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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靜靜地看着趙景安,倒沒有為這件事感到訝異。

那兩個被脅迫的學生有充足的殺人動機,且當天也在案發現場附近出現過,沒有比他們更像嫌犯的人了。

趙景安繼續道:“他們……分別是同為外捨生的丁連,和是內捨生的衛子安,他們兩個都是寒門學子,因為成績優異才被從縣裡的學府選了上來。

被脅迫和張正博幽會的是丁連,張正博死後,他被抓了起來,本來大理寺都要認定他就是兇犯,要結案了,誰料這時候,蔡元朗也死了,死法還和張正博差不多,對丁連的判刑才暫停了下來。

現在丁連和衛子安都被抓了,這會兒還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呢。”

原本大楚律法規定,嫌犯最多關押四十天,四十天里不能結案的,就要另做處理。

但因為這個案子的死者都是權貴子弟,自是不會按照一般的案子處理。

趙少華忍不住道:“大理寺這是想發生一次兇案就抓一個人?如果那天躺在何安明身邊的花娘不是被綁起來了,只怕也會被他們抓回去罷!”

她就知道那王七郎不靠譜!

徐靜想了想,道:“你可有聽說,這幾個死者私下裡有服用寒食散的習慣?”

趙景安一怔,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聽說,但服用寒食散被發現的話是要被判刑的,便是他們有服用,也不可能告訴別人罷。”

確實。

這件事問他們身邊的僕從的話,應該會有眉目,但徐靜暫時想不到寒食散跟這個案子的關聯,也沒必要這麼急着問。

很快,第一個死者死去的地方就到了。

還隔着老遠的距離,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的排泄物味道,趙少華哪裡受過這種罪,臉色猛地一青道:“便是那張正博想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幽會,也不可能來這裡吧!”

這得是有多大的忍耐能力啊!

趙景安臉色也不太好看,道:“確實,但因為大家都知道這裡很臭,便連這附近也很少有人過來,我不清楚他們幽會的具體地點,但再往前一點有個花匠專用的雜物間,進了裡面臭味就沒那麼明顯了。”

徐靜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但還是走了過去。

那個地方有個小木屋,想來那便是那兩個夜香郎平日里休息的地方,小木屋外頭擺着很多恭桶,都被碼放得整整齊齊,乾淨的恭桶被放到了左邊,還沒清洗的恭桶被放在了右邊。

案發當天,張正博便是被兇犯強行按進了其中一個恭桶里,窒息而亡。

徐靜隨後又去了後廚那口井邊查看,那裡的環境倒是比倒夜香那個地方正常多了,只是因為現在是晚膳時間,後廚里人來人往的,趙景安找了一個相熟的廚娘,才讓他們進去看了一眼。

後廚晚上雖然會鎖門,但那口井在外頭的院子里,院子是可以隨意進出的。

看過兩個案發現場後,趙景明道:“按照這種情況,兇犯定然很清楚張正博和蔡元朗在案發當天會來這裡附近幽會!就如徐娘子所說,他跟蹤了他們很長一段時間,只可能是國子監里的人。”

按照趙景安的說法,那兩個死者晚上會和其他學子幽會的事情,便連他們的同窗也沒幾個清楚的,很多人都只是猜測,這兩個案子出來後,這個猜測才被證實了。

兇犯得是暗中觀察了他們多久,才會這麼清楚這件事。

趙景安道:“可是我們國子監光是學生就有近千人,加上老師、侍衛和負責各項工作的人員,得有一千多人,要在裡面找到兇犯就是大海撈針。”

徐靜看向他問:“這些人平日里都會住在國子監嗎?”

兇犯是晚上殺的人,證明他晚上定是會留在國子監。

趙景安搖了搖頭道:“一定要住校的只有學生和隸屬於國子監的僕從,負責教學和管理學生的博士、助教、學正、學錄等老師,除了他們值班當晚,可以自由選擇住在國子監還是回家。

還有一些從外頭聘請的人員例如廚娘、夜香郎和侍衛等人,都是只會在他們工作的時間才會在國子監。”

原來如此,難怪當初那兩個夜香郎沒有被當做嫌犯抓起來。

夜香郎都是晚上才過來工作的,根本沒時間去跟蹤調查那兩個學生。

可是這樣的話,要進一步縮小嫌犯範圍就需要更多線索。

徐靜沉思片刻,問:“你可知道,死去的三個死者有什麼共同的仇人嗎?”

趙景安一怔,有些為難地撓了撓臉頰,“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幫你找他們同班的人打聽一下,如果說仇人的話,他們應該很多,那些被他們脅迫的學子都稱得上是他們的仇人,但共同的仇人,就很難說了,如果真的有,應該是同時受過他們幾人迫害的人罷。”

徐靜點了點頭,道:“麻煩了,如今的情況都表明,兇犯找上那三個人不是偶然,他很可能跟那三個人有仇,才會花那麼多時間精力去殺死他們。”

雖然,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她做法醫以來,還是第一次在案件情報這麼少的情況下參與查案,實在是有些束手束腳的。

她又看向趙景安,問:“三個死者是朋友,平日里定然時常在一起,國子監里還有誰會經常和他們在一起嗎?”

趙景安立刻道:“有!還有一個跟他們同為外捨生的蔣正道時常和他們混在一起,這蔣正道的父親是工部侍郎,據說他是他父母的老來子,家裡人向來對他十分寵溺,這才把他寵成了這般肆意妄為的性子,他們四個人向來是同進同出的。”

徐靜看了看接連不斷地湧進食堂里的學子,“你能認出那個蔣正道嗎?”

趙景安看到徐靜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什麼,“認得,因為死的都是蔣正道的朋友,他最近很受矚目,我在經過他的時候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只是他今天應該不會來食堂,事實上,在何安明也死去後,他就一直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假待在宿舍里,便是他那樣的人,朋友接二連三死去也受不了罷。”

徐靜卻是微微一怔,立刻道:“他的宿舍在哪裡,可能帶我們過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