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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好不容易緩和好的臉色再度失了血色,聲音都跟着顫抖起來,“朱大夫,這……這就不用了吧?”

那麼粗的針,紮下來老夫人都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喘氣兒了,朱大夫手裡面居然足足拿了七八根,她一把老骨頭還能好嗎?

老夫人拚命的給顧長恆使眼色,希望兒子能救救自己。

顧長恆也急了,“阿若,母親年事已高,不如,就先內服湯藥慢慢調養吧,這針灸……”

“夫君,你在說什麼呢?你要是真的為了母親好就幫忙一起抓住母親,正是因為母親年事已高在生病的時候才不能馬虎大意,一個看着不起眼的小病就會奪了性命,咱們可不能諱疾忌醫。”

趙明若更是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按住了老夫人的肩膀,她又對着房間里何嬤嬤和連槐呵斥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過來幫忙給老夫人治病還要我說嗎?”

就這樣,老夫人的手腳被抓住動憚不得。

朱大夫拿着銀針成竹在胸的笑着。

“疼,疼死了啊……”

“哎呦……”

“啊……”

“疼……哎呦,啊……”

安惠苑殺豬般的慘叫聲瞬間響徹侯府,府上的丫鬟小廝們時不時的向著院子裡面探望,也不知道這到底在幹什麼,老夫人實在是太失態了,怎麼叫的怎麼難聽呢!

跟殺豬有什麼差別。

任憑老夫人如何掙扎,扎在身上的針卻是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

“恆兒,救娘,娘不行了,娘要被疼死了啊……”

老夫人漸漸叫的聲音都小了,身上流的汗弄濕了衣裳,彷彿被水洗了一樣,“再紮下去娘的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她真的後悔死了,裝什麼不好非要裝病,這個該死的趙明若,竟然喊人過來扎她,她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一定會!

顧長恆急出了汗,但求情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趙明若給堵了回去,“針灸乃是我朝治病行醫的基本,娘,您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為了逃避治病,說這些瞎話呢?”

“朱大夫,您放心,母親是安遠侯府的老夫人,不會不明是非的,等着母親痊癒了之後不但不會怪罪你,還是好好登門感謝您。”

朱大夫會心一笑,扎着的手法又微微用力了幾分。

“啊……”

經歷了足足叫了一炷香的時間,老夫人差點昏死過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朱大夫這才收了針,“明日再下會準時過來替老夫人針灸,只需三日即可,老夫人,有這樣孝順的兒媳,您一定會痊癒的。”

好了。

老夫人直接頭一歪,兩眼一閉。

這下她是真的昏了。

趙明若千恩萬謝的把大夫給送出去了,足足五十兩銀票也順勢抵在他的掌心。

朱大夫不動聲色的收下,“二夫人請放心,小人的力度掌握的掐到好處,並不會有什麼危險意外,只是這治病嗎,那就肯定是要吃些苦頭才能好的更快了。”

趙明若差點笑出聲,“朱大夫說的有理。”

沒了人,顧長恆才敢扶起自己的老母親,“娘,你還好嗎?”

“沒事吧?”

老夫人哭的不成樣子,“恆兒,娘都要被紮成馬蜂窩了,這胳膊腿兒也不知道被扎了幾百針,還要針灸三天,真的不行了,你要幫娘想辦法啊,不然娘就要被扎死了。”

沒等顧長恆說話,趙明若便微笑着的回來。

她身後的阿福手中還端着一碗黑黢黢的湯藥,光是在旁邊聞着都要噁心死了,偏偏趙明若還笑的溫柔體貼,“母親,來喝葯了。”

老夫人白眼一番,又要昏倒了。

顧長恆劍眉緊擰,“阿若,母親剛針灸過,現在正是虛弱,不如這葯……”

趙明若表情嚴肅,“夫君,大夫的話你不是也聽到了嗎,難道你不想要母親病癒了?”

“還是說你不相信朱大夫的診斷,若是不信,再去找其他大夫過來也是可以的。”

她更是眼疾手快的扶起就要昏倒的老夫人,“阿福,服侍老夫人用藥。”

老夫人裝昏也不是,喝葯也不是,她都快要哭出來了,滿臉褶子為難的都快要皺成菊花了,“明若……”

“嘔……”

“恆兒……”

老夫人一張口,阿福便把葯給餵了進去,苦澀的湯藥到了口中,一勺接着一勺,嗆的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咳咳咳……”

“嘔……”

顧長恆只覺得不妥,想要上前阻攔,可小廝竹笙卻是腳步匆匆的出現,打斷了他的話。

“二爺……”

竹笙面色焦急,剛打算稟明情況,可看見趙明若在這裡,便又生生止住了話,“二夫人。”

這樣一副樣子,不難看出他有着難言之隱。

顧長恆立即放開了眼神哀求的老夫人,“母親,既然大夫都說了您需要好好服藥休息,那您就乖乖聽話吧,兒子等等再來看你。”

“阿若,大多是學堂上的事情,我先去處理一下。”

說完,顧長恆便不顧老夫人的請求,大步急匆匆的離開了。

“嗚嗚嗚……”

老夫人的掙扎更厲害了,奈何翻不起什麼波浪。

阿福動作迅速,和趙明若配合之下,一大碗黑黢黢的湯藥全都餵給了老夫人。

“母親,您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派人來叫兒子就好了。”趙明若干脆利落的帶着阿福也走了。

“嘔……”

老夫人趴在床上,把剛剛喝下去的湯藥全都吐了出來,差點連膽汁都給吐乾淨了,“趙明若,你這個小賤人……你竟然敢喂我喝這樣苦臭的東西,我一定……我一定要找你算賬。”

“嘔——”

何嬤嬤連忙上前,“老夫人您別生氣,身體要緊。”

回了自己的院子,趙明若端坐在上首。

阿福咬牙恨恨的說道,“聽說是那雲歲晚在客棧裡面上吊自盡了,二爺聽了消息這才急着去看她。”

“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搶別人的夫君。”

趙明若目光如霜,“可惜我不能去看着她上吊的樣子,不過咱們趁着這個機會也是該着手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彭年來了嗎?”

“在外面呢,奴婢幫您把人叫來。”阿福出門去,很快便帶着彭年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