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了好一會兒的戚文滔，心情複雜地問：“所以，你真的打算把這兩個孩子生下來了？”
戚美瀾笑着反問：“爸，這不是你希望的嗎？可以給咱們家延續香火呀！”
戚文滔微微搖頭，“香火沒那麼重要，你還是主要考慮你自己的幸福才好。”
戚美瀾點頭，“我知道。”
戚文滔苦笑，沉吟片刻，皺眉道：“瀾瀾，你真決定把孩子生下來的話，你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而且，你沒有結婚，准生證恐怕也拿不到，等孩子出生了，戶口都可能上不了啊，這些你都想過嗎？”
戚美瀾是老師，這種未婚生子的事一出，她的工作恐怕真保不住。
戚美瀾眉頭皺了起來。
這是她還沒有考慮到的問題。
見她這副表情，戚文滔輕聲提議：“要不，你再約他談談？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說不定他看在你肚子里懷着兩個孩子的份上，改變他原先的決定，跟那個姑娘離婚，願意跟你結婚呢？”
事已至此，身為父親，戚文滔下意識為女兒考慮。
相比讓女兒未婚生子，他還是希望女兒能跟楊星宇結婚。
戚美瀾有點猶豫，看了看父親，沉吟片刻，微微點頭，“我是要再和他見一面，不過，我不會求他離婚跟我結婚的，就算是要結婚，也是他來求我，現在孩子在我肚子里，主動權在我手上，沒理由還讓我在他面前低聲下氣，爸，你說呢？”
戚文滔還能說什麼呢？
他又一次感覺到女兒的任性。
……
次日，周一。
中午。
楊星宇來到新百大廈附近的一家大酒店的二樓餐廳。
在餐廳的角落位置，看見約他前來的戚美瀾。
戚美瀾今天穿着一件鵝黃色的呢子大衣，桌上點了四菜一湯，楊星宇走近一看，每道菜都不便宜。
有椒鹽羊排、有牛肉鍋仔、有清蒸大倉魚，惟一的一道素菜，也是石鍋娃娃菜，湯是什麼，他一眼看不出來，但看裝湯的瓦罐精緻漂亮，裡面的湯肯定也不便宜。
以前戚美瀾和他約會的時候，從不故意點這麼多價格貴的菜肴。
看來她心裡對他還是有氣。
走到桌旁，楊星宇在戚美瀾對面坐下，放下手中的皮包。
戚美瀾正在拿着一根用錫紙包住骨頭的羊排在啃，見他坐下，她微微笑了下，開口就問：“你和她的婚期是哪天？”
楊星宇看了她一眼，低頭拿起碗筷，從瓦罐里舀了些湯到碗里，他在湯里看見了烏雞和鮑魚。
“正月初六。”
他沒有避而不答。
說完，他就用小勺子品嘗碗里的湯。
戚美瀾微微頷首，笑道：“好日子呀！婚房買了嗎？現在距離你的婚期，日子不多了呀！你現在買房裝修還來得及嗎？你不會是打算買精裝修的吧？”
沒等楊星宇回答，她哦了一聲，笑道：“差點忘了，你現在身家上億了，有錢什麼事都好辦，對吧？你現在這麼有錢了，想買一套裝修好的別墅，都完全沒問題，是我瞎操心了。”
楊星宇放下手裡的勺子，看向她，隨口道：“那個不用我操心，她爸媽說要送我們一套婚房。”
戚美瀾：“？？？”
今天從見面，就一直面帶笑容，不斷調侃、挖苦楊星宇的戚美瀾，此時很錯愕，她錯愕地看着楊星宇，皺眉問：“不是吧？你都這麼有錢了？她家還要送你們婚房？她家到底多有錢呀？你上億的身家，都還要吃她家的軟飯？”
楊星宇的笑容透着幾分無奈，“她爸媽說送我們婚房，能讓他們感覺到幸福，讓他們感覺他們這些年辛苦掙錢，是有意義的，我不好拒絕他們的好意。”
戚美瀾眼神疑惑，“你、你不是還沒跟他們說，你已經身家上億了吧？還是說，你的身家上億是吹的？”
楊星宇微微搖頭，“這些都不重要，說正事吧！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吧？有事就說吧！”
戚美瀾斜睨着他，又咬了一口手上的羊排。
一邊嚼着，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楊星宇。
楊星宇見她吃得香，也伸手拿來一根羊排。
他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吃得下飯。
這是他當年兩次創業失敗，頂着壓力生活時，養成的習慣。
就連他快嗝屁的那天，他也是照常吃飯，說起來，他死的時候還是個飽死鬼。
戚美瀾見他還有心情吃羊排，皺了皺眉，說：“兩件事！一件是我未婚生子的話，我的工作恐怕就保不住了，你說我以後怎麼辦？另一件是未婚生子，拿不到准生證，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
楊星宇：“……”
咬了口羊排，楊星宇皺眉看向她，咽下羊肉後，問：“你真要把孩子生下來？我支持你打胎了，你就要故意跟我這麼唱反腔？”
戚美瀾輕笑，“怎麼？不行嗎？”
楊星宇：“那我改回原來的態度，反對你打胎，你是不是又要改變主意？”
戚美瀾搖頭，“你這是故意說的假話，我不會跟你的假話唱反腔。”
楊星宇：“……”
一陣無語後，楊星宇還是忍不住勸她，“瀾瀾，別這麼任性！孩子真生出來了，你再反悔，可就塞不回肚子里了，你沒必要拿這種事跟我慪氣，我……”
戚美瀾打斷他，“別說這些廢話了！趕緊回答我剛剛提的兩個問題，我失業怎麼辦？准生證你能不能想辦法搞到？”
楊星宇：“……”
見她表情有些不耐煩了，楊星宇也就打消了現在勸她的念頭。
至於她提出的兩個問題，他倒是沒當回事，隨口道：“失業好辦，說起來，最近這幾年，課外補習的學生越來越多，你要是失業了，我可以給你投資一個校外培訓機構，遠的不說，至少十年左右的時間裡，這種培訓機構應該不會虧本。”
他記憶里，新東方被國家禁止校外補課的政策干趴了。
但在那個政策出台之前，他記得校外培訓是很紅火的，賺錢不難，投資也不是很大。
“真是有錢人呀！就是財大氣粗，張口就是給我開個培訓機構，行！那第二件事呢？准生證你能不能幫我弄到？”
戚美瀾隨口嘲諷了一句，又問准生證的事。
這一刻，楊星宇想到了“綠手套”。
他記得江湖傳聞――有些已婚的權貴富豪，為了安頓懷上自己種的小三，就給小三安排一個結婚對象。
比如安排自己的司機和小三結婚，或者一個別的什麼人。
被安排結婚的男人，會幫着小三一起養那個孩子。
這種替人結婚、替人養娃的男人，被稱為“綠手套”。
可能等孩子出生了，綠手套就和女人離婚。
也可能一直保持綠手套的身份，和那個女人、孩子一起生活下去。
不過，楊星宇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戚美瀾，他微微搖了搖頭，就算是“綠手套”，他也不想用。
哪怕是名義上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別人領證，更不希望自己的崽，在名義上是別的男人的種。
而戚美瀾見他搖頭，則誤以為他沒有辦法弄到准生證，她皺眉問：“怎麼？你也沒辦法？”
楊星宇失笑搖頭。
“那你搖頭是什麼意思？”
戚美瀾不解。
楊星宇：“其實現在計劃生育已經沒以前那麼嚴了，你就算沒有準生證，只要你在懷孕期間，深居簡出，不要經常在外面露面，沒人舉報的話，也沒人跟你計較這個，如果你心裡不踏實，我就想辦法，給你弄個香江的戶籍，那邊好像不禁止未婚生子，說起來，你如果弄個香江的戶籍，等你生完孩子，用你的香江戶籍在咱們縣城投資培訓機構的話，可能還有一些優惠，你考慮一下？”
戚美瀾皺眉沉思。
片刻後，她抬頭問：“香江戶籍好弄嗎？你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