樣的話，我會不會太卑微了。”顏以曦邊哭邊笑，“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好哄，以後不把我當一回事？”

“不會的。”亓瑾言搖着頭，“這一次把你找回來，我可是廢了不少的力氣，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顏以曦，既然你也不想結束，那我們這一輩子就這麼糾纏吧。”

“要是還有人阻止呢？”

“誰阻止我，我就讓他消失。”說著，亓瑾言眸子里閃過一絲狠厲，“這樣的痛苦，這一生，我不想再品嘗第二次。”

“那公主之事，你打算怎麼解決？”顏以曦抬起頭，調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要迎娶那個什麼新寧公主了，怎麼樣，就要再做一次新郎官了，是不是很開心？”

“是。”亓瑾言點了點頭。

顏以曦笑容一僵。

“因為這個新娘子，註定嫁不進慶安侯府了。”亓瑾言摸了摸顏以曦的頭，“現在，宣朝正忙着解決沈貴妃暴斃的事情，新寧公主作為殺人者，現在的日子可不好過。”

“你做了什麼？”顏以曦眨了眨眼睛，“新寧公主這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她，卻也是知道的，膽子很小，怎麼可能就殺人了？而且，殺的人還是沈貴妃。”

“她想嫁給我，搶你的位置，我怎麼會讓她如願呢？”亓瑾言冷冷道：“你可知，宣帝找我做交易，讓我殺了沈貴妃，好抑制沈家的勢力，畢竟現在王氏落敗，二皇子勢頭漸甚，讓他不放心了。”

“宣帝居然會殺了沈貴妃？”顏以曦莫名覺得心寒，“沈貴妃好歹也陪了他那麼多年，雖然他不愛她，但是這樣對待枕邊人，也不好吧。”

“他愛的人只有淑妃，又怎麼會容得下旁人？”亓瑾言冷笑道：“他之所以來找我，一是希望這個計劃能夠進行得更加順利，而是藉機讓暗閣背上殺害貴妃的罪名，名正言順地對我們出手。所以，我就把這個殺人的罪名，按到了新寧公主頭上，一石二鳥。”

“可新寧公主也沒有殺害沈貴妃的理由啊，宣帝會相信嗎？”顏以曦皺着眉頭。

亓瑾言看着她，笑道：“不要小瞧女人的嫉妒心。在出事前的幾天，沈貴妃一直張羅着要將她的侄女一同嫁進慶安侯府，而我，也不小心在外人面前說起很欣賞沈小姐的才學，僅此而已。”

“你要是個女人，只怕後宮就沒有對手了，一路直升皇后！”顏以曦笑出聲，可心裡卻有點不是滋味。

“你怎麼了？”眼見顏以曦神色有異，亓瑾言有些不解。

“你對於不喜歡的女人，都是這般算計，若我不是你喜歡的，是不是也會如此？”顏以曦看向他，“我算不算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被你如此對待？”

“不一樣。”亓瑾言輕笑，“你與她們不同。為了你，我願意做一切事情，之所以如此對新寧公主，就是因為她覬覦你的位置。慶安侯府的世子妃只能是你，誰也搶不去。誰若是有這個念頭，我也不會放過她。”

“亓瑾言……”顏以曦心裡一暖，“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孩子，你可有心疼？”

終於說到了孩子，顏以曦很清楚，這是橫在之間的一根刺，不解決這個問題，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

“我怎麼會不心疼，可我更心疼你。”亓瑾言嘆了一口氣，“孩子於我，始終不如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