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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沮喪的趙欣欣,李永生耐心地安慰,“半年時間做成這樣,很不錯了。”

沒辦法,女人都是偏感性的,他只能儘力地去開導,“現在口碑也打出去了,至於說人氣,就只能慢慢來了……那些百年老字號、千年老字號,也都是一點一點做起來的。”

趙欣欣嘿然不語,好半天才嘆口氣,“御林內衛那事,真的是麻煩你了。”

濱北雙毒沒有插手那件事,但是前前後後的因果,肯定看清楚了,麻煩的不僅僅是御林內衛,還有天家使者。

“順手的忙而已,”李永生不以為意地回答,“來的天使是御馬監的,你知道,我給寧致遠治過傷,恰巧這次來的人,我還見過幾面。”

趙欣欣沒有接話,只是又重重地嘆口氣,顯然也有點煩惱自己的處境。

李永生見她不開心,出聲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回來了?不用參加九天玄女的壽誕慶典嗎?”

“我從來不參加,”趙欣欣很隨意地搖搖頭,看到他愕然的眼神,她才又解釋一句,“我父王生辰是二月十六,每年我都要去為他賀壽。”

不參加也好,李永生並不認為,九天玄女娘娘有多麼了不起,無非是活得夠久罷了,在仙界,像她那樣的,李某人一個人能打三個。

不過聽到這話,他還是一驚,“你是說,今年也要進京賀壽?”

這裡的兇險都這麼大,進了順天府,那豈不是更危險?

“我父王的封地在大名府,”趙欣欣皺着眉頭回答,她的目光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未得到敕牌之前,年年去賀壽,今年也是必然的。”

她擁有玄女宮的牒牌,但那只是道童的身份,只有晉階司修獲得敕牌,才能算真正的道宮修者。

“那我跟你一起去,”李永生很乾脆地表示,“我不跟你同行,就暗中保護你。”

“暗中保護?”趙欣欣訝然地看他一眼,“我的兩名護衛會隨行,葉真人也會隨行,你還是留下來,跟林二一起,把酒家看好才是。”

“葉真人也跟你一起去大名府?”李永生再次愕然,“她也不用參加玄女娘娘壽誕?”

趙欣欣微微頷首,“她在北方有要事辦理,正好能跟我一起往返。”

“那她中途豈不是要離開?”李永生振振有詞地發話,“那我必須跟着去了。”

“跟着去也不是不行,但是為什麼要偷偷摸摸?”趙欣欣側過頭來看他,猛然間,兩朵紅暈,漫上了她的雙頰,“你是怕我父王小看你的身份?”

你不要感覺那麼好行不行?李永生無奈地一翻白眼,你父王要是真知道我的身份,起碼遠出一千里來迎接我。

趙欣欣等了等,見他不回答,才又發話,“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可以當做我的扈從。”

你這也……李永生簡直是無語了,就算你是我上一世的伴侶,我欠你一次驚心動魄、上躥下跳的追求,你也不要感覺這麼好行不行?

事實上,他之所以暗中保護她,是因為他也受到了野祀的注意,他不想危及她的安全。

兩人都是野祀的目標,湊在一起出發,那簡直是吸引仇恨的活靶子。

但是這話,他還不能明說,否則難免會讓她擔心——也許她未必會太擔心,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再給她增加壓力。

可是她居然……如此地自我感覺良好,真是個蠢女人。

念及此處,李永生頹然地點點頭,“扈從就免了,算了,我幫你看着酒家吧。”

“嗯,”趙欣欣點點頭,下一刻,她猛地一揚眉毛,又斜睥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發話,“你發個誓,你要是私下偷偷保護我,就、就……就永遠失去……失去追求我的資格。”

“這個,”李永生摸一摸下巴,哭笑不得地發話,“發誓就不用了吧?我從來說話算話。”

“你騙我次數還少了?”趙欣欣沒好氣白他一眼。

緊接着,她再次一揚眉毛,“你不會是……怕野祀盯上你了,殃及我吧?”

你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一刻,李永生有點想哭,智商終於有所提高啊。

不等他說話,趙欣欣就笑了起來,“二月十五是九天玄女壽誕,對野祀來說,那也是仙誕之日……他們修香火願力的,更看重這個節日。”

咳咳,我倒是忘了這個碴兒,李永生心裡有點尷尬,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你想多了,我就是覺得……酒家好好抓一抓的話,沒準銷售量能有個提高,我要利用好壽誕這個慶典。”

這純粹是胡說八道,他想的是,不管野祀跟來的可能性大不大,他都要暗中保護了,既然永馨不喜,那他也不用跟她明言,直接躲在暗處就是了,省去多少麻煩。

趙欣欣默默地看着他,半天都不說話。

最後,她還是嘆口氣,“算了,由你吧,不過既然是暗中保護,每天最少傳音海螺通話一次,省得你迷路,你看可好?”

我怎麼可能迷路?李永生再次啼笑皆非,“換成早晚各一次吧?這叫早請示晚彙報。”

趙欣欣瞬間就重重點頭,毫不猶豫地回答,“那就兩次,這可是你自己承諾的。”

好像……把自己套進去了?李永生猛地反應過來,若是早晚各彙報一次的話,他恐怕是抽不出來時間,偷偷去育種基地見同窗了。

可能這才是她的初衷吧?他細細地看她一眼,你是不是猜到了,我半路可能開小差?

趙欣欣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看着遠處的天空,“嗯,好像又要下雨了。”

她的心情,好像變好了?李永生忍不住沉吟一下,莫非我又上當了?

雖說前世曾經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他覺得自己的智商,也超過了她,但是必須承認的是,有時候,他還真的揣摩不對她的心思。

要不有那麼一句話呢?女人的心思男人你別猜,猜了也白猜……

又過兩天,趙欣欣將酒家打理了一番之後,帶着濱北雙毒、葉真人一起上路了,再加上她的隨從,一共用了兩輛馬車,還有八匹馬。

李永生站在小院的門口,目送她們一行人離開。

他沒有馬上走,而是當天晚上,請了張木子騎馬追上去——她在我們酒家的存在感不強,一時不見了,別人也發現不了。

張木子也沒有推辭,她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李永生的心思,就在九公主身上了,想一想上次她曾經被李永生甩脫,那麼,與其費盡心機地盯着他,不如盯緊了他在意的人。

李永生是第三天晚上走的,臨走之前,他還叮囑了林二:這次我離開之後,你若好好表現的話,我考慮減你一年的僕役時間,你自己掂量吧。

二長老聞言大喜,忙不迭地表示,酒家這裡的經營我雖然不懂,但威懾宵小就交給我了。

為仆二十年和為仆十九年,雖然只差一年,但是既然能減一次,就有減第二次的可能。

當然,他的心裡,多少也有點遺憾,當初談做僕役的時候,是十年十年地談,現在卻是一年一年地減,真是令人唏噓……

李永生因為要掩人耳目,所以出發得晚了三天,只能奮起直追,當他路過育種基地的時候,曾經有一點點猶豫,但也僅僅是那麼一點點,然後就繼續追趕大部隊。

疾行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的午夜,他追上了張木子——其實是她在有意等他,要不然哪裡可能這麼快追得上?

事實上,前方的九公主,也有意將速度放得極慢,有意等後面的人。

又過一天,他終於追上了九公主,雙方保持着三十里地的距離——這也是傳音海螺的極限距離了,遇到山峰什麼的,二十里都不保險。

聽到李永生從海螺里傳來的聲音,趙欣欣肯定不可能問他,你為什麼這麼晚來——要掩人耳目,這是出行前大家都商量好了的。

她只是淡淡地表示,“那麼從明天開始,你可以履行諾言了。”

這就是說,接下來,你該早請示晚彙報了。

李永生猶豫一下,乾咳一聲,“接下來兩天,能不能走得慢一點?我的馬有點累了……”

他和張木子都是一人雙馬,但是他出發晚了三天,用了兩天時間就追了上來,就算雙馬換騎,也累得夠嗆,必須養一養馬力了……

旅途的開始不算太順利,但是接下來就順利很多了,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僅僅用了十五天,一行人就穿過了三湘郡、博靈郡和豫州郡,在二月七日,來到了幽州郡大名府。

英王府在大名府城的城郊,城內也有英王府,但那是交際應酬的地方,城外的英王莊園,才是英王最常棲身的地方。

尤其是在今上登基之後,英王很少在府城裡現身,這也是為了避嫌,防止別人說他結交地方官員,心懷不軌。

趙欣欣帶着濱北雙毒,直奔城郊的英王府,葉真人坐在另一輛馬車上,停在一片小樹林中,沒有跟過去——這點距離,小趙不會有危險的。

英王府是不能隨便跟四大宮聯繫的,但是對葉真人來說,王府請她進去,她也不會進——親王又怎麼樣?照樣是哭着喊着想把子弟送進道宮,她討厭那種麻煩!

而李永生和張木子,又停在距離葉真人十餘里外的一處山坡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