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鋼鐵廠的庫房裡,只找到一輛轎車,並沒有其它有用的物證資料。
根據魏科亮的觀察,每次龐成勇回來的時候,都會選擇在夜間。
到了晚上,其他居民都已經休息了,街道上沒什麼人,他開著轎車回到庫房,再悄悄地爬上三樓。
而每次出門,龐成勇一定會在凌晨五點離開鋼鐵廠,那個時候,天還沒亮。
他的習慣是早出晚歸,這麼做是為了避免被鄰居看到。
魏科亮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劉溫車則拿著鋼筆,在自己的記事本上飛速地記錄。
記錄完畢,劉溫車抬起頭:“小魏,你還真是一個做警察的好苗子,你說的這些信息,對我們破案有很大幫助。”
魏科亮喜出望外:“真的嗎?”
“那當然……你好好學習,以後考警校,然後就可以成為真正的偵探。”
“放心,我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偵探。”
劉溫車拿著記事本,來到樓梯口,周葉生還在畫畫。
周葉生正在飛速地揮動鉛筆,樓梯口走上來一個人,這個人黝黑的臉,嘴角是凌亂的鬍鬚。
個子不高,大約1米67,身形瘦小,年齡在48歲左右。
他戴著灰色帽子,穿著淺綠色的衣服,腳上是暗綠色膠鞋,衣服上滿是灰塵,看著像是一個裝修工人。
雖然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但是,兩隻手一塵不染,看起來是一個愛乾淨的人,手裡提著兩個塑料袋,袋子裡裝著一棵白菜,4個饅頭,還有一個玩具汽車。
這個中年男子剛要往東走,周葉生攔住他:“你好,我們是市區公安局的,你是不是住在306?”
中年男子笑了笑:“對,我住在306。”
“你是魏科亮的爸爸?”
“對,我叫魏學登,你們是不是在找龐成勇。”
“對。”
一聽說警察在找龐成勇,魏學登很積極,他把白菜放在地上,搓了搓手,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龐成勇很少來這裡,他在其它地方有房子……這個人整天鬼鬼祟祟的,總是早出晚歸,很神秘……他有一輛銀白色的車,放在庫房裡……你們如果找不到庫房,我可以帶你們去……”
“除了這些,你還有其它發現嗎?”
“沒了,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
“很好,感謝你的配合。”
魏學登提起白菜,走到306門前,他把塑料袋放在地上,走到水龍頭附近,擰開水龍頭,很認真地洗了手,隨後,拿出鑰匙,打開門,魏科亮跑出門迎接自己的父親,開心地接過玩具汽車。
魏學登的態度很好,十分配合警方的調查,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龐成勇的房子在302,位置在走廊的西側。
周葉生來到302門前,劉溫車拿著鐵鉗子,打開門鎖。
房間裡是一片狼藉,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堆泡麵的包裝袋和一次性飯盒。
兩間臥室裡,堆滿了蓄電池和電機,廁所裡除去洗漱用品,沒有其它可疑的物品。
靠窗戶的位置,放著一張木桌。打開抽屜,裡面放著三本交通圖冊,還有一本旅遊指南。除此以外,沒有多餘物品。劉溫車拿著自己的包,準備離開:“小周,咱們走吧,這裡沒什麼線索。”
周葉生拿著畫板,還在畫著:“不急,再等一會兒,我還沒畫完。”
等待了二十多分鐘,周葉生終於畫完了。
劉溫車有一些疑惑:“小周,你有什麼新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咱們先回去,看一看局裡的審訊情況。”
從鋼鐵廠出來,他們倆開著車,沿著廠區北側的小路回到公安局。
公安局這邊,在審訊室裡,張玉河正在審問嫌疑犯。龐成勇雙手戴著手銬,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張玉河板著臉:“龐成勇!我希望你能自覺一點,趕快說,你把那個小男孩藏到了什麼地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你態度端正,我們會對你寬大處理的……”
龐成勇抬起頭,眼神中有一絲疑惑:“你們搞錯了吧……拐賣兒童是很重的罪,我可不敢拐賣兒童……”
“不是你……那我們去找你的時候,你跑什麼?”
“我偷了幾臺工程電機,當然要跑了……被你們抓到,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現在,那個小男孩的爺爺,都快急瘋了,你趕緊說,你把人藏在哪了?”
“……真的不是我,我對天發誓……”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問你,3月19號那天,你在哪裡?”
“我在自己家裡……我一整天都在家裡待著,我家就在城南的鋼鐵廠裡,我住在廠裡23棟宿舍樓的三樓302。”
張玉河拍著桌子:“狡辯!3月19號下午,我們在監控視頻裡,看到你開著一輛銀白色的轎車,經過孟山路……對不對?”
龐成勇的謊言被拆穿,他再次低下頭,眼神不敢看向前方,只能盯著面前的桌子。
沉默了一會兒,張玉河繼續追問:“龐成勇……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多的證據……你如果還是這樣耍無賴,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到時候上了法庭,可是要重判的!你可要好好想一想……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
龐成勇又是低著頭不說話,審訊室裡變得異常的安靜,過了十幾分鍾,他又抬起頭:“張警官,我坦白……3月19號那天,我確實不在鋼鐵廠……”
沒等龐成勇說完話,張玉河立刻追問:“好啊,終於承認了!快說,你把那個小男孩,拐賣到哪裡了?”
“……但是,我沒有拐賣兒童,我只是偷了幾臺工程電機……那個失蹤的小男孩,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到了現在,你還是嘴硬……你這是執迷不悟啊!”
“張警官,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沒拐賣兒童……那個兒童失蹤案,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和你沒關係?你去偷電機,怎麼還喬裝打扮,扮成一個女人……你費盡心機,難道不是為了拐賣兒童?”
“張警官,我那是為了偷工程電機,怕被別人看到,所以才扮成女人……你要相信我啊!”
“你謊話連篇……讓我怎麼相信你?”
龐成勇的情緒有一些激動,他想站起來,但是雙腳被鎖住,沒能站起來。
張玉河也很氣憤,他合上自己的記事本:“龐成勇,再給你一次機會……那個小男孩,到底去哪了?他被你拐賣到了什麼地方?”
龐成勇態度突然很堅定:“張警官,我真的只是去偷了幾臺工程電機……那個兒童失蹤案,真的和我沒關係。”
張玉河拿起自己的記事本,離開審訊室,龐成勇在後面喊著:“張警官……你要相信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