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茂低下頭：“……是的……我是。”

“這次的爆炸案，也是你的任務？”

“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任務，也是你本人的想法。即使沒有任務，你也會去報仇的。”

“當然，我準備這麼久，就是為了報仇。”

“你難道不明白，你們都是被利用的那個人……你只是一枚棋子。”

“哈哈哈……利用，即使被利用，也是我心甘情願。”

“你的等級是多少？”

“5級。”

審訊結束，張玉河召集大家到會議室，對美食街爆炸案的過程進行梳理。

周葉生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迷離，他的內心湧現出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這些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仇恨與邪惡，這些人大多數是“反社會人格”，都有著極強的反社會傾向，協會的會長正是利用他們心中的惡，製造了這一系列的刑事案件。

反社會人格：反社會人格，又叫做反社會人格障礙，是一種從童年、青少年開始出現的，一種冷酷無情、違法亂紀的人格類型。

這一種人，從童年開始便不服管教、逃學、打架、故意傷害他人，成年以後，更是作惡多端，危害至深。

因此，反社會人格，也可以叫做“天生的犯罪者”。

引導一個惡人去做壞事，易如反掌。

用金錢去引誘一個人犯罪，更加容易。

人性本就經不起考驗，也經不起金錢和犯罪的誘惑。

張玉河看著桌子上厚厚的卷宗：“朋友們，紙蝴蝶出現的第4次，星海美食街發生爆炸案，不要忘了，兒童失蹤案的真相仍然沒有揭開。不能在這裡乾等著，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抓住幕後的真兇。這個猖狂的惡魔，我們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

周葉生不再發呆，他把連環案的卷宗分發給大家：“這是一樁連環犯罪案件，案件的類型各不相同。案件涉及到的人，有多個，這些人的關係也錯綜複雜。當然，複雜的案情，並不是一件壞事，越複雜的案件，提供的信息也就越多……信息多了就一定能夠找到關於幕後真兇的線索。”

關心月補充了一些內容：“對於連環犯罪案件，我們要找到重合信息，也就是在這一系列案件中完全相同的線索，多次出現的信息，一定指向幕後真兇……例如年齡，根據這4起案件的涉案人員特徵，他們的年齡集中在36歲至49歲之間，可以斷定幕後真兇的年齡也是40歲左右。”

於是，會議室裡，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關心月拿出催眠記錄，尋找蛛絲馬跡；周葉生打開畫板，進行繪畫分析；李悠然拿出稿紙，進行社會人際關係的統計整理，張玉河他們則忙著查閱卷宗。

從時間上來看，第一起案件，兒童失蹤案，發生在3月19號的下午3點；

第二起案件，同盛飯館投毒案，發生在3月23號的晚上8點16分；

第三起，裡山醫科大學盜竊案，4月17號的凌晨3點45分；

第四起，星海美食街爆炸案，5月3號的中午12點23分。

案件發生的時間，沒有特殊之處，找不出規律。

倒是紙蝴蝶出現的時間有一定規律，它出現在中午的12點左右。

這一點可以說明，罪犯花費過很多時間來觀察公安局，他知道，中午的時間，是公安局值班人員比較鬆懈的時刻，這個時候他把紙蝴蝶扔進警局，自己可以安全逃離。從案發地點來看，兒童失蹤案在城南，投毒案在市區繁華地段，盜竊案在高教園區，爆炸案又回到市區的喧鬧之處。

犯罪地點的選擇不是單一的固定場所，這說明案發地點具有偶然性，找到合適的時機便實施犯罪。

兒童失蹤案，沒有找到真正的嫌疑人，被捕人員似乎是替罪羊。

金悅皮衣廠老闆魏德富，年齡46歲，小學畢業，他是一個奸詐的商人，罪行較多，已被關進監獄。

姜建設，男，45歲，小學畢業，金悅皮衣廠保安，12年前，曾經在祥成鋼鐵廠工作，如今犯了製售假藥罪，被關進監獄，3·19兒童失蹤案，確實和他沒有關係。

投毒案，犯罪嫌疑人張坤，職業是藍灣傢俱廠的工人，年齡43歲，文化水平是初二輟學。

盜竊案，犯罪嫌疑人陳耀星，45歲，無業遊民，大學本科畢業，雙學士學位。

爆炸案，犯罪嫌疑人謝之茂，46歲，失業人員，初一輟學。

4起案件的犯罪分子之間並沒有太多聯繫，找不出重合信息。他們的年齡差距不大，除此之外，沒有相似信息。

不過，張玉河確認了作案動機，幕後真兇是為了復仇，4起案件，已經有2人喪生，1人成為植物人，1名兒童失蹤。

從警20多年來，他的經驗告訴他，想要置人於死地，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仇恨。

中午的12點09分，警員們忙碌了一個上午，大家都已經飢腸轆轆，劉溫車拉著小推車，送來盒飯。

眾人一邊吃飯，一邊查看卷宗。

周葉生把畫板放在一邊：“這些犯罪嫌疑人，還真的沒有太多相同點。”

一旁的關心月吃了一口米飯，她看著桌子上的畫板，突然問道：“你的畫板，會標記自己的名字嗎？”

周葉生有點不明白：“當然會標記自己的名字，每一個學習繪畫的人都會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在正面標記？”

“不，我喜歡在反面標記。”

“……我有一個想法……有時候，我們無法知道事物的全部特徵，很可能是因為，我們只看到了一面，沒有看到對立面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關注到罪犯，卻沒有注意到受害者。”

“對。”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周葉生恍然大悟，他把飯盒放在一邊：“張隊長，我們竟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現在，咱們要查一查連環案件的所有受害者。既然幕後真兇為了復仇，那麼，復仇對象一定和真兇存在一定的社會關係，他們一定相互認識，或者，曾經是朋友……最好從受害者出生時的信息開始查起。”

這個世界上，可能存在著無緣無故的愛，但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吃過午飯，劉溫車又進入檔案室，蒐集受害者的個人信息，辦公桌上又堆起厚厚的文件。

失蹤案，失蹤兒童名叫徐依洋，6歲，百花幼兒園的大班學生，家住唐河灣街道。

投毒案受害者，沈永橋，46歲，光輝機械運輸公司普通職工，曾經是祥成鋼鐵廠工人，家住綠樹小區。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犯罪記錄：

2013年8月20日，因參與打架鬥毆，被局拘留15天；

2015年6月18日，因嫖娼，被拘留20天；

2015年11月21日，因盜竊下水道井蓋，被拘留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