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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一陣之後,梓默真人實在忍不住了,“李小友,你的設想是極好的,我只想問一句,有實例可依嗎?”

“當然有,”李永生笑着點點頭,心說可惜不在中土國,也不在玄青位面,而是在地球界,他曾經去過一個“萬年冰洞”的地方。

萬年冰洞位於晉省,裡面常年結着冰,尤其是越到夏天,冰形成得越快。

那正是因為夏天的空氣中,經常水分含量高,而冬天大多是乾冷的。

“那在何處?”梓默真人追問一句。

李永生笑一笑,並不回答。

梓默真人見狀,心裡就有了猜測,大概是官府所掌控的某一處吧,人家對道宮遮蔽消息,也是正常的。

事實上,他做為十方叢林的都管,有些事情知其然即可,不一定非要知道其所以然,確定有實例,他就放下了心來——事事都要搞明白的話,他非得累死不可。

又聊了一陣,他沖張木子使個眼色——我跟你有話說。

“真人但講無妨,”張木子笑着發話,又看一眼李永生,“此人早晚是要入道宮的。”

梓默真人有點不高興,心說你這小娃娃真不知道好歹,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他再藏着掖着,也不是那麼回事。

於是他索性報個大料出來,“本觀陳經主擅堪輿之術,但是專精不夠,我倒是認識一人,擅長堪輿和尋寶,不過……他是子孫廟的,可用嗎?”

子孫廟的?張木子的眉頭皺一皺,“這幫傢伙可是見不得寶物,你保證他不會生出異心?”

做為發現這個地方的人,她擁有不容置疑的處置權,尤其是她想做功德的話,玄女宮都不便出面干預。

在這一點上,道宮系統非常講究自律,不像官府,一定要弄到什麼契約,才能表明這塊地是自己的,道宮中人不需要這些。

不過子孫廟的人,就有點不夠講究,他們對資源的要求極大。

打個可能不太合適的比方,如果說,上宮和十方叢林是道宮系統的官府的話,子孫廟就是家族勢力。

每一個家族,都希望自己能發揚光大,那麼對資源的渴求,就是必然的。

子孫廟也是如此。

張木子身為上宮中人,其實不怕子孫廟,但是她也不喜歡麻煩,尤其是身處玄女宮的地盤,她討厭任何不受控制的意外。

“異心肯定不會有,這一點我還是能保證的,”梓默真人笑着回答,他身為煙霞觀的都管,這一點都做不了主的話,真的是可以辭職不幹了。

然後,他斜睥李永生一眼,“既然請了子孫廟的,就不便讓陳經主得知此事了。”

這也是,陳經主擅長堪輿,都管卻將活兒交給了外人,傳出去的話,煙霞觀自己內部就要折騰了。

張木子耷拉下眼皮,不動聲色地回答,“若是能儘快做好這場功德,陳經主應該不會有得知的機會。”

不愧是上宮中人啊,梓默真人心裡默默地點個贊,年紀輕輕,竟然也看穿了我的意思。

他說得其實沒錯,陳經主的堪輿之術雖然高,但是真不如他推薦的這個人。

但是身為煙霞觀都管,不推薦本觀經主,反倒推薦子孫廟的人,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造成這樣的原因有很多,大多數情況,是因為都管和經主存在爭執。

五主排在三都之後,可是到了五主這個級別,身後有人的話,也不怕跟三都叫板。

更關鍵的是,五主就可以跟三都爭奪上升通道了,就算臨時沒資格,但是長久來看,是存在這樣的能力的。

可是上升通道就那麼多,相互之間提防,卻也難免了。

張木子猜到了這一點,所以她說——我只要功德,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怨。

只要你介紹的不是水貨,能把活幹得快點,我就能管住我的嘴巴。

但是子孫廟來人不靠譜的話,時間一長,陳經主知道了,那也不能說是我的錯。

梓默真人聽懂了她的意思,於是點點頭,“你見過來人就知道了。”

第三天,一名高階司修帶着兩個司修和三個制修,來見張木子。

來人自稱是李玉峰,來自三茅廟,三茅廟在子孫廟裡也頗有來頭,是茅山廟一系的,已經開枝散葉,遙尊茅山廟為長,但是實力跟茅山相差彷彿。

李玉峰有道宮敕牌,算是被道宮認可的,身份不存在假冒問題。

張木子有點好奇,茅山一系明明以符籙見長,這廝居然擅長的是堪輿之術,用地球界的話來講——有點非主流啊。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令她有點接受不了的是,李玉峰一來,就要求封山。

他的理由是,我堪輿的時候,動靜比較大,不願意讓外人知曉。

而且他對上宮的張上人,也沒有太多的敬意,提要求的時候的口氣,彷彿他才是上宮來人一般——要知道,梓默真人對張木子都很客氣的。

張木子有氣度,不跟他計較——只是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千萬不要得罪女人,真的!

同時她也表示,封山是不可能的,這裡不是道宮劃定的私產,煙霞觀都做不到這一點。

你盡量選在中午幹活吧——雖然熱了點,但是那時大家都懶得出門。

於是李玉峰就選在中午幹活,將符籙拋得滿山都是,乒乒乓乓的聲音不住響起。

有意思的是,他的符籙響動雖然大,造成的破壞卻不大。

張木子曾經特地觀察過,一塊岩壁,轟了幾張符籙上去,然後她上前戳一戳,發現……岩壁堅韌依舊,甚至連上面的幾叢茅草,都沒有受到破壞。

要是別人這麼做,她會上去問一問原理,但是李玉峰……去求,老娘不問你。

李永生也聽到了山那邊傳來的動靜,不過他正在忙着調解兩個打水人的爭執。

這兩位先後在一口井裡打水,轆轤放下水桶去,打上來一桶渾濁的水。

前面這位轆轤放得比較快——放得慢的話,桶沉不下去,打得水少。

後面這位不幹了,尼瑪,你這麼重重地甩下桶去,勞資打水的時候,豈不是要打上來很多泥土?

其實這種事,有辦法解決,桶上臨時綁個鐵塊,桶就能沉下去,很多人都這麼干。

但是前面這位嫌麻煩,一直都是這麼打水,結果後面的嫌水被弄渾了,要打人。

不大的事兒,關鍵是真的缺水,而且天氣太熱,大家的火氣都大。

李永生得排解,而且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他下午恐怕都不能去講故事了,又得散糖果。

沒辦法,民生的事兒就沒小事,一不小心,小事就能釀成大事。

他身為外地人,又是朝陽大修堂來的,大家都還比較認他,認為他排解這些事兒,不會摻雜個人因素,要是換個本鄉本土的,那就真不好服眾了。

所以他聽到了那些響動,也沒法做出反應。

不過第二天中午,他終於得空了,於是特地趕去看李玉峰堪輿。

李玉峰長得比較……那啥,擱在地球上算英俊,比較像瑞奇馬丁,但是可能不太符合中土國大眾的審美觀點。

馬丁同學無視了他的存在,一張一張的符籙打出去,然後拿個玉盤,不住地測算着什麼。

李永生看了一陣之後,拿根鐵棍,上前戳一戳符籙打過的地方,然後又走到李玉峰旁邊,看他畫的符籙。

李玉峰倒是沒有多少保密的意思,他着人在一處岩石上戳了三個兩尺深的洞,又埋了三張符籙進去,同時激發。

小洞沒有變大,他又拿玉盤算一算,才走了回來,看到李永生看自己的符,不屑地哼一聲,“行了,我這些門道,你不用琢磨。”

李永生抬起頭來,看他一眼,“共振原理,聲波探查?”

“啊?”李玉峰的嘴巴,頓時張得老大,愕然地看着他。

下一刻,他就激動了起來,一步邁過來,激動地攥住他的手,“兄弟,你真看得懂?”

高手的寂寞,誰能懂?李玉峰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共振,什麼叫聲波,但是只聽這名詞,他就能感覺到,對方應該知曉這個原理。

其實對於這個原理,他也是一知半解,只是憑藉經驗,感覺應該是這麼回事,沒有形成一整套的理論體系。

他沒有理論體系,李永生有啊,超聲波探傷核磁共振什麼的,在地球界又不是什麼高深學問。

然而在修者的社會,大家更注重個人的能力,科技的發展,就被壓制了。

你這符籙,其實還可以改進,李永生很想這麼說一句。

他在符籙方面的造詣,還是很強大的。

但是這個聲波探查的原理,在仙界也沒有人提出——大能們直接用神念查看了,比聲波探查還清楚,琢磨這個幹啥?

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不太懂,但是我覺得這種聲波,有傷身體,你要注意了。”

張木子在不遠處接話,“李永生的醫術,治好了曲勝男和李清明,你最好別當耳邊風。”

“這兄弟太厲害了,我知道,”李玉峰喜眉笑眼地回答,攥着李永生的手死死不放,“來,咱們交流一下,接下來怎麼探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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