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號，周葉生接到劉溫車的通知，他和關心月、李悠然在12點25分到達公安局，3人一起進入會議室。

劉溫車打開投影儀：“大家看，這是今天中午發現的紙蝴蝶，具體時間是12點11分，地點是崗亭左側的水泥地面。”

投影儀放大字體，蝴蝶的翅膀上又是同樣的三個紅色字體“下一個”。

沒等劉溫車繼續講解，小吳衝進會議室：“張隊長，城北的金沙小區建築工地發生了命案。”

張玉河立刻站起來：“出警！”

公安局的警車隊開足馬力，奔赴城北的建築工地。

這是金沙百貨商場的建築工地，距離市中心12公里，工地附近是金沙小區，小區內部是90年代的住宅樓，每棟樓不超過6層。

被害人叫陳凱，是建築工地的塔機駕駛員。他駕駛的工程塔機是德國製造，高32米，駕駛艙在30米的高空中。

報警的是一名拾荒的老人，他經常在附近出現，揹著一個蛇皮袋，在工地上撿廢舊鋼筋。

中午的12點20分，拾荒老人經過渣土堆，看到塔機翻倒在路面，他急忙上前查看，結果發現駕駛艙的玻璃窗已經被鮮血染紅。

老人被嚇壞了，癱坐在地上，過了很久，他才回過神，哆哆嗦嗦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報了警，然後大喊：“快來人啊……出事啦……快來救人……”

工地上的民工聞聲趕來，有人打急救電話，叫來救護車。

但是，陳凱從30米的高空墜落，傷勢過重，失血過多。

救護車回到醫院，搶救了不到10分鐘，陳凱的脈搏消失，心臟停止跳動，已經死亡，隨後，急救醫生宣佈停止搶救。

案發時間在中午的12點20分，工人們吃過午飯都在工人宿舍午休，目擊者只有一個，拾荒老人汪良生。

這起案件，看起來像是普通的墜亡案，但是，張玉河他們都知道，這是連環犯罪案的第五個目標。

一隊的刑警們拉起警戒線，封鎖案發現場。物證科的警員負責勘察現場，張玉河帶著二隊的隊員給現場的建築工人錄口供。

拾荒老人叫汪良生，今年73歲，背部佝僂，骨瘦如柴，顴骨突出，黝黑的臉上長滿皺紋；穿著灰色短袖衫，綠色的工裝褲，黑色膠鞋，提著一個黃色蛇皮袋。

汪良生被叫到警車上單獨談話，他是最重要的目擊人員。

劉溫車拿出錄音筆，開始詢問汪良生：“老大爺，說一說您看到的情況。”

汪良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還是有一點後怕：“這個工地，我每天都來，渣土堆就在塔機旁邊。誰知道今天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故……”

“你為什麼每天都來？”

“這裡有一個渣土堆，我每天在土堆裡撿廢舊鋼筋，然後把鋼筋賣給廢品收購站，賺點錢買酒喝。這個工地比較大，能撿到不少廢舊鋼筋，所以我每天都來。”

“你到工地的時間固定嗎？”

“可以說是固定的……工人在11點30分下班，他們去吃午飯，我就可以來撿鋼筋了，到下午1點，我準時離開工地。”

“為什麼總是在中午？”

“中午的時候，工地沒人……在其它時間，他們不讓我進來，我只能中午過來。”

有一點毋庸置疑，11點半到下午1點這個時間段，工人們下班吃午飯，工地上只有汪良生一個人，他按照往常的時間來到工地，結果看到了從高空墜落的陳凱。

汪良生提供的信息有限，他只是碰巧發現陳凱。

劉溫車趕去工地的項目部，但是，項目部根本沒有陳凱的個人信息，臨時工都是施工隊的包工頭負責管理。只能去找施工隊的負責人，這是一個叫楚大步的包工頭，陳凱是臨時工，由包工頭負責管理和發放工資。

劉溫車亮明身份：“楚老闆，我是市公安局的，找你是瞭解一些基本情況，陳凱是一直在你的施工隊裡工作嗎？”

“不，他是8個月前來到我的施工隊。”

“塔機駕駛員的工作時間是怎麼安排的？”

“駕駛員從下午的1點開始上班，工作5個小時，6點下班。”

“也就是說，陳凱每天進入塔機駕駛艙的時間，都是在中午12點？”

“對，提前1個小時到崗。”

“他以前在哪裡工作？”

“不知道，建築工地的施工隊都是臨時組建的，這個陳凱，我只知道他今年47歲，本地人……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他有家人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有陳凱的身份證複印件嗎？”

“有，有，有……這個我有，我每次發工資都是根據身份證複印件來發放的。”

看來楚大步掌握的信息也不多，劉溫車只好拿著陳凱的身份證複印件，讓網絡信息科的警員根據身份證號碼，查找信息。

很快，警局發過來陳凱的個人信息，陳凱，男，47歲，26年前搬到中安市生活，結過婚，後來又離婚了，孩子跟隨母親生活，陳凱目前獨居。

在本市，陳凱的第一份工作是化肥廠工人，隨後在竹籃廠、汽車修理廠、鋼鐵廠上班，從鋼鐵廠下崗以後，一直待業。

劉溫車特意看了看鋼鐵廠的名字，這個名字，非常眼熟：祥成鋼鐵廠。

在塔機旁邊，周葉生跟隨物證科的警員在案發現場拍照，其他人在給農民工錄口供。

一個警員正在記錄，他一邊寫一邊說著：“5月13號，12點20分受害者被發現……”

聽到5月13號，周葉生猛然回頭，看著負責記錄的警員：“5月13號？”

警員被嚇到了，他一怔：“對……是5月13號……沒……沒錯……”

周葉生急忙去找劉溫車，而劉溫車正在向這邊跑來，兩個人迎面相撞。

“劉隊長，我有新發現！”

“我也有新發現。”

“你先說。”

“陳凱以前在祥成鋼鐵廠上班，你的發現是什麼？”

“陳凱的死亡時間，5月13號。”

在前面的4起案件中，沈永橋曾經是祥成鋼鐵廠的工人、曹悠是鋼鐵廠貨車司機、姜建設是鋼鐵廠保安，這一次陳凱也是鋼鐵廠職工，他曾經也是貨車司機。

這些信息足以證明，連環案幕後真兇曾經也在鋼鐵廠上班。

周葉生注意到案發時間，謝之茂炸死曹悠的時間是5月3日，那是因為，他的兒子在5月3日遭遇不幸，曹悠選擇在兒子的忌日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