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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迷失路途

不知跳了多少棵樹,回身看不見追兵了,我鬆了一口氣,從樹上溜了下來——別看在樹上蹦來跳去好像挺瀟洒,其實有苦自己知:經歷一個冬天,樹枝上一層層新雪壓着積雪,枝杈上結着厚厚的冰,就算咱有從小練就的點金指和草上飛的功夫,好幾次站不穩、扣不住差點摔下來,而且這片林子里大多是松樹,松葉凍得跟針似的,扎得我臉生疼,估計都快成麻子了!

我站在樹下用力又搓手又跺腳又揉耳朵,這溫度少說也得零下二十度,凍死我了都!在這冰天雪地里瞎折騰,生凍傷是便宜的,再不活活血,凍得截肢都有可能!

三把兩把將那件餐巾紙幽靈袍扯下來,這玩意唬人沒唬了,禦寒更是一點用都沒有,就起了一個掩蓋身份的作用。 嗯,這會兒孫威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把敵人引開,他應該把老師們都救回去了吧?也不知道那些書獃子傷亡如何,估計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得搶在流氓們前面回去幫忙!

想到這裡,我抬頭向來時的路看去。

但見雪光映照下,身周白雪茫茫,地上如鋪了一張潔白無瑕的銀色厚毯,耳中聽得白毛風呼嘯,鬆動枝搖,間或夾雜着一兩聲凄厲的夜鳥驚啼,如泣如訴,世界彷彿凝固了,了無生氣,讓人毛骨悚然。

先前來時,只顧得在樹上跳來跳去,根本就沒注意到方向。 現在下了樹,大地雪白如氈,上面一點痕迹都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打哪兒來的了!

我頓時感覺血壓升高、血沖大腦,幾乎就要一頭栽倒在雪地里,放聲大哭!

蒼天哪!大地哪!老俞我——迷路啦!

下意識地抬頭找星星,然後輕輕地抽了自己一下。 傻不傻啊我,這大雪天地還想憑北極星位置辨認方向呢!在身上摸了摸。 指北針沒有、羅盤沒有,手錶戴在左腕上,可惜現在陰天又是晚上,根本沒有參照物,所以利用指針找方位的想法也破滅了。

不過,手機倒是在口袋裡呢,自打得了《天機不泄錄》和孫威到處閑晃裝大師之後。 我就太費手機了,上個手機扔進山西斷弓殺罈子底那條巨蛇肚子了,這個是新買的,功能倒是挺全,拍照、有聲視頻拍攝、視頻通話、下載、超長待機等等都是小ca色,它最合我心意的是具有gps導航功能,下載安裝衛星地圖之後,通過網絡便可以查看當前位置——看看。 高科技的東西就是有用!像我這樣經常在未知地帶工作的人,是多麼需要這麼一款手機啊!

高興地捧着手機查看——我x!最近點也太背了,這裡居然是信號盲區!

按理說,我可以簡單排個盤,利用奇門遁甲來尋找出路,可問題是。 這一招現在有個疑難問題解決不了。 打個比方說,排盤算定出路在西北——可是我現在根本連北在哪都找不到,何況西北了!

暈了半天!再怎麼著也不能在這裡等着凍死,就算爬也得找路爬出去啊!想想既然來的時候是通過空中走廊,樹上地雪都被我抖落下不少,只要抬着盯着點樹,哪棵樹上的雪被我弄亂了,那肯定就是我來時地路。

雪還在漫天飛舞,好在夜雖深,但雪光反射下。 林間雖然幽深卻不黑暗——幸虧咱那會沒打興奮劑跑原始森林裡去。 看這個林子樹木的品種、直徑粗細和植株疏密的程度,這個林子應該屬於次生林。 而且年頭不會很長,多半是近五十年繁育起來的。

我瀟瀟洒灑、哆哩哆嗦地漫步雪海,走幾步就得圍着一棵樹一棵樹的查看,可是這招也不太靈光,在強勁的白毛風下,天上的雪、樹上地雪、地上的雪被風吹得聚來散去,我走過的痕迹很快便被北風抹平,再也找不到了。

嘴巴里、鼻子里呼出的團團白霧在眉毛上結成冰茬,仰臉的時候,雪直往脖子里鑽,涼得人激靈激靈的。 我身上穿着全套的衝鋒衣褲和羽絨服、羽絨褲,雖仍無法抵禦這零下二十多度的酷雪寒天,但卻沖夠保證我不會一時半會之間就被凍死。 我把衝鋒衣和羽絨服地兩層帽子拉好,把孫威圍我腦袋上的圍巾抖了抖,包住頭臉,沒有帶護腿,為了避免更多的雪灌進高幫登山靴里,我又想法子把兩隻褲腳紮起來——如果早知道看打架會看出這些事來,寧肯閑死,也不出來湊這熱鬧了!唉!只能說咱人品不好,老天故意經懲罰咱的。

我每走出一段,就拿出手機來看看有沒有信號,也不知道在樹林子里轉了多少圈——靠!這個怪我沒安好心,故意引着流氓們亂轉圈子,結果最後都報復到我頭上來了,轉得圈越多越辨不清方向。

這麼著可不行,再這麼亂轉,只會越轉越遠,越轉越迷糊!還不如找個地方蹲半宿,到天亮再做打算。

可是我往哪兒待着呢?在雪地里轉了大半夜,根本連個樹洞、山洞都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敢進呀,誰知道裡面住沒住着熊瞎子之類的!就沖咱最近這倒霉勁,還真難說!

稍微具有戶外活動知識的人都知道,在雪地里迷路,最好地方法是挖個雪洞藏進去,理論上講,地洞的溫度一般在零度左右,躲進去之後,不僅可以暫避風雪,還可以保持體溫和體力,實乃家居旅行必備之物。 可問題在於我赤手空拳,這個洞應該拿什麼挖?

站在一米多深的雪裡發愁,這兒的雪雖然深,可是都是新雪,非常鬆散。 根本不利於打洞,無奈之下,我在一塊岩石的背風面,選了一個微凹地地方,把包頭的圍巾扯下來包在手上,依着岩石掏了一個簡單的洞,然後自己鑽了進去。 又在斜上方拍了堵雪牆,算是把自己嚴嚴實實地保護起來了!

因為偷懶。 造的這東西實在不咋地,只擋風寒,卻不太保暖,空間還小。 為了保持體溫,我抱着膝蓋坐在裡面,手臂穿過膝彎,兩手藏在袖子里。 身體彎曲,臉貼在大腿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這個動作不算高難,只要肚皮上不長贅肉,一般都不難做到。

要是孫威看到現在的我,一定會犯職業病,撲上來給我做個b超產檢啥地,因為我現在地姿勢。 其實是源自人之初地第一個動作——在母親子*中地胎兒,一般以類似這個蜷縮着自我保護地姿勢掠奪母體營養,然後發育身體,逐步變成為有意識的、對感覺有反應的人。

想到胎兒,又想起一件事:在《天機不泄錄》里曾經介紹一種源自道家的功法——胎息!

所謂胎息,又稱“臍呼吸”、“丹田呼吸”。 是指象嬰兒在孕胎之中一樣,不用口鼻呼吸,而用臍呼吸。 在我國很多醫、道典籍之中都有記載,翻譯成現代的語言來說,實際上是指通過意念誘導的一種高度柔和的腹式呼吸方法,在《抱朴子》、《脈望》、《雲笈七籤》等古籍中,對於胎息地描述和行功方法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