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嫌疑人有固定工作，他也會在最近半年辭職，在大學校園裡實施盜竊行為，需要更多的時間進行踩點。

他要花時間，摸清楚學校裡的安保情況，要了解實驗大樓的內部構造，做完這些事情，至少需要3個月的時間。

關心月的推理思路和過程，已經闡述完畢，排查工作也隨即開始。

在2613個嫌疑人中，排除所有女性和30歲以下、50歲以上的人，還剩下1011人；篩選出居住在裡山醫科大學周圍15公里的人，還剩下617人；篩選出沒有固定工作的人，還剩下292人。

劉溫車拿著292人的身份信息，神情凝重：“現在篩查出292人，我們現在有12名刑警可以派出去，加上會議室裡的我們，共有19人，人手還是不夠……大家有沒有辦法，再精簡一下？”

周葉生正盯著城市的街道地圖，他稍作思索，想到了一個方法：“劉隊長，我有一個建議。”

“什麼建議，快說。”

“對於住在高檔住宅區和中檔住宅區的嫌疑人，全部排除。”

“為什麼？你有什麼依據？”

“高檔住宅區和中檔住宅區的這些人，收入較高，他們的生活衣食無憂，不缺錢……更重要的是，高、中檔住宅區裡的安保系統非常好，他們不僅有監控攝像，還有出入人群的電子記錄。”

“有道理……盜竊犯如果住在這些高檔社區裡，他晚上揹著保險箱回去，目標太大，一定會被監控拍到。”

按照周葉生的建議，劉溫車把292人，精簡到161人。

現在剩下161個嫌疑人，周葉生他們每個人要負責尋訪8名嫌疑人，大概需要一天的時間來完成，這個工作量，難度適中。

週六的上午，張玉河帶著警員們，前往各個街道和小區，逐個尋訪嫌疑人，周葉生和關心月則在學校附近尋訪。李悠然沒有參加尋訪工作，她在給學生們上實驗課。

周葉生和關心月首先來到距離學校兩公里的螃蟹灣街道，這裡的居民樓已經有四十年的歷史了。

街道的路面是水泥路，但是，時間太久遠了，路面已經開裂，轉彎處積了水。路旁種滿柏樹，這些柏樹已經高聳入雲，而且枝繁葉茂。

小區裡沒有保安，在重要的十字路口，也沒有安裝監控，居民樓不高，全是六層的紅磚樓房。遠遠地看去，彷彿回到八十年代，在每一棟居民樓前，都有一片空地，面積不到10平方米。

這些空地，以前是停放自行車的地方，現在，被老爺爺和老奶奶開闢成菜地，裡面種著番茄、辣椒、黃瓜、大蒜……

雖然是老舊的街道，但是，房前屋後都很熱鬧，老年人聚在一起，有下象棋的、織毛衣的、帶孩子的……

周葉生拿出小區的地圖，找到事先標記的地點，第一個嫌疑人在68棟的506，也是一棟年代久遠的建築樓。

順著臺階往上走，他們來到五樓，樓道里堆著破舊的紙箱，欄杆上掛著風乾的臘肉。

在506的門前，周葉生敲響木門。

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看著大概六歲，扎著馬尾辮，穿著白色的裙子。

“小朋友，你的爸媽呢？”

小女孩笑著說：“我爸爸正在修理冰箱，你們等一下。”

沒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出來，他拿著電工鉗，滿頭大汗。

周葉生拿出雲燕飛艇俱樂部的會員名單：“你好，請問你是元石玉嗎？”“對，我就是，你也是雲燕飛艇俱樂部的會員？”

“不，我不是，我是公安局的刑偵顧問。”

“公安局的？”

“對，我們今天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些問題。”

元石玉搬出兩張椅子，讓周葉生和關心月坐下來。

客廳的空間不大，但是，乾淨整潔，桌子上放著一盤糖炒栗子，牆上貼著畫報，還有元石玉獲獎的照片。

周葉生指著照片：“元師傅，這是你今年參加比賽的照片嗎？”

元石玉很高興：“對，這是今年年初，也就是一月份，我去參加飛艇爭霸賽的照片。”

“飛艇爭霸賽第一名……哇，元師傅，您的駕駛技術一定爐火純青！”

“哈哈哈……過獎了，只是一個小小的比賽，我的運氣比較好，是靠著運氣拿到的第一名。”

一聊到飛艇，元石玉特別激動，他和周葉生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從元石玉的口中，周葉生也得到一些新的線索。

在螃蟹灣的居民，有一半以上是外來務工人員，本地的住戶很少，而且，這裡的住宅樓即將拆遷。

按照居委會給出的時間安排，螃蟹灣的所有住宅樓會在一年之後拆掉，本地住戶全部搬到城南的開發區。

因此，螃蟹灣的大多數房子，都是短期的租戶在住。

外來的住戶在這裡謀生，都是親戚朋友幫忙介紹工作，有一半的居民在花鳥市場上班，另一部分自己買一個火爐，製作糖炒栗子。

元石玉就是自己做糖炒栗子，晚上到夜市去售賣。

他加入雲燕飛艇俱樂部，純粹是出於個人愛好，這個俱樂部的入會門檻不高，每年只要繳納1000元的會員費，就可以參加飛艇的駕駛培訓。

遇到專業的飛艇駕駛員，周葉生也提出了專業的問題：“元師傅，如果我想自己製作一艘小型飛艇，難度大不大？”

元石玉指著牆上的照片：“你看這一張照片，照片中的這一艘飛艇，就是我自己製作的，它也是小型飛艇。”

“你的意思是，難度不大？”

“對，很容易的，只要你是初中畢業，就可以輕鬆的學會製作飛艇的技術……不過，有一個難點需要克服。”

“什麼難點？”

“自己製作的飛艇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試飛，需要去專業的場地練習。”

“需要多少時間去試飛？”

“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因為試飛以後，還要對飛艇進行很多次改裝，才能保證駕駛過程的安全。”

這一次的對話，十分重要，周葉生蒐集到破案的關鍵信息。

元石玉的回答，印證了周葉生的猜想，出現在實驗大樓的那個盜竊犯，一定是自己製作了一艘小型飛艇，然後在郊區的訓練場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