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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人想害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語焉不詳的說法讓徐靜一臉若有所思,想了想,問:“你們少夫人可有提到,她覺得是誰想害她?”

這個問題就有些過界了,這種涉及到自家私密事的事情,別人願意透露一二是別人的事,徐靜身為一個大夫,卻是萬萬沒有資格主動問起的。

靜丹方才主動提起,是因為對方是江二郎找來的,她信任自家二郎君,除此之外,也是因為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便是徐靜在外頭亂說,別人也不會相信。

見到靜丹微不可察地蹙了起來的眉,徐靜淡淡一笑,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聽說江少夫人得了風寒一直不好,這病症和人的心情時常互相影響,一個人情緒不好的時候,就很容易得病,得了病也不容易好,反之,一個人也會因為生病時的不舒服而心情焦慮,患得患失,甚至會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只是想看看,江少夫人是哪種情況。”

靜丹頓時一臉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來如此,我們少夫人雖然沒說具體是誰想害她,但奴婢覺得,少夫人這個想法不是無中生有的,事實上,早在很久之前,少夫人就存了這個心病了。

嫁做人婦總是沒有在家裡當娘子時舒坦的,便是少夫人是江家的娘子,也逃不過這個命數。”

她說著,輕嘆一口氣,一臉愁苦。

徐靜微微挑眉。

趙少華忍不住道:“莫非淮陰侯世子對江少夫人不好?但我聽說,淮陰侯世子對江少夫人向來體貼入微啊。”

不是趙少華八卦想探聽人家的閨中事,誰讓她先前答應了江二郎要陪他阿姐說說話紓解一下她的心情呢?若是她什麼都不知道,聊天時不小心踩了人家的忌諱,這天還不如不聊了。

靜丹搖了搖頭,道:“不,世子對我們夫人是很好的,夫人生病這幾天,世子能留在家中就留在家中,少夫人心情不好是因為旁的事,趙少夫人待會見到少夫人時可以問問,奴婢不方便多說。”

趙少華也不想為難她,和徐靜交換了個眼神,便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淮陰侯世子和江少夫人的房間便到了,幾人進去的時候,剛好碰到一個捧着托盤出來的侍婢,靜丹連忙走上前問:“靜水,少夫人把葯吃了嗎?”

靜水也是一臉愁苦,點了點頭道:“吃了,每回的葯少夫人都是吃得很利索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少夫人今天的狀態終於好一些了……”

說著,她突然發現了跟在靜丹身後的趙少華和徐靜,連忙行了個禮道:“這兩位定然就是趙少夫人和徐大夫罷,奴婢方才沒看到兩位,失禮了。”

趙少華搖了搖頭,讓她起來後,道:“江少夫人今天的情況好一點了?”

江二郎不是說,江少夫人吃了葯後,情況不但沒有好轉,還越來越嚴重么?

靜水點了點頭,有些猶豫道:“我們覺得是這樣,但我們到底不是大夫,不知道判斷是否準確。前天時,少夫人還整宿整宿發熱,渾身酸疼,連床都下不了,嚇得世子一整晚沒睡守着夫人。昨天開始少夫人身上的熱便退了,今天還能下床走幾步。”

靜丹補充道:“靜水說得沒錯,我們也很訝異呢,少夫人都病了整整五天了,前三天不管吃什麼葯,情況都越來越差的時候,我們擔心得不得了,世子還差點把替少夫人看診的一眾大夫都押去上京府衙。

昨天少夫人的高熱突然開始退的時候,我們都不敢相信,生怕是又一輪兇險的開始。”

靜水突然咬了咬牙,道:“都怪那個賤女人,定是那個賤女人天天在少夫人面前晃來晃去把少夫人氣病了!奴婢實在不懂,那女人早就年滿十五了,老夫人怎麼還不給她說親!難道老夫人不知曉外頭傳的話有多難聽嗎?”

“靜水!”

靜丹連忙打斷她的話,譴責地瞪了她一眼,靜水彷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撇了撇嘴行了個禮道:“讓趙少夫人和徐大夫見笑了,奴婢就不在這裡打擾兩位了。”

看靜水匆匆離去後,靜丹看向徐靜兩人無奈道:“靜水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對華娘子格外有意見,也許是少夫人的病嚇到她了罷,明明平日里,靜水是咱們幾個中脾氣最軟的。”

她這話就有意思了。

徐靜微微挑眉。

她這麼說,似乎她對華娘子的意見,其實沒有很大似的。

莫非她方才說,江少夫人對華娘子很友善不是隨便說的?

趙少華向來心直口快,道:“我還以為你對華娘子也很有意見。”

畢竟誰看了方才靜丹對華娘子的態度,都會這麼想。

靜丹一愣,慌忙擺了擺手道:“華娘子再怎麼說也是淮陰侯府的半個主子,奴婢怎麼敢對華娘子有意見,奴婢只是不想讓華娘子出現在少夫人面前罷了。

再說了,便是咱們真的對華娘子有意見又能如何?我們少夫人心善,對華娘子一向是很好的,就算華娘子真的存了什麼心思,少夫人也從沒放在心上,畢竟江家的娘子,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最後那句話,她語氣淡然,那種淡然是江家的強大給她的底氣。

徐靜立刻就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她對那個華娘子確實是有意見的,那個華娘子也很可能確實存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但江少夫人從沒把她的那些小心思放在心上,也許她對那個華娘子的在意,還沒有自己身邊這幾個侍婢多。

那江少夫人說的想害她的人,又是誰?

徐靜帶着這些疑問,跟着靜丹走到了裡間。

裡間的拔步床上,一個身穿素衣的年輕女子正靠着一個軟枕半躺在上面,見到趙少華和徐靜,嘴角微微牽起,道:“你們來了,二郎已是遣人把事情跟我說了,勞煩趙少夫人和徐大夫跑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江少夫人閨名妍夏,在家行三,她十八歲時便定下了和淮陰侯世子的婚事,後來因為淮陰侯世子的祖父去世,婚期往後延了三年,因此她嫁入淮陰侯府時已是二十有一,在古代這成婚年齡已是算大齡了。

也難怪不過三年沒有孩子,便急得四處求醫。

徐靜不動聲色地打量了江少夫人一番,只見她身形消瘦,面容青白,原本飽滿的唇乾裂發白,眼睛中沒有多少精氣神,一副病美人的模樣,顯然這場風寒把她折騰得不輕。

但她現在已是能坐起來了,還有精神和她們說話,就像她那兩個侍婢說的,她已是好了不少。

徐靜走上前,朝她行了個禮,笑道:“江少夫人言重了,我身為大夫,替人看診本就是天職,請容我來看看江少夫人的情況。”

江少夫人點了點頭,喚一旁的侍婢給徐靜和趙少華搬了張椅子,徐靜的椅子就放在她的床邊。

女子給女子看病,自是沒什麼忌諱的,徐靜細細替江少夫人診斷了一番,微微挑眉。

看情況,確實是風寒沒錯。

她想了想,道:“我想看看先前的大夫給趙少夫人開的方子,可以嗎?”

這自是沒什麼不可以的,江少夫人立刻讓靜丹去給徐靜把方子拿來,徐靜拿過方子細細一看,眉頭頓時深深鎖起。

這……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