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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不是旁人,正是湯昊田,他在白天有自己的買賣要跑,晚上才偶爾過來。

他也是坐了一輛馬車過來,看到李永生院子門口停了兩輛馬車,少不得辨認一下。

然後他就興奮了,合著是……曲勝男來了?哥們兒我終究沒有白辛苦一趟啊。

他進院子的時候,看到了曲勝男的侍衛,不過侍衛也沒阻攔他,要不說什麼樣的頭帶什麼樣的兵,換給曲婉兒是她母親的話,鐵定在李永生的院子里反客為主了。

李永生聽到外面這麼一聲,心裡也是有點無奈:湯老闆,咱有點節操行嗎?

有意思的是,曲婉兒也不打算用湯昊田,“小湯,你這個事兒,辦得辛苦了,抓藥這種小事,不用你管了……這兒人多呢。”

她還是有點不忿,李永生把老媽叫過來,有意無意就要說一下。

“曲大人您這是哪兒的話,”湯昊田笑眯眯地回答,“您的事兒,可不就是我的事兒?”

“好了,”曲婉兒不耐煩地拒絕他,“答應你的事兒,我自會去辦,現在不用你插手。”

湯昊田見她語氣不善,嚇得就不敢說話了,走進屋之後,看到趴在那裡針灸的曲勝男,他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好了,開飯了,”院子里傳來一聲喊,卻是葛嫂將飯菜做得七七八八了。

姜老太太看李永生一眼,“你們先去吃,我留在這裡,跟老姐姐嘮嘮嗑,行吧?”

李永生緩緩搖頭,“吃完再聊。食療講個熱乎,你現在也治病着呢。”

他這話一說,姜老太太也不敢堅持了。兩天針灸下來,她太明白這小傢伙的厲害了。極大地緩解了她的疼痛。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吧,她也沒有太多的選擇,“我端進來吃總可以吧?”

給曲勝男扎完針,就是接近亥正了,九點多快十點,葯也熬好了,一碗湯藥下去。曲勝男長出一口氣,“舒坦,渾身舒坦。”

“媽,我在朝陽山莊定了房間,”曲婉兒出聲發話,“咱去那兒住吧?”

曲勝男不說話,只是側頭看向李永生。

李永生面無表情地發話,“拔毒很耗費元氣的,山莊早晨清冷,你要想多治兩天。那就去那兒住好了。”

“那今天就叨擾小李了,”曲勝男爽朗地一笑,“我現在也餓了。小李……我有什麼忌口的沒有?還是也來份食療?”

“發物不能吃,你的食譜,我明天開始制定,”李永生轉身走向門外,“這個院子留給你們了,想做什麼都行,明天一大早我回來。”

曲婉兒卻是不想領他的人情,“小李,那你去朝陽山莊住吧。我給你房卡。”

“不用,”李永生頭也不回地走了。

“永生永生。我在文昌閣有長包房,”湯昊田追了出去。

不多時。他悻悻地回來了,“永生這小子,氣性也太大了……曲大人您原諒他這一遭。”

“真是不識好歹,”曲婉兒氣得哼一聲,“會扎個針就很了不起嗎?”

人家那還真是了不起!湯昊田最近跟李永生接觸得不少,從一開始的輕蔑、不屑、想佔便宜,到現在的佩服,過程很短,但卻是實打實的。

當然,他也不會激怒曲家人,所以只是笑着回答,“他跟朝陽山莊有齟齬,肯定不會去了,文昌閣也有點遠。”

“跟朝陽山莊有齟齬?”姜老太太輕咦了一聲,“他不是在大修堂插班嗎,怎麼會跟山莊起了齟齬?”

“這個事兒說起來,倒也不怪他,”湯昊田笑着將經過講一遍。

當然,他也指出,因為於老院長出面,後來朝陽山莊的負責人,還是被調整了。

“這傢伙真會惹是生非,”曲婉兒撇一撇嘴,不屑地哼一聲,不管怎麼說,她是死活看李永生不順眼。

“新月國的傢伙,就該好好教訓一番,”姜姨這次可不同意她的意見了,她和老姐姐一身傷,卻是拜這些傢伙所賜,而且……有太多的同袍,死在了那場戰爭中。

“哼,”曲勝男也不屑地哼一聲,不過最終,她也沒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傷患吃了早餐之後,在院子里活動一下筋骨,然後就開始琢磨,放在院子的那輛兩輪車子。

自行車的原理太好懂了,用了半個時辰,他們不但搞明白了原理,還有個侍衛,已經學會了怎麼騎這個東西。

“怪不得要賣錢,”姜姨的兒子感嘆一聲,他是今天一大早抽空來看母親的,“這個東西仿造起來,還真的不難。”

“不至於吧?”他的夫人沒啥眼力,“這個設計很精妙,不好仿製吧?”

“精妙歸精妙,但真是很容易仿製,”曲勝男做出了判斷,“這孩子還真是給我出了一個難題,小姜你也知道,工建部是真的不熟啊。”

她不但跟工建部不熟,她的老上級坤帥,跟工建部還不對眼。

姜老太太點點頭,“不過我覺得,這個東西能用在軍隊上。”

“這個倒也是,”曲勝男打了半輩子仗,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有助於快速行軍,對地形要求比較高,跟馬匹相比,各有利弊。”

“馬匹還能衝鋒呢,”曲婉兒不服氣地說一句。

曲勝男白自己的女兒一眼,“但是這是鐵傢伙,不吃草料!”

想一想之後,她做出了決定,“等過一陣好點了,去求見一下老帥,看軍需司對這個東西有興趣沒有。”

李永生是辰正才回來的,差不多九點了,稍稍準備一下,開始給三人扎針。

這一次,就連曲勝男也習慣了,非常配合李永生行針。

午初的時候,一個時辰的針灸結束,又該準備午餐了,不過曲勝男提出要求,說兩次針灸之後,體表黏黏糊糊的不舒服,能洗澡嗎?

不光是她,另兩位傷者也有這種感覺,不過她的情況嚴重一點。

李永生解釋一下,說這是排毒呢,洗澡肯定應該洗,你們若是不洗,時間長了我屋子都臭了,但是洗完之後不能見風,否則會加重病情,所以要尋個密封的地方洗。

中午吃飯的時候,曲婉兒又來了,聽說此事之後,毫不猶豫地表示,這事兒交給我好了。

她辦事也真利索,下午一個時辰的行針結束之後,她已經在附近不遠處,又租下了一套教諭的房間,距離李永生住的地方,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丈。

那教諭家裡住着四口人,用了半柱香時間就搬出去了,非常乾脆。

曲婉兒甚至連洗澡的浴桶都買上了,還是兩隻浴桶。

行完針之後,兩個老姐妹去洗澡了,年輕一點的小成,則是去教諭的澡堂洗澡去了,事實上,以他的年紀,不是特別害怕受風,要緊的是那二位。

一眨眼,又一天過去了,曲勝男來到李永生這裡的第三天,又是天降大雨。

這次的雨時間比較長,從中午下到了半夜,曲勝男坐在屋檐下,一邊喝着茶水,一邊欣賞着細密的雨絲。

一時間,她感慨莫名,“三十多年了啊,第一次有心思賞雨,真不容易啊。”

這才針灸第三天,距離治癒還差得很遠,但是跟往日相比,疼痛已經大減,這點小傷痛,她根本不會在意。

姜老太太的心情也不錯,看着房檐下的自行車,她感嘆一聲,“小李這孩子也真是的,有這麼一手好醫術,什麼錢賺不到?還搞這些玩意兒幹什麼?”

曲勝男不以為然地撇一撇嘴,“還是年輕嘛,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等再成熟一點,他就會知道,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全才。”

姜老太遲疑一下,才又問一句,“你覺得,老帥能說動軍需司嗎?”

“夠嗆,現在軍役部,可是沒多少錢,”曲勝男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打贏了衛國戰爭,一分賠償都沒撈到手,反倒是和平之後,軍需都要做加工,有些人啊……”

說到這裡她不再言語,不過可以看得出,她對某些人相當不滿。

姜老太笑一笑,“老姐姐,總是國土奪回來了,咱們的血沒有白流。”

“那本是自古以來,中土國固有領土,奪回來不是應該的嗎?”曲勝男不屑地哼一聲,“他們應該割地賠償才對,三千萬國人的鮮血啊。”

別看她現在做事穩重,年輕時候,她可是實打實的急脾氣,什麼話都敢說。

不過現在年紀大了,經歷的事兒多了,她也沒了那心氣兒,放兩句嘴炮之後,她頹然嘆口氣,“算了,都是乞骸骨的人了,操這些閑心……過兩天身體好了,去跟老帥好好說說。”

姜老太太聽到這話,身體微微僵直了一下,才扭過臉來,看着她緩緩發話,“老姐姐,我認為,你先跟這孩子商量一下,比較好。”

“嗯?”曲勝男怔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端起茶杯喝一口,才緩緩發話,“小姜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孩子托你跑的是工建部,”姜老太太很認真地回答,“你若想走老帥的門路,最好先跟他商量一下。”

曲勝男越發地愕然了,“你是說……他可能不同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