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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雲的話,周英全身一顫,如遭雷擊。

恩海要在三月後廢帝另立!?

這……這對於使君來說,絕對是天大的機會!

一直以來,恩海挾天子以令諸侯,超然於一眾節度使之上,甚至掌控了內廷侍衛上直軍,儼然是這天下的立皇帝。

其他一眾節度使,包括何興祖這個燕北道節度使在內,早就有了其他的心思。

只是皇帝在恩海手中,大義名分也在他手中,無可奈何。

如果三月後恩海真的要廢帝,那說不得,何使君也能藉機找個宗室,立個皇帝!

這可是天賜良機!

退一步講,就算何使君不去另立新君,單單藉著這個理由繼續往關內擴張地盤,就能撈得不少好處。

從整個大武國的局面來說,這件事很可能還會引起其他節度使和世家門閥的連鎖反應,他們燕北道提前得到這個消息,有備無患,就能搶佔先機。

周英立刻在雨中又重重向李雲磕頭道:

“多謝恩公!恩公這條消息對我燕北道來說重若千鈞!在下一定向何使君如實稟報,給恩公厚報!恩公如果願意的話,可隨我前去燕北道,何使君求賢若渴……”

等再次抬起頭來,周英的話語猛地停住。

他面前此時已經空無一人,剛才那身材高大的神秘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

周英面色變幻了幾下,將上衣下擺撕下一條,裹住腿上的刀傷,一瘸一拐地在大雨中離開,向黑暗中的街市摸去。

那裡有鎮北軍的暗樁,可以接應他離開。

此時沒了海龍衣擋雨,他立刻被淋成了落湯雞,卻絲毫不以為意。

這次雖然沒有拿到小皇帝的密詔,卻收穫了一條驚天消息,沒有白來一趟。

而且還被那神秘人所救,結下了善緣,以後都有可能是天大的機緣。

只是這人起碼是個後天大高手,似乎就藏在大內之中,隱於恩海的眼皮子底下,到底是誰呢?

……

李雲身穿海龍衣,施展梯雲縱的功夫翻身進了皇宮,配合《武道》之中的斂息功法,整個人如同完全融入黑暗的雨幕之中,向養心殿的方向而去。

此時他已經將全身內力再次收入丹田,那些盤虯卧龍般的肌肉也都恢復了正常狀態,配合海龍衣簡直天衣無縫。

先天武體就是方便,甚至可以直接讓肌肉鼓脹骨骼之間擴大縫隙,完全變成另一種外表。

簡直就是易容的不二法門。

不過有個壞處就是肌肉鼓太大容易把衣服撐破,剛才那件獵裝的上衣就全都被撐裂了,看上去頗有些怪異。

好在現在已經是凡武八品的大高手,隨手就把那些衣服碎片搓成了粉碎,撒在雨里轉眼就消散殆盡不留痕迹。

經過了剛才的戰鬥,李雲此時也已經發現,得益於那七枚仙丹和《武道》功法,自己的內力似乎比普通武者要渾厚得多。

抓七品跟抓小雞一樣。

聽剛才那兩名粘桿處內監和周英的意思,不說實戰能力,他現在的內力足以媲美超品後天武者。

這《武道》不愧是號稱天下武功本源,確實好使。

再配合海龍衣施展斂息法,還有今天學來的各家各派隱匿蹤跡的步法,哪怕是先天武者都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這下子李雲就更加放心了,以後只要不遇上恩海等寥寥幾個超級高手,夜裡在這皇城中完全可以來去自如,很多事情也就方便得多。

很快已經來到了養心殿的屋脊之上,黑色的海龍衣避水又吸光,天色墨黑,就算仔細看過去也根本發現不了他。

李雲像是一尾游魚一樣,從洞開的窗戶之中滑入,悄無聲息地落地。

房間里空無一人,他本就沒有離開多長時間,根本沒人發現他這位皇帝已經出去溜了一大圈兒。

丹田之中內力鼓動運轉一個周天,身上最後一點雨水也被徹底蒸干,李雲走到榻前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閹黨,後黨,東竹黨,清流,藩鎮,白蓮教,武林門派,流民,還有其他各路心懷鬼胎的門閥門派教黨。

這武國簡直就是亂成了一鍋粥。

忠君體國基本就是個笑話。

《武道》雖然是凡武的頂點,不斷修鍊下去,過幾年甚至有可能修到化境甚至成為武聖,但卻也僅僅是武聖而已。

極限不過萬人敵。

而且距離恩海動手只剩下三個月,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想要擺脫傀儡的身份,成為真正的皇帝,一是要有忠於自己的勢力,二是要掌握超脫現世的力量,修仙!

修仙要以皇氣為根基,先養人望。

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在萬民面前展現出浩蕩皇恩,獲得黎民百姓真正的尊崇。

李雲心中念頭電轉,一邊想着,一邊隨手在一旁的帷帳上輕輕划著,內力所過之處,留下一個個短暫存留的印痕,將閹黨、後黨、白蓮教等等都寫了上去。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投向了白蓮教和流民。

河東道大水,白蓮教藉此在災民之中傳教,聚攏了數以十萬計的災民,聲勢浩大。

最能獲得民望的,莫過於賑災,而且要在災民面前親自賑災。

李雲微微點頭。

這白蓮左使的身份,差點給忘了。

李雲隨後放鬆身心,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雨已經停了,珍兒睡眼惺忪地起來服侍李雲更衣,有些奇怪地說道:

“皇上,今天早上養心殿里一個內監都沒有,人好像都跑光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李雲立刻明白了這一定是恩海的主意。

內監六子已經入宮多年,尚且不可靠,其他人也都不好說。

廢帝在即,反而不如撤了皇帝身邊的這些內監,以免節外生枝。

當下微笑着說道:

“他們沒走,朕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都在養心殿外面候着,以後殿內的一應事務,就全靠咱們兩個了。”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傳來,苟忠帶着兩名內監快步走了進來。

看到李雲之後,立刻笑眯眯地說道:

“皇上,九千歲的意思,為免擾了皇上清靜,從今往後,內監一律撤出養心殿,咱家只在殿外候着,一應事務,勞煩珍兒姑娘傳達即可。”

珍兒先是愕然,隨後怒道:

“這……你們這是欺君罔上!這不是將當今聖上的養心殿當成冷宮了嗎?”

李雲抬手攔下氣鼓鼓的小姑娘,點頭說道:

“有勞恩海大伴費心了。”

沒想到周英此來歪打正着,以後行事方便得多了。

苟忠咧咧嘴,心中對小皇帝又輕蔑了幾分,在他看來,收了內監自然是恩海對小皇帝的懲罰,堂堂皇帝只剩一個侍女,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而小皇帝的反應,更是懦弱怕事的表現。

不過想到之前御書房掌嘴的事情,他也沒敢放肆,接著說道:

“另外,九千歲的意思,這兩日就可安排您微服出訪,不過為了皇上安危,需要錦衣衛先好好準備準備。”

李雲眉毛一挑,恩海上套了。

故作欣喜地說道:

“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先宣瑾妃面聖吧,幾日不見,想念得緊……哦,把趙太醫也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