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事故現場已經做了初步的處理，火苗都被撲滅，傷員被送到醫院，接下來就是清理現場的垃圾。

宋剛帶著消防隊員檢查完如鄉飯館的牆體，他們確認，飯館不會出現坍塌，於是，隊員們準備進入樓房裡清掃垃圾。

但是，這個時候，張玉河緊張起來，他立刻攔住宋剛：“宋隊長，稍等……稍等，飯館內部的垃圾，先不著急清理，我們還要現場取證。”

宋剛有點為難：“張隊長……現場這麼多垃圾，如果現在不清理，後面怎麼辦？”

“不用擔心，剩下的工作，由我們警察來處理。”

“你的意思是……這些垃圾，你們警局負責清理？”

“對，我們現場取證，取證結束之後，我們負責清理現場的垃圾。”

“好，張隊長，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帶著消防員回去了。”

下午的六點，爆炸現場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宋剛帶著消防員們離開，警隊在如鄉飯館的周圍，拉上警戒線。

張玉河安排六名警員守在警戒線的外圍，他帶著物證科的警員再一次進入如鄉飯館，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尋找現場的腳印和指紋，或者是殘留的衣服纖維。

在飯館外面，周葉生和關心月，正在走訪群眾，尋找目擊證人，李悠然從學校趕來，也一起幫忙尋找線索。

雖然爆炸事故的原因尚未找到，但是，張玉河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一起人為縱火導致的爆炸。

在飯館的樓層內部，張玉河他們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物證，爆炸摧毀了一切的線索。

屋子裡亂糟糟的，消防水槍噴灑了幾十噸的自來水，牆壁上的灰塵都被沖洗得乾乾淨淨，找不到有用的東西。

物證科的警員們，沒有提取到完整的腳印或者指紋，只能把現場用相機拍下來，然後回到一樓。

劉溫車去查看星海美食街的監控，但是，除了在美食街的西門和東門有雙向監控，長街的中間地帶，只有三個地方安裝著單向監。

距離如鄉飯館最近的一個監控，也是在200米之外。

更糟糕的是，爆炸發生之後，如鄉飯館附近的監控設備，都不同程度的受損，只有兩個監控設備可以調取視頻資料，一個在美食街的西門，另一個是距離如鄉飯館260米遠的點點糕鋪。

東門的監控比較模糊，拍到的人，看不清臉部特徵。

街道中間的另外兩個監控，受到爆炸的衝擊波影響，現在已經無法正常工作，只能等到後續修復。

張玉河回到警車上，他拿著剛才拍到的照片，慢慢地看著。

周葉生走過來，詢問爆炸現場的情況：“張隊長，怎麼樣，爆炸現場有什麼發現嗎？”

張玉河嘆著氣：“唉……一點線索都沒有，這一起爆炸太可怕了，現場被炸得一片狼藉啊！對了，你們走訪群眾，有發現嗎？”

“我們倒是尋訪了十幾個群眾……不過，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這些群眾都可以提供線索，把他們的聯繫方式記錄下來，後面再找他們單獨談一談。”

漸漸地，天色暗下來，張玉河通知大家，準備收隊。

劉溫車調取了美食街西門和點點糕鋪門前的監控視頻，對於出現損毀的監控視頻，他讓信息科的警員去負責修復。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半，周葉生苦笑著說：“本來以為，今天晚上可以去吃臭鱖魚，沒想到，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張玉河放下手裡的文件：“小周，我有一個建議，下次你準備去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因為，你一說話，就會有新的案件要處理。”

周葉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拿著車鑰匙離開，他開著車，載著關心月和李悠然。

回到學校，周葉生把車停在路邊，自己往宿舍走去。

關心月和李悠然直接返回教師公寓，只有周葉生在學校的食堂門口徘徊，他在梧桐樹下，走來走去。

時間不早了，應該回宿舍休息，但是，他總感覺這一天，缺了一點東西，他左想右想，實在忍不住，一個人去學校的食堂裡，買來半隻烤鴨，帶回自己的公寓裡。

他拿著烤鴨，看著電視，喝著蘋果汁：“這些天太辛苦了，我要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己。”

電視裡，正在播放一部紀錄片，講述著在中國北方的平原上，一群大雁正在準備長途遷徙。

大雁是一種候鳥，當秋天即將到來的時候，它們會從遙遠的西伯利亞地區，成群結隊、浩浩蕩蕩地向南飛去，目的地在中國的南方。

冬去春來，第二年的春分時節，大雁們又開始從南方，返回西伯利亞一帶。

在長途遷徙中，它們的單程路線是4000多公里，需要飛行1到2個月。

不遠萬里，從北向南，又從南到北，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習慣，生長習慣，或者說是生長習性。

看完紀錄片，周葉生不禁感慨，習慣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動物是這樣，人類更是如此。

千百年來形成的動物本能，是很難改變的。

他急忙拿出自己的記事本和畫板，既然習慣很難改變，那麼犯罪嫌疑人也一定有自己的作案習慣。

每次案件發生前，都會出現一隻白色的紙蝴蝶，紙蝴蝶對於犯罪嫌疑人來說，必定有著特殊的意義。

從社會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人們傾向於把自己討厭的事物仍在一邊，把喜愛的事物放在眼前，這就說明，嫌疑人很喜歡紙蝴蝶。

但是，一箇中年男性，怎麼會喜歡紙蝴蝶呢？

周葉生根據警局出現的紙蝴蝶，在畫板上勾勒出4只一模一樣的蝴蝶，他盯著畫板，冥思苦想。

這些蝴蝶，外形普通，沒有異常的特徵，更像是一種裝飾品，可能裝飾在衣服上、髮卡上、帽子上……

他在畫板上做出標記，紙蝴蝶：可能來源於嫌疑人的妻子或者女兒。

第二天一大早，周葉生和關心月他們就趕到警局，爆炸案發生之後，警局人手不夠，急需幫忙。

如鄉飯館已經被封鎖，門前有警員24小時值班，街道上停放著6輛警車，30多名刑警隨時待命。

物證科忙活了一個晚上，他們給出一個結論，如鄉飯館的爆炸是人為因素導致的，現場發現了電池的殘片和電線，有極大的可能是定時炸彈引爆液化石油氣罐。

張玉河拿著沿街商鋪的註冊信息和街道的平面圖：“今天，我們的任務是走訪街道兩側的目擊者，大家分成7個小組，儘量在中午12點之前，完成第一遍走訪。”

隨後，走訪正式開始，周葉生、關心月、李悠然，主要負責尋訪如鄉飯館兩側的店鋪，其他警員們走訪遊客和當天的圍觀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