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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對黃永超,確實有怨念,御馬監既然出產戰馬,自然有人求上門去,希望能多得到一些好馬。

事實上,御馬監的戰馬,並不僅僅供應軍隊,比如說宗正院、親王府、朝安局之類的地方,都可以通過法定程序,找他們要好馬。

甚至內閣里的官員,也能到御馬監求馬,這些戰馬,相當於是皇家給出的一些福利。

舉個例子,內閣大臣出行,拉車的馬匹肯定不能差了,這涉及到官府的顏面,幾匹駑馬拉車的話,還不夠人笑話的。

不過這些人來御馬監求馬,也得端正態度,不能因為走了程序,就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架勢——惹得御馬監不高興了,拖延幾個月給付馬匹,那都是正常的。

甚至還有拖延好幾年,都不肯給付馬匹的例子。

所以有些人,索性就專心經營御馬監的門路,成為了中間的掮客。

然而,一旦成了掮客,就有人比較有理想,嘗試為軍隊運作馬匹。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軍隊的戰馬分配,御馬監說了不算,他們只能將戰馬賣給軍需司,然後由軍需司做出分配,這是雙方的職能確定的。

按說這樣的運作,其實是比較合理的,符合制衡的原則,御馬監既然負責養馬,就不能再負責分配,負責既當運動員又當裁判員,容易導致權力失衡。

但是奧斯卡並不這麼看,他當然知道,御馬監為何不能分配軍隊里的馬匹,可是同時,他認為這分配的權力,完全交給軍需司,也不合適。

跟太監主導的內廷相比,軍需司對天家的忠誠度,肯定要略有不如,而天家對軍需司,也不能完全放棄監管。

正是因為如此,御馬監才有了對軍馬的調查和建議權,奧斯卡就負責這一塊。

他已經多次建議軍需司,哪裡需要戰馬了——這裡面,肯定有戰馬掮客的緣故,但是同時,他四處出使,也確實掌握了一些詳細的信息。

不過令他惱火的是,軍需司的黃永超,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甚至曾經對軍馬掮客說過:讓那些沒卵子的貨干預軍隊事宜,這是亂政!

若軍需司僅僅是因為花了錢,就要掌握分配戰馬的權力,奧斯卡還不會太生氣,但是敢說這是亂政,他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此前因為陳布達和寧致遠的衝突,御馬監曾經暫緩供應了不少軍馬,黃永超也屢次來御馬監催討過——那個時候,黃司長的態度還是比較客氣的。

等到恢復戰馬供應之後,奧斯卡就認為,你該知道我御馬監的不好惹了,我們提的建議,你們應該多考慮一些才好。

然而,一旦恢復供應軍馬,黃永超也恢復了原來的態度——堅決不聽御馬監的。

奧斯卡也火了,就跟寧致遠說,他們這麼無視咱們內廷,不合適啊。

寧致遠想得比較多,說李清明才就任軍役部長,現在局勢很複雜,咱不能給他拆台。

要不說寧御馬就是寧御馬,考慮問題是從全局方面想的,比奧斯卡高明很多。

不過奧斯卡還是不服氣:他們分明是在藉著時局,增加軍需司的權限,最終目的,肯定是擺脫咱們御馬監的監管——真真是其心可誅!

寧致遠一聽,這話也對啊,值此非常時刻,你軍需司一點都不考慮御馬監的建議,非要一意孤行,這可不合適,遇到這種事情,不是應該雙方同舟共濟的嗎?

軍需司一定要擺脫內廷的影響,這並不是好事。

然而,就算御馬監有再多的不滿,這種時候也只能忍了——兌帥和坎帥的倒台,已經令軍隊系統一團糟了,再得罪新上任的李清明,那可真是玩火了。

就在這樣的時候,李永生前來御馬監,為博靈郡活動戰馬。

寧致遠見李永生的目的之一,是要試探一下,英王是否有借用外國勢力的想法,但是合理地利用機會,達到一箭雙鵰甚至一箭三雕的目的,也是一個上位者必須掌握的技巧。

所以他見過李永生之後,就跟奧斯卡打個招呼:李永生來為博靈郡要戰馬了,我讓他去找你,那個……他跟李清明關係不錯,你懂的。

奧斯卡簡直太懂了,所以他熱情洋溢地接待了李永生,二話不說就答應多撥一萬匹戰馬,在收到一百兩黃金之後,他又大方地許了五千匹戰馬。

要不是有這一層因素,他也不會這麼爽快——沒錯,他和寧致遠都跟李永生關係不錯,可是官府里有些忙,不是說幫就要幫的。

現在黃永超頂了李永生,御馬監就好為難軍需司了——李清明你生氣也沒用,我們這是在幫李永生出頭,有本事你就去對你的恩人呲牙咧嘴。

奧斯卡一直覺得,自己這邊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哪曾想卻被李永生看破了?

所幸的是,看破歸看破,李永生還是得承擔起這個“衝冠一怒”的角色。

事實上,李永生並不介意自己被利用,他在意的是,“內廷一味地跟軍方爭奪權力,你考慮過沒有……會不會因此而降低軍方的效率?內訌這種東西,其實挺可怕的。”

奧斯卡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我們做得還不夠,兌帥和坎帥出事……證明軍方這幫人,遠不如內廷可靠,加強監管是必須的。”

王志雲在一邊聽着,汗都快下來了,這二位說的這些話……真是恐怖啊。

李永生也不能駁斥奧斯卡的話,事實上這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寧致遠、奧斯卡、李清明和黃永超,都有他們的立場,然後就有不同的選擇,這實在再正常不過了。

他並不知道,李清明其實也對黃永超有些不滿。

總之,官府里的事情,並不是能依靠簡單的對錯來判斷,李永生自認,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信息量,也給不出完美的解決方式。

所以他也只能採用最簡單的法子了,屁股坐在哪裡,就怎麼做事,“那奧公公是打算給我這個面子了嗎?”

“面子我當然會給了,”奧斯卡微笑着回答,“不過這是你和我的事,李部長那裡,還要你去解釋了。”

李永生笑着點點頭,“當然是你和我的事,我仗着寧公公的名頭壓你的……當然,寧公公肯定是不知情的。”

寧致遠不知情才怪!不過他既然想達到目的,就得有相應的覺悟,該背鍋的時候得背鍋。

只想享受成果而不想背鍋,那是不可能的!

僅僅背鍋,當然還是不夠,李永生摸出一塊玉符來遞給奧斯卡,笑着發話,“奧公公,這是撼神符,一點小心意,莫要見外。”

奧斯卡本來是想接這一塊玉符的,但是聽說“撼神符”三個字,嚇得頓時縮回手去,駭然發話,“這是可以抵擋紅蓮業火,那誰……真君都稱讚的撼神符?”

英王在壽誕上遇刺的時候,李永生和寧致遠是坐在一張桌子上的,撼神符的威名,就連奧公公也聽說了。

當然,“無心真君”這四個字,可是不能亂說,容易被真君感應到。

李永生笑着點點頭,“看來不需要我教你怎麼用了。”

“開什麼玩笑,”奧斯卡嚇得連連擺手,“這種貴重東西,我怎麼能收?”

雖然他是利用李永生敲打軍需司,但是博靈郡確實得了好處,所以他並不介意收點禮物。

然而,撼神符這東西,實在有點逆天,他不敢收這種燙手貨——哪怕他真的很想要。

李永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將撼神符塞進對方手裡,“不過是用來防身罷了,奧公公在御馬監的作用重大,別人替代不了,值此非常時期,當然要防宵小暗算。”

奧斯卡推脫一下,還是收下了玉符,笑着表示,“永生你放心好了,姓黃的要是膽敢不給足博靈郡五千匹戰馬,軍需司的戰馬供應,就別想順溜!”

李永生笑着一拱手,“那就拜託奧公公了。”

“得,你也別跟我客氣了,我是真的稱不起‘公公’二字,”奧斯卡笑着擺一擺手,“直呼我的名字就行了。”

“奧大人這不是開玩笑嗎?”李永生笑着搖搖頭,“我也知道你事務繁忙,就不多打擾了。”

奧斯卡沉吟一下發話,“永生,你這幾天不着急走吧?”

“休假呢,倒也沒什麼事,”李永生笑着回答,“奧大人有什麼諭令?”

“諭令?我說,咱不帶這麼埋汰人的,”奧斯卡又笑,“回頭吧,我聯繫你。”

王志雲直到走出御馬監,才回過神來,他沖李永生一拱手,“真是……讓你破費了,這撼神符不好買到吧?”

他聽得清楚,奧斯卡可是說了,這東西連真君都稱讚。

“肯定買不到,”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回答,“不過這跟你無關,是我的人情。”

“你這麼說,簡直讓我沒臉見人了,”王志雲苦笑一聲,“我能做點什麼呢?”

經過這些天的熏陶,軍役使大人總算明白,什麼才叫講究了,他當然不能占李永生便宜。

然而,李永生卻是很無所謂地一擺手,“你把你的事情做好,保證博靈郡的生靈不受塗炭,就算回報我了。”

王志雲才待說些什麼,前方匆匆走過一個人來,“哎呀,李大師您可算出來了。”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