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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雁九的提問,那兩位選擇了沉默。

李永生等了一等,見趙欣欣不說話,於是輕咳一聲,“他手裡有崔正鴻的把柄,想必也有齊曉哲的把柄,那麼把齊曉哲扳倒好了,拿一個郡主當墊腳石往上爬,總要付出代價的。”

雁九斜睥趙欣欣一眼,輕聲發問,“九公主也這麼認為嗎?”

趙欣欣根本不理她,還是看着迷濛的雨絲,哪怕它已經漸漸地隱入了夜色中。

遠處有下人走來,點燃了一盞盞的紗燈。

見他倆不做聲,雁九嘆口氣,“他是西南分局的,若是由他出面扳倒齊曉哲,百粵難免要亂一陣。”

身為朝安局中人,她覺得,靳司修受了齊曉哲的邀約之後,反而要掉過頭來對付齊曉哲,會有什麼不妥,反臉無情原本就是朝安局的職業技能。

但是朝安局西南分局,對百粵郡的影響並不小,這麼做會產生一系列的反應,卻是朝安局不得不考慮的。

趙欣欣終於扭過頭來,不屑地哼一聲,“我說,你做事有點誠意可以嗎?”

“誠意?”雁九傻眼了,“我如何就沒有誠意了?”

“嗤,”趙欣欣冷哼一聲,自顧自地走進了亭子,放出屏風,轉眼又走出來。

濕漉漉的道袍已被她脫掉,只穿一身勁裝,將兩條筆直修長的腿裹得緊緊的,

李永生忍不住將目光投了過去,同時出聲發話,“他不方便,你也不方便嗎?”

/雁九的嘴巴張得老大,“你是說……我去扳倒齊曉哲?”

“你不想的話,也由你,”趙欣欣波瀾不驚地回答,“反正我是惹不起你們朝安局,更無權指使你們做什麼。”

這話當然是反話,雁九聽得也明白,她沉吟片刻,終於一橫心,“我需要回去了解一下,現在並不能答應下來。”

趙欣欣並不回答她,而是在亭子里坐下,抬手倒出一杯熱茶,一邊看着茫茫的雨夜,一邊輕啜了起來。

“你去辦吧,”李永生一擺手,人也走進了亭子,“同意不同意,我們也不強求。”

雁九的嘴巴動了兩下,最終還是一拱手,轉身離開了。

亭子里,一對曾經的仙界伴侶,默默地喝着茶。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欣欣輕叱一聲,“我說,你的眼睛太不老實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同時,她將兩條腿伸得越發地直了,腳後跟虛虛地點着地面。

李永生並沒有移開目光,而是很無所謂地回答,“好看,當然就多看一看。”

“你這傢伙真是,”趙欣欣沒好氣地哼一聲,接着眼珠一轉,“雁九對你不錯,還有杜晶晶……我覺得你這傢伙,很有女人緣啊,要不要我幫你搞顆復顏丸?”

前一陣你還說自己沒有呢,李永生差點笑出聲來,他正色回答,“對男人來說,相貌真的不重要……你要覺得我該吃,那我就吃。”

趙欣欣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聲,“算了,不能讓你禍害更多的女人。”

李永生聽得一呲牙,“我禍害過誰啊?你這話說得……”

雁九辦事的速度奇快,第二天下午就再次找上了我們酒家。

她帶來了百兩靈谷,交給了李永生,“這是靳大人代林家賠償的,至於那齊曉哲,我們已經查到了他的問題……在百粵納妾並且生子,這一點足夠扳倒他了。”

李永生看一眼趙欣欣,“賠償酒家的靈谷,你收起來吧。”

“我不差這個,”九公主一擺手,淡淡地發話,“你不是急需靈谷嗎?”

李永生笑一笑,“我現在衝擊中階制修,瓶頸階段,不怎麼需要靈谷。”

“多用靈谷提升修為,”趙欣欣不容置疑地發話,“你的修為上去了,酒家的生意才能更好。”

“我說兩句題外話,”雁九忍不住了,出聲發話,“一味用靈谷提升修為,很容易造成根基不穩……可以將靈谷收起來,慢慢服用。”

“他的事不用你操心,”趙欣欣冷哼一聲,“倒是你說的百粵納妾生子,憑這一點,你覺得能扳倒一個郡務房長?”

郡務房長也是相當了不得的官職了,再往上走就是郡同知,真的不能小看,屬地娶妻生子,肯定是犯錯了,但是不太可能一擼到底——這只是悖德。

最常見的處罰,是調離降職,狠一點的則是降職之後不予分配,晾上幾年,僅此而已。

鄧蝶也在場,聞言忍不住發問,“不是有很多官員,都是因為屬地娶妻生子,被撤職查辦了嗎?”

“那只是借口,”趙欣欣對這個同門,還是相當客氣的,於是她耐心地解釋,“被撤職查辦的官員,從來沒有一個,是單純地因為娶妻生子被處理,總會有一些別的原因。”

“我勒個去的,”鄧蝶聽得目瞪口呆,“不會吧?這簡直……”

“統治的需要罷了,”趙欣欣淡淡地回答,然後瞥一眼李永生,“你不感到奇怪?”

“我很奇怪,”李永生隨口答一句,看到她似乎有點不高興,只能一攤雙手,“好吧,我好歹也在京城待了一年,對這些東西稍微有點了解。”

他當然不能說,我遭遇了靈魂碎片,信息爆炸的社會裡,想知道什麼都不難。

這個回答,倒是中規中矩,趙欣欣沒有多計較,只是又看向雁九,“這一點不夠。”

雁九一攤手,笑着發話,“若是為他生子的,是他的兒媳,這總夠了吧?”

“我艹,”“握草”,“卧槽”,李永生、趙欣欣和鄧蝶齊聲怒罵。

中土國極為看重家庭,亂、倫絕對是大罪,雖然罪不至死,但是名聲是絕對臭了,很多大家族遇到這種事,為了保全家族名聲,直接就用族規處死了。

真是想不到,堂堂的郡務房長,居然做出這種扒灰的勾當來。

雁九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朝安局窺人陰私多了去啦,更噁心的事,她也見得多了。

甚至她還有閑心解釋兩句,“原本是給他兒子說的媳婦,齊房長看到她美貌,就跟兒子說,他在郡治孤苦伶仃,女人名義上是兒媳,其實做他的妾室。”

這個解釋,李永生三人心裡還稍微舒服一點,對外人而言,這依舊是****,但是父子在之前就說好了,齊家肯定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是合理規避監察。

當然,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兒媳,這醜聞也足以扳倒齊曉哲了。

“我正考慮殺掉這不要臉的傢伙,”趙欣欣狠狠地瞪李永生一眼。

“你瞪我幹什麼?”李永生不幹了,“當初說殺他的是你,不讓殺他的也是你。”

這也真是膽大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商量殺一郡的郡務房長。

但是,真的很誇張嗎?也不看看在場的都是什麼人。

趙欣欣也冷哼一聲,“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李永生徹底地無語了,扒灰的是那廝,你跟我抒什麼情?

“如果九公主認可的話,此事我們就開始操作了,”雁九試探着發話,“大約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趙欣欣微微頷首,也懶得說什麼。

雁九告辭之前,遲疑一下,又說了一句,“那個……林家可能不會給靳大人靈谷。”

李永生笑一笑,“不給就不給吧,當初是他要代別人付的,你跟我說這個,毫無意義。”

本來嘛,你要充大頭借給別人靈谷,當時真要讓哥們兒扣了人,倒不怕林家不給靈谷。

當然,這也是朝安局想要維護自家面子,人被扣下,真的不好看。

雖然那五個托兒也是被留下的,但是其中味道,只有當事者知道,傳不出去,那就無所謂丟面子。

“這靈谷,靳大人會自己討要,不會麻煩諸位,”雁九不動聲色地發話,“只不過林家對貴酒家,似乎還有些心結。”

事實的真相是,義安林家對我們酒家早有不滿,再加上家中嫡子死在了這裡,他們離開酒家之後,竟然認為朝安局借給自家靈谷,是多此一舉!

他們認為,自己雖然打砸了酒家,但是造成的損失甚至不到百兩黃金,雙倍賠償也不過二百兩黃金,哪裡用得了千兩黃金?更別說還是以靈谷的形式賠償。

更有人說,要是朝安局那時不縮的話,兩家聯手,也未必就怕了對方——我們是被朝安局的慫包坑了!

林家也有老成持重的人,說不管怎麼講,朝安局靳大人出手,保下林家的人了——當時在現場,咱林家人也沒拒絕不是?

總之,朝安局算是江湖救急,咱林家也不能做那不講究的事兒,欠賬要認。

這話是不假,然而,林家真的不怎麼把朝安局放在眼裡,若是朝安局一個化修江湖救急了,他們可以認了,但是一個區區的高階司修,不認也就不認了。

林家不想認賬,靳大人也要把靈谷賠上,他可不想跟黃昊一樣,散出數萬兩黃金,最後還是被折磨得自殺,何苦找那個不自在?

不過他對林家,怨氣就大了——畢竟他摻乎進此事,一來是貪齊曉哲的便宜,二來也是想賣林家一個面子。

該如何找林家的麻煩,他還沒有想好,但是跟九公主和李永生歪一歪嘴,那是必須的。

李永生對真相無所謂,可是九公主真的怒了,“混蛋,竟然還敢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