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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真人愣了好一陣,才下意識地問一句,“我家主事?”

“那是,”丁青蓮點點頭,很乾脆地表示,“必須的,咱西北人的事兒,不讓東北人摻乎。”

“想打架是不是?”公孫未明的臉黑了下來,“找個山頭做一場?”

“切,怕你?”丁青蓮不屑地冷哼一聲,“私人切磋,完事兒就完了……敢不敢?”

“問我敢不敢?”公孫未明氣得笑了,“生死斗吧,你行嗎?”

話趕話,就是沒好話,瞬間就飆到生死鬥了。

但是不平真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於是大聲發話,“兩位準證,玩笑開一開就行了……李大師出手,手手吉利,你們非要生死斗,豈不是要壞我二郎廟的運道?”

二郎廟前一陣,是真的不順,真君的跨境之緣沒有結下不說,主持也重傷了,為了防公孫家遷怒,還把醫主派了出去,當時廟裡真的是一片慘淡。

可是李永生來了之後,二郎廟是好消息一個接着一個,先是二郎神眼可以修復,緊接着朱主持有恢復的可能,再接着……連雲滄海的老傷,都有治癒的跡象。

什麼叫運道?這就叫運道啊,誰敢胡亂壞別人運道,那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二郎廟的實力不如丁家,也不如公孫家,但是做為一個能立得住的子孫廟,誰敢小看?

“呵呵,”公孫未明不以為然地輕笑一聲。

“咳咳,”丁青蓮乾咳兩聲。

“我對本源的掌握,你們學不來的,”李永生出聲解釋了,“不是不肯教,而是我學的不是法門。”

不是法門?丁青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公孫未明也出聲發問,“難道是……秘術傳承?”

秘術傳承是泛指,但是大抵來說,跟修者轉世有點類似,通過意念或者道力傳承,甚至有些內容涉及天道規則,都不能寫出來。

李永生笑一笑,“差不多吧,其實……若是能傳授的話,我真不怕教給你們。”

他說的是實話,觀風使不能人為地改變位面發展。

不過別人信他多少,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三天之後,雲滄海身上的涼意開始下降,又過一天之後,不平真人忍不住了,將二郎神眼請了來,給老雲真人掃描了一下。

掃描的結果證明,雲真人體內的暗傷極多,情況不是很好,不過不平真人卻是一臉的喜氣,“傷勢確實很嚴重,但都不算太難治,關鍵是滄海真人,他已經開始自發地運行靈氣了。”

事實上,有些暗傷治起來,也沒有想像的那麼輕鬆,可是無關緊要的傷,治不好也就治不好了,比如說小拇指上的經脈斷了,能影響到什麼?

就算一條肩膀運轉不靈,也可以當它是被斬斷了,有啥呢?老雲真人也沒有繼續晉階的需求了,能恢復巔峰時期的修為即可。

再者說,斷了膀子的中階真人,也未必就不能晉階高階。

所以,二郎神眼掃描之後,雖然看到的情況不是很好,不平真人和二廟祝卻是齊齊表示,主要經脈能緩緩地、自發地運轉靈氣,雲滄海恢復修為是指日可待。

公孫未明和丁青蓮也認可這個說法。

當天晚上,小雲真人擺酒慶賀,除了在廟裡留守的人,大部分人都來吃酒了。

酒席當中,呼延真人尋個空子,在給李永生敬酒時,低聲發話,“這樣的病例,我族中還有一個長輩,您那裡……還有萬載幽水嗎?”

李永生看他一眼,眉頭微微一皺,“呼延真人,咱不能這樣啊,萬載幽水有多寶貴,你也看到了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呼延真人苦笑一聲,將他扯到一邊,低聲發話,“說實話,族中長輩跟滄海真人一起受的傷……您不會認為,雲滄海一個中階真人,能逼得一個高階真人自我獻祭吧?”

“我知道,”李永生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發話,“你第一次說此事的時候,就言明是一個高階化修受傷,雲滄海只是中階化修。”

“原來大師您還記得,”呼延真人訕訕一笑,“那最好不過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李永生有點不高興,“今天一個真人,明天又是一個真人,後天沒準又是一個真人,你覺得我的萬載幽水很多嗎?還是說,這麼玩我,你會很開心呢?”

“這個……”呼延真人乾笑一聲,“我知道這麼做不好,但是涉及家族裡一些東西,還請您海涵,費用什麼的,我們不會要求減免。”

“這跟費用無關,”李永生無奈地嘆一口氣,“要不要減免費用,是我的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我說,咱們能好好地說點事,做點事嗎?”

呼延真人又是尷尬地一笑,“這不是……我有苦衷嗎?還請您諒解。”

“合著只有你有苦衷?”李永生臉一沉,越發地不高興了,“我的苦衷呢,又跟誰說去?你只看到自己的苦衷,考慮不到別人的苦衷……只知有己不知有人,這麼做真的好嗎?”

呼延真人默然,半天才嘆一口氣,“好吧,是我冒昧了。”

“我明天必然要離開,誰也攔不住,”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我也不管你家還有幾個真人受了教火,總之呢,若要公道就打個顛倒,你不考慮我的苦衷,我何必考慮你的苦衷?”

“李大師……”呼延真人急得一抱拳,不住地作揖,“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你沒有錯,”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每個人都習慣先考慮自己的苦衷,你是這樣,我也一樣……”

酒席結束的時候,李永生當場表態了,明天一大早動身,“……已經離開很久了,未明准證請我來,該辦的事,我也都辦了,靈石也沒賺到多少,不能再留下去了。”

小雲真人先出口挽留,“沒靈石?我有,再住一段時間吧,現在南方正熱着呢。”

李永生堅決推辭,世情就是這樣,你若一旦陷進去,就是越陷越深,他只是觀風使,要保證自己的中立視角。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洗漱完畢,才一走出雅舍,愣住了,院子外面站着十幾號人,其中有一、二、三、四、五……八個化修。

其中有五個沒見過。

呼延真人走上前,苦笑着一拱手,“李大師,人我都請來了,一共三個……我們也不要萬載幽水了,冰水我們自己解決,只要您幫着驅除邪火,一共兩塊中品靈石,您看成嗎?”

李永生的臉,頓時就皺做了一團,“我說,到底有多少真人去了國戰天坑?”

“一共六個,有兩個真人已經……隕落了,”一名白髮老者出聲了,這是一個中階化修,“當時國戰天坑非常兇險,去的人少了不行。”

李永生上下打量他一眼,覺得此人的相貌,隱約有點異於國人,“敢問這位真人如何稱呼?”

“我姓元,一元復始的元,你叫我老元好了,”白髮老者有板有眼地回答,“當時闖天坑,干礙甚大,大家約好了,誰都不說出去……倒是讓李大師為難了。”

李永生的年紀,其實比這老者大得多了,不過在別人眼裡,他還是個小年輕,這麼個白髮老人,稱呼他為李大師,他也不好生受了。

所以他雖然還是有點煩,但是只能笑着表示,“姓元,是雲家的元,還是拓跋家的?”

元姓的來源比較複雜,歸化國族裡的元姓,分為兩支。

“拓跋元氏,”白髮老者豎起一個大拇指,“李大師果然博聞強記。”

李永生四下掃一眼,“幾位來得有點晚了,我今天要動身,不過這個事情也怪不得我……”

“我們知道,”白髮老者笑着點點頭,“東南五十里,有個小鎮,我們在那裡擺了酒水,還望李大師歇腳。”

對於李永生的憤怒,這些人里,也有相當數量的人不開心,不說別的,只從年齒上講,你一個小年輕,跟我們這幫能做你爺爺輩甚至祖爺爺輩的人擺譜,合適嗎?

尊老愛幼,這是中土國的傳統道德標準。

就是這個白髮的元真人,脾氣從來不錯,所以他被選出來,負責跟李永生溝通。

李永生一聽,覺得這倒也行,不管怎麼說,他今天是一定要離開二郎廟,誰攔也沒用。

哪怕是只離開五十里,這也是個態度問題。

他啟程很堅定,二郎廟的人排出陣仗,送了十里出來,感激他為廟裡做的一切——若不是廟中還有重寶、主持需要護法,直接送出五十里都正常。

行到二十里的時候,小雲真人也告辭了,他還要看護他的父親。

五十里很快就到了,那裡有個鎮子,李永生他們來的時候,曾經路過,卻是因為趕路的緣故,沒有停下來。

鎮子在周遭很有名,至於說為什麼有名?聽鎮子名就知道了,甜水鎮!

甜水鎮不算大,也就一條三里的街道,兩邊各是一個小村落,各有房屋兩三百間,遠處的山上還挖得有一排排窯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