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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到現在,很有點戲劇性,不過胡珩知道,丁青瑤丁經主,對這件事心裡也有數。

撇開此事中的各種因素不提,對丁家而言,撤狀子未必是必須的。

胡珩見李永生難纏,也不跟他多說了,臉一沉,對着鄧蝶發話,“去把趙欣欣喊來。”

不多時,九公主從小院的後門走了進來。

她身着常服勁裝,修長的雙腿襯得她英氣逼人,抬手一拱,“見過胡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胡珩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趙師妹,一向少見,自那回天極峰一遇,已經兩年未見。”

趙欣欣根本不記得見過他,不過她當然不好這麼說,只是微微一笑,“胡大人勇猛精進,修為日見不凡,可喜可賀。”

這是標準的客套話,年輕修者的修為,肯定是要精進的,怎麼說都不錯,但是也可以理解為:你這個人,我根本就不熟就像地球界的“久仰久仰”一般。

得,這位估計不記得我了,胡珩有點小失落,他的俊美,在玄女宮也是有名的,很多女弟子認識他,他卻不認識人家。

這次倒是相反了,他識得大名鼎鼎的趙欣欣,人家卻不認識他。

胡珩有點意興索然,不過他還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師妹離開之後,我給酒家引薦了一個人,原本是想襄助師妹一把,不成想所薦非人,煞是慚愧……我前來領人,順便賠償師妹的損失。”

“都是同門,賠償之類的話,就免了吧,”趙欣欣擺一擺手,淡淡地發話,“胡大人本是好意,這筆賬怎麼也算不到你頭上。”

胡珩見她話裡有話,有意排斥自己介入,索性直接點明了,“我想把人領走,此人另有干礙……趙師妹可否給我一個面子?”

“嗯?”趙欣欣冷冷地看李永生一眼,“你怎麼沒有答應我同門的要求?”

“那人已經關了九天了,連梅雨季節都等來了,”李永生伸出手來,感受一下細密的雨絲,又抬眼去看天,“我都說了,昨天是最後期限,今天一大早送的官,結果胡道友此刻出現。”

“送官了?”趙欣欣的眉頭一皺,“那你能不能撤了狀子?”

“官府的事兒,怎麼可能這麼開玩笑?九公主你該知道,官府是最重規矩的,”李永生搖搖頭,“而且他是主犯……沒了主犯,這狀子還怎麼遞?”

確實是這樣,若沒有賬房的配合,其他小二怎麼可能貪墨了酒家的銀錢?

趙欣欣衝著胡珩一攤手,無奈地發話,“這就沒辦法了,李永生是掌柜,他都這麼說了,看來是幫不上胡大人的忙了。”

“趙師妹,”胡珩眉頭輕蹙,眼神也有些怪怪的,“你才是我們酒家的東家,對吧?”

“我的產業很多,不可能親自過問每一個產業,我必須仰仗下面的掌柜,還請胡大人理解,”趙欣欣正色回答,“李掌柜是我非常信賴的,我們酒家的事,是他在做主。”

胡珩碰了一個軟釘子,他是真的不想跟李永生談,“趙師妹,看在同門的份上……”

“我已經看在同門的份上了,我剛才在修鍊,特意出來的,”趙欣欣很乾脆地表態,“你也看到了,我希望撤狀子,但是你來得晚了,你這麼不給我的掌柜面子,你要我怎麼幫你?”

“我……”胡珩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趙師妹,他只是你的下人,我何須給他面子?”

“我糾正你兩個看法,第一,他不是我的下人,他是合作者,”趙欣欣豎起一根蔥蔥玉指,接着又豎起第二根,“第二,就算是下人,我既然着他負責,當然要信任他。”

“否則我其他的產業就不好管理了,你明白了嗎?”

胡珩氣得臉都青了,他側頭看一眼李永生,“你給句痛快話,肯不肯撤狀子?”

李永生白他一眼,轉身看向自己的校友,笑着一拱手,“劉學長,今天我破個例,給你個面子,你這邊的狀子我撤了……你看到了吧,玄女宮的壓力,我都不給面子的。”

你豈止是不給面子,簡直是當面打臉啊!

劉學長等人,一直在旁邊旁聽,連插話的膽子都沒有,朱雀城裡,誰敢惹玄女宮的弟子?

耳聽得李掌柜拒絕了玄女宮的請求,他們心裡都絕望了,但是哪曾想到,人家一轉身過來,直接宣布撤掉這邊的狀子。

劉學長愣住了,小二家屬愣住了,胡珩愣住了,連鄧蝶都愣住了。

學長最先反應了過來,笑着一拱手,“這個……多謝了,永生,這份情誼我記住了。”

不管怎麼說,先敲定了撤狀子。

胡珩卻是勃然大怒,“李掌柜,你這是有意跟我玄女宮作對了?”

李永生不屑地一笑,“憑你也能代表玄女宮?真是好大的臉!”

“夠膽你就再說一遍!”胡珩鐵青着臉,往前邁了一步,感覺馬上就要出手的樣子。

“咳咳,”濱北雙毒中的高大老者輕咳兩聲,“我家東主,可也是玄女宮弟子。”

胡珩頓時為之語塞,怔了一怔之後,轉身就向外走去,“姓李的,你最好自己掂量一下,配不配跟隱世家族作對!”

他走得並不快,一路走,一路就等着李永生跟過來賠不是那可是隱世家族啊,你知道自己是在跟誰為敵嗎?

遺憾的是,李永生還真沒追上來,他就那麼一步步走出了小院。

甚至連鄧蝶都沒追上來!

胡珩狠狠地一攥雙手,心裡暗暗地發狠:你先得意着,咱們走着瞧!

鄧蝶倒是想追上來的,因為她覺得,這件事里,她起了很不好的作用。

引薦失誤了,平時也失察了,更要命的是,她在通知胡珩儘快前來的時候,也做錯了。

這兩方,她哪一方也惹不起,眼見胡師兄憤然離開,她就想跟上去解釋一下。

一直冷眼旁觀的張木子,抬手拽住了她,“你要幹什麼?”

鄧蝶忙不迭地回答,“我要跟他解釋一下啊。”

“出去之後,你就不要想再回來了,”張木子放開了手,淡淡地發話,“如果不是特別蠢的話,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鄧蝶愣了一愣,好半天之後,緩緩地蹲了下來,蹲在細密如絲的梅雨中……

李永生則是看向了自己的學長,“走吧,跟我去捕房走一趟……”

撤狀子其實是很簡單的,官府不鼓勵人打官司,被告少一個就是一個,倒是捕房的人有點不開心,少了一個被告,就少了一份錢財,不過只撤一個人的話,問題也不是很大。

小二家裡人的要求不高,所以訴狀也不需要改,只需要補上一份和解書被告還是這麼多,但是其中一個被告,獲得了原告的諒解,這個人不需要判罰了。

相當於還是少了一個被告,雙方能夠私了,也代表了官府在和解上已經下了功夫。

不過這個手續,也不是說辦就能辦的,大約明天這個時候,才會走完所有流程。

當天晚上,小二家人選了一個酒家宴請眾人。

他們肯定不會選我們酒家,貴是一方面,主要是沒臉在那裡請客。

李永生不想去,但是同年一定要他賞臉,他也只能走一趟,不過他只干喝了三杯酒,一口菜都沒吃,就離開了。

因為要防備人暗算,趙欣欣派了濱北雙毒中的高大老者隨行她知道李永生不怕那個初階化修,但是……這不是要做戲嗎?

而且沒誰規定,暗算人只許用一個化修,萬一丁朝暉又找了兩個幫手呢?

當然,在朱雀城裡,這種喪心病狂的暗算,基本上不可能發生,但是趙欣欣還是堅持這麼做。

事實證明,她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在回去的路上,李永生明顯地感受到了些許殺意。

不過其時天尚未黑,他和高大老者在一起,那殺意若即若離,始終離得很遠,直到他回到酒家。

第三天上午,李永生正在聚靈陣里修鍊,老嫗匆匆走了過來,“李掌柜,你的那個同年來了,雙腿被打斷。”

李永生聞言,頓時勃然大怒,站起身就走了出去,“要緊嗎?”

劉學長被打得開放性骨折,白生生的骨頭茬子都刺出了皮肉,若是沒有好葯的話,極有可能落下毛病。

李永生來到小院的時候,趙欣欣已經來了,正在問情況。

劉學長有點義憤填膺,他昨天陪着小二的家人,保出了那名小二,因為天色已晚,決定今天動身。

結果才一出朱雀城,路邊躥出一名蒙面男子,司修的修為,抬手就將他打倒,然後冷笑着打斷了他的雙腿,“再讓你多事,你那同年不是會治傷嗎?”

劉學長一聽,就知道自己受了無妄之災,忍不住回答,“他願意撤訴,是我們的同窗情誼,你卻來找我麻煩,好沒道理!”

因為他走在大路上,路邊人來人往,他賭對方不敢殺害自己。

“拳頭大的就是道理,”司修冷笑一聲,從路邊躥走了,“回去告訴你的同年,他若不識趣,便也是這下場!”

劉學長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李永生,因為他知道,對方就是想激怒李永生,可是有了這句話,他不得不攔了一輛馬車,回城來到了我們酒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