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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木子發飆,高大老者卻不敢發怒,然而,這不是因為對方是北極宮人的緣故。

濱北雙毒橫行中土多年,手下也沒少了道宮弟子的性命。

關鍵是,老供奉說的這個笑話,是北極宮不能忍的,堂堂的瘸真君,成了缺大德,換給四大宮哪個宮,也不能忍。

這笑話不是第一天講出來的,沒錯,這是個老梗,但是敢這麼說的人,只有真君,北極宮三宮主因為此事,誅殺過起碼六個真人——其中有三個是道宮中人。

北極宮三宮主喜歡二宮主,這不是秘密,怎奈落花有情流水無意,還有傳言說,瘸真君為了讓她死心,才會在證真的時候,放棄了重塑肢體的機會。

而眼前這小姑娘的師尊,就是三宮主!

高大老者的嘴角抽動一下,很無奈地發話,“這個……我真的沒笑,你認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就是這樣啊。”

老嫗火了,不答應了,這尼瑪不是欺負老實人嗎?“他笑一笑不行嗎?你個小小司修……”

“行了行了,”高大老者趕忙哄她,“這是三宮主的弟子,無心真君笑得,咱們笑不得。”

他這話也是帶刺,心裡不高興,難免帶出情緒來。

張木子也知道,自己發作得有點沒道理,所以冷冷一哼,“他笑得?嘿,走着瞧。”

無心真君搞出的這一幕,讓大家都有點尷尬,不過真君就是這個位面最頂端的存在了,喜怒由心,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只要不是太過分,誰能計較?

真君之間開點玩笑,不是很正常嗎?

只是其他人,沒資格參與到這個玩笑里罷了。

很快地,英王就最先調整過來了情緒,“小李,第二策,真的不方便說一說?”

“真不方便,”李永生搖搖頭,看到趙欣欣哀求的眼神,心裡一軟,“殿下,恕我直言,以你現在的情況,應該先考慮其他方面的問題。”

都要被別人虐成狗了,你跟我討論朝代的興衰之道,想得有點多了吧?

英王怔了一怔,然後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那我跟你談……我現在的情況?你確定可以跟我討論?”

這還擊也是很凌厲的,你有資格跟我說這個嗎?

李永生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辦事總要分個輕重緩急,殿下是天縱奇才,但做事也未必能面面俱到,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能再考慮其他……我這話是不是有點冒昧?”

豈止是有點冒昧?你簡直是冒犯了!英王也不想跟他多計較,“那行吧,回頭再說第二策,永馨,幫我送一下他。”

我不跟你談了,走人吧你!果然是親王的范兒。

不過他稱呼趙欣欣,用的還是小名,李永生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也就懶得跟他計較。

趙欣欣默默地站起身,將他和張木子送出去,走了好遠之後,才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道父王來此。”

李永生早就將這些事丟到了腦後,聞言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任永馨回來。”

趙欣欣的頭刷地就扭了過來,看了他半天,才出聲發問,“你若知道呢?”

“就算知道,我也會來啊,”李永生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等的是你,她只是過客。”

過客也值得你送靈谷嗎?趙欣欣很想問這麼一句,不過最終還是揚一揚眉毛,“你覺得我父王,會不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天家?”

這問題……真的好讓人蛋疼啊,李永生的嘴角抽動一下,“今上已經登基了。”

“好了,我就隨便問一問,”趙欣欣雖然年紀不大,也是驕縱出來的,但終究是天家血脈,平日里的言傳身教不少,自然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說的。

李永生見她意興索然,少不得說起了別的話題,“這無心真君是何處的供奉?”

“天機殿的供奉,”張木子咬牙切齒地發話,“我看他是太平日子過久了。”

李永生的眉頭一揚,他也有類似的猜測,但是這種時候,天機殿的供奉,居然跟英王混在一起,實在令人有點不解——難道這就是英王的底氣?

趙欣欣卻是情緒好了一點,“真君是太爺爺請來的,原本是因果殿副殿主,後來沉迷於天機之道,去天機殿做了供奉。”

因果殿副殿主?那這廝的戰力,想必也不弱,李永生沉吟一下,還是問出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他是支持英王殿下的?”

“真君號無心,”趙欣欣揚一揚眉頭,略帶一點無奈地發話,“只管庇護國朝,也無意朝爭,他跟父王接觸,是不怕人非議……大約也僅此而已。”

他們說話的時候,無心真君又出現在了英王身邊,似笑非笑地發話,“你家的九女,卻是福緣不淺……不過她竟然想你去爭那個位子,好奇怪。”

“小孩子家家的,懂個什麼?”英王苦笑一聲,又嘆一口氣,“我可不敢有其他的念頭,只求我這一支,能順順利利傳下去,不過眼下看來,也有些難度……皇侄兒有點狠啊。”

你真的不想嗎?那你又何必學什麼治世?無心真君淡淡地看他一眼,“不若我跟今上說一聲,放你一馬?”

“真君你饒了我吧,”英王苦笑一聲,“若是讓他知道,我請得動真君求情,就算眼下過關,早晚也是個橫死,不如逆來順受。”

無心真君冷冷一哼,“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死心,那也由你。”

在他看來,真君的求情,定然是管用的,但是對於英王來說,也是一種約束,起碼他真要謀奪大寶,那就相當於讓真君食言,後果可想而知。

面對這樣的邏輯,英王也只能苦笑,他還能做什麼?

畢竟無心真君是天機殿的力量,不是他自行籠絡的真君,此番人家前來,也是在玄女娘娘壽誕期間,關注玄天觀,而不是看他英王的面子。

所以有些話,他是沒辦法說得太透徹的,要不說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大人物也有大人物的無奈……

李永生跟趙欣欣,也沒有共處了多長時間。

不過因為無心真君的出現,九公主明顯不再跟任永馨計較——這並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她更在意的是,“我請你請不來,倒是要跟寧致遠一起來?”

“我是以醫生身份來的,”李永生耐心地解釋,然後他才又想起一件事情來,“奇怪,寧致遠說英王有恙,我剛才也沒看出來啊。”

“我也沒聽說父王有恙,”趙欣欣先是一愣,然後苦笑一聲,“你說這個寧致遠,是不是在壞我父王?意思是說他傷病在身,永遠都不配執掌大寶?”

李永生撓一撓頭,心說我怎麼會知道?不過他倒是有別的猜測,“也許是你父王選了自污……我發現擅長自污的人很多啊。”

張木子默默地聽他倆說了半天,現在實在忍不住了,“我說,這紅塵中的事情,有你倆說的這麼複雜嗎?”

趙欣欣輕笑一聲,感觸頗深地嘆口氣,“道宮就強出很多嗎?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中午時分,九公主去跟英王匯合了,她對吳小女,沒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

吳小女看着她離開,似乎想問點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出聲——李永生距離她,已經很遠了,眼下雙方能相處甚得,真的很不容易,至於趙欣欣,就離她太遠了。

任永馨對趙欣欣的離開,明顯地鬆了一口氣,還盛情邀請張木子三人,同任家人共進午餐。

表面上看,這是北極宮的准弟子,對同門的前輩表示敬意。

午餐是選了玄天觀外院的一間雅舍,差不多有百平米的方圓,擺了六桌,大部分都是任家子弟。

任家的規矩比較嚴,上首一桌,就是任進他們陪着張木子,不過又多了一個規劃司的副司長,也是剛剛升上來的,任進的堂弟。

吃飯的時候,有任家子弟上來敬酒,主要敬的是張木子,都是畢恭畢敬。

張木子其實並不喜歡這種場面,不過既然來了,也沒辦法。

大約吃了半個時辰,大家就散去了,本來是各自離開,但是任進的夫人聽說,張木子目前在吳小女的家裡落腳,就囑咐自家的馬車,將人送過去。

同行的是永馨三姐妹,很顯然,任家很想維繫好這一層關係。

馬車行在路上,永玢興奮地纏着李永生,要他教自己怎麼服食靈谷——這一袋五兩的靈谷,此刻就拴在她的腰上。

其他人並沒有說話,李永生看着她躍躍欲試的樣子,真是不想打擊她的情緒,莫非你還以為,這五兩靈谷真的都歸你了?

別逗了,地球界孩子們的壓歲錢,一般來說,都不是能完全歸自己支配的!

不過此刻,沒有人提醒永玢這一點。

李永生猛然興起了促狹之心,“若是族裡要代你保管這靈谷,永玢你怎麼辦?”

永玢頓時就呆住了,想了半天之後,委委屈屈地解下了腰間的袋子,“永生哥,還是你幫我保管好了。”

李永生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任家也是一樣的嘛。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聲就戛然而止,只聽得任永馨輕聲發話,“那永馨就得時不時去見你,服用靈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