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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寶一行卻沒有林黛玉以為的安寧,自從找到北芪和虞信留下的記號後,他們順着北芪指引的方向一路向西而去。

北芪非常細心,一路上都留下了記號,他們甚至找到了虞信落海後暫時停留養傷的小漁島,得到了虞信的確切消息。

皇帝遣來的御林軍首領錢彪得了寶幢的指示,開口勸道,“薛姑娘,既然我們已經確定虞大人安全,就不必再追蹤下去了。

否則,倒是給那些隱在暗處逼得虞大人跳海的人引路了。

而且,以虞大人的功夫,還有南星說的那個比他還厲害的北芪護衛在側,如果他們都無法逃脫背後人的追殺,我們這些人也無能為力。

為今之計,應該是儘快回京,等待皇上遣來的欽差大人徹查此事”。

薛寶寶知道他說得有道理,雖然還是不放心,卻到底點了頭,一行人便又調轉方向往京城而去。

然而,他們剛離開楚庭郡,就開始出現了變故。

先是離城時遇到了十分嚴苛的檢查,薛寶寶從楚庭買的書甚至被那些守門侍衛打開,一頁一頁地翻!

那些穿着盔甲、拿着長槍的侍衛一個個瘦弱白皙,不像是守城門的,倒像是終日不見陽光的賬房先生。

一頁一頁地翻她買來的書不說,還用手捻,用火烤,用書浸,彷彿要在她買來的書中找出朵花來。

眼看着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只檢查完了不到十本書,而薛寶寶至少買了一千本書!

南星數次忍不住想要一刀砍斷那些個臟手,薛寶寶攔下,冷聲道,“表哥,你去和那些人說。

書就放他們這兒了,讓他們慢慢查,什麼時候查完什麼時候還給我們。

不但書,我們所有的行李,都留在這給他們查,想怎麼查就怎麼查。

我們也不必在這裡空等着,留個管事下來,負責等他們查好後,將東西送回京城,特別是那些醫書,務必要保證完好地送回去”。

虞修上前與那些“守兵”交涉了一番,一行人將行李留下,順利出了城。

然而,幾天後的一個晚上,他們因為實在找不到落腳的城鎮,而露宿在野外時,就遇到了襲擊。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帶來的人個個手持弓弩,數目上更是呈壓倒性的優勢。

他們將薛寶寶一行人團團圍住,不到半個時辰就將薛府請的護衛和十幾個御林軍全部射殺,只剩下錢彪和南星、阿魏死死守着薛寶寶和虞修。

薛寶寶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冷兵器時代的大面積流血拚殺,嚇得面色雪白,死死攥着阿魏的胳膊才沒失態尖叫。

此時,密集迅疾的箭雨攻勢已經停了下來,手持弓弩的敵人一步步逼近,為首之人得意地啫啫怪笑着。

“薛姑娘,虞少爺不要怕,家主只是請兩位將不該拿的東西交出來,再請兩位過府一敘。

兩位不如叫手下侍衛放下武器,否則傷了二位,就不美了”。

不會武功的薛寶寶和虞修一直被眾人護在最中心,還有南星和阿魏在旁,沒有受傷。

但的確如那個為首之人所說,如果再打下去,只怕南星和阿魏也無法保證他們的安全。

錢彪比不上南星和阿魏的身手,肩膀和大腿處都中了一箭,不是屬下拚死保護着,他可能也已經沒命了。

此時,他陰狠地盯着那為首之人,惡狠狠道,“我乃是御林軍中郎將,奉聖命護送薛姑娘和虞少爺來此,爾等真的不怕抄家滅族大罪?”

其實這番話,他在偷襲剛開始時就喊了一番,但那些匪盜一點反應都沒有。

雖然明知道沒用,但到這種緊急關頭,他還是忍不住又說了一遍。

“聖命?你是在說那個年紀一大把還要聽爹媽話的可憐蟲?”

為首之人哈哈笑了起來,他身後的匪盜也跟着哈哈笑了起來。

“哎喲喲,那可是聖命,聖命啊!我們好怕啊!都快怕得直接投降了!”

錢彪氣得面色鐵青,為首之人一揚手,身後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薛姑娘,您拿個主意吧?是乖乖跟我們走,還是半死不活地被我們拖走?”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悲憫悅耳的佛號乍然在這冷寂的夜色下響起,為首之人渾身汗毛炸起,警惕看向聲音來處。

月色皎潔,顏色如玉,頭懸寶石的貴公子恍如拈花而笑的佛子不緊不慢靠近,在距離為首之人不遠不近、恰恰好的距離站定,朝匪盜們合十一禮,“各位施主,不如聽貧僧一勸。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各位施主放下屠刀,誠意悔改,貧僧一定會為諸位施主誦《往生咒》,叫各位施主早登輪迴,不受地獄之苦”。

往生咒?

極致的美貌和氣質帶來的魔怔消失,為首之人勃然大怒。

只他見寶幢衣飾華貴,容貌氣度更是絕佳,怕惹了不該惹的人,警惕道,“這位公子,我們正在處理私怨,與公子無尤,還請公子快快離開”。

寶幢微微一笑,“這位施主你誤會了,你們的私怨怎麼會與貧僧無尤呢?

畢竟你們要擄走的是貧僧的妹妹,罵的是貧僧的皇兄啊!”

為首之人愣了愣,恍然醒悟。

今年因為七皇子回京,太上皇和羊太后特意將元宵節的燈會延長到三天。

還搭了一座大蕭史上最高的燈塔以慶賀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蕭的角角落落,他們身處楚庭也聽說了。

好像那位七皇子也的確是因為自幼體弱,被太上皇和羊太后送出京城,常伴佛前,以求庇佑來着。

為首之人又驚又懼,如果這位真的是七皇子,又非要保下虞信的妹妹和表弟,可就不好辦了。

殺幾個御林軍不要緊,如果七皇子也死在了這,只怕家主也承受不住太上皇和羊太后一怒!

他正驚疑不定,寶幢再次微笑合十,“看來諸位施主是不願悔改了。

也罷,那貧僧就不給諸位誦《往生咒》了,願諸位在有間地獄中能找回悔改心和良善心”。

他說著不緊不慢朝薛寶寶幾人的方向走去,大刺刺地將背後露給背後的匪盜。

匪盜們被他容色氣度所攝,被他的身份所攝,竟是無一人敢動。

為首之人眼睜睜看着寶幢走到薛寶寶身邊,咬牙開口,“他絕不可能是什麼七皇子!七皇子又怎麼會叫薛姑娘什幺妹妹!”

他話音剛落,寶幢就輕飄飄開口道,“南星,全部殺了”。

自從他出現,南星就呈一種詭異的興奮狀態,此時聽他開口,猛地拔身而起沖向那群匪盜。

阿魏急得大喊,“南星回來,護住姑娘才是最要緊的!”

南星理都沒理,大喝一聲沖向為首之人,為首之人忙要舉起弓弩,卻又無力垂下手,弓弩砰地落地。

他不敢置信地抬頭盯向南星,“你,你施的什麼——”

他的話沒有說完,南星的刀鋒已經到了跟前,他在人世的最後一眼就是南星揚起的刀映着月色亮起的鋒芒。

南星一刀斬殺匪首,而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匪眾們也和匪首一樣,一個個地不知中了什麼邪,連象徵性地舉起弓弩反抗都不曾,眨眼間的功夫就被南星砍西瓜般,一個個地割斷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