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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靜乖乖走了出來,衙役心裡快要爆炸的憋屈終於散了一些,咬牙一笑道:“早就該如此嘛,你乖一點,說不定我還能憐惜你一些。”

徐靜卻看也沒看他,淡聲道:“你叫得再大聲,也改變不了你心底里的心虛,所以還是廢話少說罷。”

衙役:“……”

娘的!他絕對要讓這賤女人為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跪地求饒!

他深吸一口氣,青着一張臉低喝道:“給我閉嘴,快走!”

徐靜勾了勾嘴角,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一路上都能聽到男人的低聲咒罵聲。

大牢不大,沒幾步路就走到了大牢的出入口處。

要離開大牢要先邁上幾階台階,衙役在台階前停下腳步,轉頭惡狠狠地瞪了徐靜一眼,“你,先上去!”

徐靜看了大牢的大門一眼,卻沒有依言踏上台階。

離開大牢後,他定然就要把她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到時候她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見徐靜不動,那衙役臉上掠過一抹煩躁不耐,抬步朝她走來,邊走邊厲聲道:“還愣着做什麼!不會走了?!”

徐靜瞥了他一眼,就在他走到離她不到一步遠的距離時,突然一個轉身,雙手抬起用力按住他肩膀,右腿膝蓋彎曲,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子孫根!

霎時,不大的牢房裡響起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衙役只覺眼前一瞬間繁星滿天,疼得靈魂都要出竅了。

然而,不待他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自己像塊破布一般被扯了過去,被用力按着跪倒在地,隨即脖子處一涼。

他還沒緩過神來,大牢外就嘩啦啦地跑進了一群人,他忍着下半身彷彿要廢掉的痛苦抬頭看過去,淚眼朦朧中,只見到領頭的分明是一個一身黑衣、高大挺拔、丰神俊逸的男人。

他站在人群中,顯眼得讓人無法忽視,又破又小的大牢因為他的到來,都似乎瞬間變得莊嚴大氣起來。

這……這不是蕭逸嗎?!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跑進來的一眾男人一臉愕然地看着面前的畫面。

只見光線昏暗的大牢里,一個打扮樸素卻如月亮般嬌美動人的女子正把一個比她高大不止一倍的男人死死按壓在地上,一雙纖白素手用一種奇怪的手勢,穩穩地握着一把女子手掌大小的小刀,小刀鋒利的刀刃正貼在男人的脖子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直接割斷男人的脖子。

而被她按壓着的男人臉色通紅,眼神慘烈,雙手緊緊地捂着自己下面,顯然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一眾男人:“……”

他們幾乎是瞬間悟了方才這裡發生了什麼,都下意識地夾緊大腿,一臉震驚憐憫地看着那衙役。

跟着自家郎君跑了進來的東籬萬萬沒想到會見到這麼一個場面,主角竟然還是……還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那個女人!

他猛地抬起手指着徐靜,見了鬼一般大聲道:“你這毒婦怎麼在這裡!你又做了什麼!”

徐靜也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們。

她先是看了看東籬,再慢慢把目光轉移到了站在人群正中間,正沉着一張臉眉頭緊皺的男人身上。

那雙如夜色般漆黑沉靜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地寫着對她這個前妻的厭煩和不耐,以及對眼前這一幕的微微愕然。

徐靜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倒是沒想到,她與她便宜前夫的第一面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的。

她還以為,還要鬧出一些動靜,才能把這男人吸引過來呢。

看來,她讓春陽送出去的那張紙條順利到了他手上了?他是因為那張紙條過來的?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過來的,他來了,事情就好辦了。

她直視着定定地看着她的男人,紅唇越發上揚,嗓音清淡,“蕭侍郎,好久不見。”

男人的眉頭頓時更皺緊了幾分,冷冷地看着她。

東籬立刻反應很大地跳了起來,“你這毒婦!果然還妄想纏上我們郎君!你休想!”

郎君方才看了那張紙條後,便親自到外頭叫住了一個衙役,問了幾句話,便徑直走向了大牢。

他不知道那張紙條里寫了什麼,也不知道郎君為什麼去大牢。

如今看來,那紙條莫非是這毒婦寫的?也是她引誘郎君來到這裡的?!

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小子一口一個毒婦地叫她,饒是徐靜不想搭理他,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淡聲道:“你們郎君是什麼稀世珍寶嗎?誰都想要?我只知道他是刑部侍郎,刑部掌管天下刑獄案件,我想見你們郎君,只是想提醒他,莫要辜負了我們老百姓辛辛苦苦交上去養着他們的稅錢。”

東籬一臉震驚地看着徐靜,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徐靜譏諷地揚了揚唇角,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站在台階上一言不發的男人,冷聲道:“簡單來說就是,我要伸冤,安平縣縣令懦弱無能,妄想強行指認我是殺人兇手,若你們官府沒有能力證明我的清白……”

徐靜頓了頓,一字一字道:“民女請求自證清白!”

她最後這句話鏗鏘有力,內里的譏諷滿得就差直接拍到在場眾人臉上了。

“放……放肆!”

一個獄卒終於反應過來,大聲道:“你別在這裡妖言惑眾!便是……便是你要伸冤,也不該用這般粗暴的法子,大可……”

“大可怎麼?我來到縣衙後,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就被你們押到大牢了,如今,還不知道要被單獨帶去哪裡。”

徐靜冷笑一聲,道:“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遇到死人的案子,官府不驗屍,不審問,不尋找證據,就憑藉別人的一面之詞給人定罪的!

蕭侍郎,敢問偌大一個大楚朝,就是這麼查案的嗎?!”

徐靜犀利冷然的眼神直直地看向台階上的男人,就見他的眉頭從進來這裡後,就沒有舒展開過,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眸除去最開始的厭煩和不耐,漸漸多了幾分不解和審視。

就彷彿,面前這個人他從沒認識過一般。

徐靜也不急,定定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他回答。

終於,男人薄唇輕啟,嗓音低沉醇厚彷彿醇香的美酒,淡聲道:“你要如何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