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秀雲執掌巨龍集團的第二天,巨龍集團的第三大股東張總,就親自來到耿秀雲的辦公室,向她正式傳達撤資的通知。
面對耿秀雲的時候,這位張總的表情顯得有些輕蔑。
耿秀雲讓秘書給他泡咖啡,他擺手說不用。
耿秀雲請他坐下說話,他卻雙手插兜,冷笑看着她,說:“不用!小耿啊!你也別跟我這麼客氣了,沒這個必要!咱們也不算陌生,當年老易還是董事長的時候,你就是他的秘書,現在你坐了這個位置,呵呵,我就恭喜你一下吧!”
“謝謝!”
感覺到來者不善的耿秀雲,勉強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語氣也平淡下來。
果然,張總又說:“之前,我就通知過老易,說我要撤資,現在老易進去了,你坐了這個位子,我就特意過來跟你當面說一聲,我還是要撤資的!你怎麼說?你如果接不下我手上的股分,可就別怪我把這些股份賣給其他人了。”
耿秀雲點點頭,嘴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容。
她在楊星宇面前,已經丟光了面子。
目的就是能在其他人面前,保住自己的尊嚴。
所以,此時,她在這位強勢的張總面前,顯得很淡定,“我知道這事,既然張總還是要堅持撤資,那我當然會尊重你的決定,一切按協議走吧!沒問題吧張總?”
張總很詫異,皺眉上下打量她兩眼,忍不住道:“小耿!你確定?老易被抓進去之前,都不敢這麼爽快答應我撤資,你……現在有這個實力接下我的股份?”
耿秀雲低頭翻開自己面前的一份文件夾,淡淡地說:“張總,以後請叫我耿總!”
張總驚訝,“你真能接下我的股份?”
耿秀雲提筆審批文件,語氣依然平淡,“張總,我剛剛已經說了,一切按協議走!如果這個流程走不下去,你再來找我,好嗎?”
張總:“???”
張總困惑地看了她兩眼,最後冷笑一聲,點點頭,轉身就走。
他懷疑耿秀雲在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時間。
或者說,她在強裝鎮定,想用這種方式先把他打發走。
……
這天晚上。
一家酒店包廂中。
楊星宇與耿秀雲再次見面。
這次,他們各帶了一名律師,以及自己的秘書。
他倆在吃飯的時候,兩名律師,就在隔壁的包廂里審核借款協議。
按照楊星宇和耿秀雲的約定,楊星宇先借一筆資金,讓她接下那位張總手裡的股份,之後,她再低價把那些股份轉讓給楊星宇。
剩下的借款,就是她欠楊星宇的了。
股份上,易學富依然是巨龍集團的第一大股東。
耿秀雲會以易學富妻子的身份,替易學富管理巨龍集團。
楊星宇會成為巨龍集團的第三大股東。
但,耿秀雲已經主動把足以讓她身敗名裂的把柄,交到楊星宇手裡,所以,不久後,楊星宇即便是第三大股東,但卻可以通過耿秀雲,來控制整個巨龍集團。
當然,耿秀雲要是有足夠的決心,其實也是能擺脫他的控制的。
但代價……是她從此聲名狼藉,沒臉見人。
也會成為集團上下所有人眼裡的笑話。
到時候,身敗名裂的她,想再管理集團業務,就難以服眾了。
所以,楊星宇不怕她不聽話。
當然,他也沒想過要把她逼到那個地步。
……
包廂里。
楊星宇安穩地坐在那裡吃菜,耿秀雲像個服務員似的,站在一旁給他斟酒。
斟完酒,她才在他旁邊坐下。
楊星宇轉臉看了她一眼,笑道:“耿姐,你現在氣質都不一樣了啊!對了,我現在應該叫你耿總了,對吧?”
耿秀雲勉強笑了下,低聲道:“爸!你就別這麼打趣我了,我在你面前,永遠不是什麼耿總。”
楊星宇有點想笑。
“爸”這個稱呼,只是他一時的惡趣味。
他記得重生前,網絡上,挺流行讓自己女朋友喊爸爸。
而那天在耿秀雲家拿捏她的時候,他一時興起,就讓她喊聲爸爸聽聽。
結果……
她還真的喊了。
別說,把敵人的老婆逼得喊爸爸,心裡還真有點小爽。
他當時就忍不住想:如果易學富聽見自己老婆喊他楊星宇爸爸,易學富會不會瘋?應該會狂怒吧?
此時,聽見耿秀雲這麼說,楊星宇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咱們各論各的!有人在場的時候,我叫你耿總,你叫我楊總,沒人的時候,我叫你耿姐,你喊我爸,好吧?”
耿秀云:“……”
她表情複雜地看向他,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點頭道:“好。”
……
深夜。
耿秀雲一個人坐在二樓主卧的飄窗上,手裡端着一杯紅酒,臉色酡紅地眯眼看着窗外的夜色。
眼神有點陰鬱。
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她如願從易夫人變成了代理易學富打理巨龍集團的耿總。
在很多人眼裡,她都已經風光無限。
可是,唯獨在楊星宇面前,她變得無比卑微。
以前易學富對她都沒這麼過份過。
可是,她已經無法反抗楊星宇。
她也回不了頭了。
她感覺自己現在有點像是古代皇宮裡的大太監,在皇帝面前,奴顏婢膝,但轉身面對滿朝文武的時候,卻能趾高氣昂,甚至可以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
她在楊星宇那裡受得委屈,她現在很想找個人發泄出來。
她此時就在想,找誰發泄?
第二天上午。
她來到看守所,探視易惟文。
以繼母的名義。
易惟文看見她的時候,眼裡既有詫異也有敵意。
“你來做什麼?”
他冷着臉問。
耿秀雲微笑看着他,溫柔地說:“我來看看你呀,無論怎麼說,我也是你繼母,對吧?”
“對你妹!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自稱是我繼母?我母親只有一個,絕不是你!”
易惟文的語氣很惡劣。
自從他被耿秀雲陷害,導致他被親爹趕出家門之後,他對耿秀雲就再也沒有半點好印象。
要是有機會,他恨不得能一刀幹掉她。
耿秀雲並不生氣,甚至還笑了笑,語氣也依然溫柔,“瞧你說的,對了,這麼久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艾滋病,是怎麼得的?”
此時,她臉上的笑容有點詭異。
反正在易惟文看來,她此時的笑容好像透着一點得意的味道,還有點別的什麼味道。
這讓他很不爽。
“關你什麼事?”
他低喝一聲。
而耿秀雲卻滿臉笑容地微微點頭,溫柔地說:“咦?你猜到了?你比我想象得聰明呀!”
易惟文聽她這麼說,先是眼神迷糊,皺眉看着她,隨即,他的臉色忽然一變,看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驚愕。
“你?你什麼意思?”
耿秀雲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就是你猜到的意思。”
易惟文獃獃地看着她,忽然,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是你?是你害的我得了這病?是你?是你對不對?”
他情緒如此激動,立即引來看守的警察對他嚴厲警告。
而耿秀雲則笑吟吟地看着滿臉怒色的他。
看着易惟文如此震驚和憤怒,她覺得很解氣,心裡在楊星宇那裡受得氣,好像瞬間就消散了不少。
她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