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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大和尚看丁青瑤一眼,猶豫一下,終究是沒有跟她一般計較。

他是真君不假,但是道宮體系的勢力,真不是他能抗衡的。

玄女宮的兩三個真君,倒是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但是四大宮裡,一共有多少真君?

四大宮出面,又能請得動多少真君出手?

他敢在雷谷算計公孫不器,那是因為公孫不器不是玄女宮的人,當時在場護法的,也是以雷谷的高手為主,現場中玄女宮的大多數人,都不是以正式身份出現的。

所以他這個阻道之仇,是針對公孫不器去的,雖然也得罪了玄女宮,但還不足以讓道宮的人不計成本地追殺他——沒錯,最大的苦主是公孫不器。

若是玄女宮大力追兇,反倒是對剛證真的不器真君不敬——以為人家沒能力報仇嗎?

但是現在,他敢對玄女宮五主出手的話,那就是鐵鐵地硬杠玄女宮了。

所以他忽略了這女人的不敬,本來嘛,不計較小事,那也是身為真君的氣度。

他再次看向公孫不器,傲然發話,“可敢跟我上蓮花頭一戰?”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公孫不器一擺手,淡淡地回答,“玄青雖大,但是容不下你我共存,你也莫要做逃跑的打算才。”

胖大和尚身子驀地消失,一道白光箭一般地射向三四十里外的一處山包。

那山包周遭有幾個凸起,中間是山尖兒,正像一朵半開的蓮花。

公孫不器一抬手,將石敢當擲向李永生,“李大師,此物借給你使用。”

李永生接下了石敢當,只覺得手裡一沉,這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重量竟然近千斤,他的身子差點踉蹌一下,“好傢夥,這石敢當的本體不算太小。”

看到石敢當被他拿在手裡,張主持是又急又氣,沒命地大喊,“給我沖,耗費他們的靈氣,不要讓他們有機會鬆懈!”

他一邊喊,一邊搖着手中的長幡,天地靈氣不住地被吸附過來,輸出到戰鬥者的身上,附近空間的靈氣都混亂異常,彷彿發生了暴亂一般。

這是笨法子,但是着實有用,繩鋸木斷水滴石穿,絕對守護再牛,也禁不住合一個子孫廟全部的戰力,源源不斷地攻打。

就在玄女宮和雷谷眾人苦苦支撐的時候,遠處又飛來三人,地面上也煙塵滾滾,顯然有大部隊在接近。

待近一點之後,張主持看清了來人,忍不住大喜,“見過馮真人、司馬真人,還請大家合力,誅殺這些負隅頑抗的反賊。”

空中的人向下看一看,眉頭微微一皺,“這是……絕對守護?我去,是道宮的人呢,張主持你們是吃了豹子膽?”

就在此刻,松峰觀那名高階真人的護法馮真人,大聲發話,“馮家子弟快來幫忙,玄女宮惡意犯禁,公然跟反賊同流合污,拿下他們報知青龍廟,便是好大一樁富貴!”

來的三名真人中,有兩人姓馮。

他倆知道最近松峰觀可能遭遇惡戰,馮家應該隨時準備好,響應族中准證的召喚。

待他們看到空中此起彼伏的示警焰火,迅速組織人手,等了好一陣,沒接到准證傳來的消息,正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卻發現司馬家唯一的真人帶着幾十名弟子,一路狂奔而來。

嶗山司馬家,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隱世家族。

不過近幾百年來,沒有出現什麼傑出的人物,反倒一天比一天沒落,目前只有一名中階真人,只小家族強一點,甚至還不及一般的半隱世家族。

馮家則是實打實的半隱世家族,底蘊雖然不深,但是後來者居上,比司馬家強出太多了,而兩家同處嶗山地界,哪怕有族中子弟相互結親,可平日里明爭暗鬥也不少。

松峰觀崛起之後,壓制了兩家的紛爭,但是總體上講,子孫廟是比較偏向馮家的。

馮家見狀上前發問,說你們這是做什麼,司馬家戰力不如對方,帶隊的真人只能婉轉地解釋,我們感應到不遠處有真君爭鬥,想要前去觀摩一下。

這就是嶗山司馬的底蘊了,雖然此刻只有一名真人,但是族中秘術不少,還有一些可能存在的傳承重器,竟然能發現有真君出現。

馮家一聽,說咱們也去吧,正好看一看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大家趕過來,就親眼目睹了松峰觀和軍隊聯手,一起攻打另一方的戰鬥。

馮家子弟聽說被攻打的是玄女宮,也嚇了一大跳,不過聽清楚理由之後,頓時恍然大悟:我們就說嘛,誰失心瘋了,敢公然攻打四大宮的人馬、

馮家子弟打算介入此戰,不過他們是跟司馬家一起來的,心中自然有裹脅之意。

一名真人就說了,“司馬真人,既然是玄女宮公然壞規矩,那咱們身為嶗山本地人,襄助松峰觀義不容辭,一起上吧?”

司馬家一名司修也高聲叫了起來,“是啊六叔,這可是玄女宮犯了錯,正是咱們回報家鄉父老的好時機。”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永生在摩天嶺下遇到的那位,此人當時就在為松峰觀搖旗吶喊。

然而,那司馬家的中階真人冷冷地看他一眼,心裡將這廝罵了一個半死:道宮的事情,也是咱司馬家摻乎得起的?

然後他又側頭看向馮家的真人,淡淡地發話,“既然是涉及到道宮內部的糾葛,司馬家人微言輕地位低下,不敢輕易置喙。”

他的態度異常明確:我連評判都不敢,就別說參與戰鬥了。

馮家兩名真人認為對方別無選擇,只能乖乖地被裹脅,聽到這話之後,一名真人大怒,“真是給臉不要臉,你司馬家是不是不想在嶗山混了?”

“你這話說得奇怪,”司馬真人看一眼遠處鏖戰的兩名真君,“是是非非,真君都意見相左……莫非你馮家還能強過真君不成?”

馮家的真人頓時語塞,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那相鬥的兩名真君,應該也是分屬兩個不同陣營的。

馮家的人支援松峰觀,那是二話沒有,松峰觀也答應了,在未來會大力幫馮家培養子弟。

但是為了這些好處,就硬對上一名真君庇護的勢力,想一想也挺令人憂傷。

不過他們跟司馬家不同的是,此刻收手已經晚了,族中修為最高的准證,已經加入了戰鬥,就算想退出都來不及了。

馮家的真人臉一沉,還待繼續逼迫司馬家子弟,只聽得戰鬥中的馮家准證大喊,“不要再拖延了,司馬家不願共襄盛舉,將來的功勞,自然也就沒他們的份兒!”

這廝也是個會算計的,知道此刻不宜跟司馬家翻臉,否則就是將一股生力軍逼入對手的陣營了,於是果斷終止自家族人的行動,還提及了未來的功勞,想要誘惑司馬家。

不過非常遺憾,司馬家唯一的那名真人,主意拿得極正,他一拱手,淡淡地發話,“司馬家身板太小,實在不敢爭這樣的功勞,多謝諸位體諒。”

馮家子弟見狀,也不好再逼迫司馬家了,於是下馬整頓一下隊形,大部分人衝著絕對守護就沖了過來。

兩名真人卻是跟本方真人一起,圍攻對方敢於出戰的真人。

而司馬家的子弟則是退到了十里之外,冷眼旁觀兩個戰場,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趕來的馮家子弟,都是族中的精英,又是生力軍,七八十人一擁而上,絕對守護再次變得岌岌可危。

松峰觀的弟子見狀,也鼓起餘勇,沒命地攻擊着。

就在此刻,戰鬥中的李永生長笑一聲,抬手扔出去了一個什麼物事。

那物事在空中驀地變大,竟然幻化為一塊碩大的怪石。

這怪石見風就漲,眨眼間就漲大到了百丈大小,衝著絕對守護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時間,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都是微微一怔:攻打自家人?這是……內訌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怪石輕鬆地穿入了絕對守護的光幕中,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下一刻,已經變得微薄的光幕,在瞬間就重新變得厚重了起來,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同時猛地向外擴張,竟然是席捲之勢。

擴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瞬間就吞噬了起碼三四十名正在攻打光幕的修者。

那些遠距離攻擊的修者,身子也齊齊一震,不少人直接噴出了鮮血,更有甚者,直接七竅流血,倒在了地上。

“氣運反噬?”松峰觀的大長老驚駭地大叫一聲,可以聽得出一股濃濃的恐懼,“你你你……你是何人?竟然會使用岱宗石敢當?”

氣運重寶,那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使用之前必須祭煉,而且必須溫養到能心意契合,才能以自身的氣運,引動重寶的氣運。

事實上,那名持了重寶的高階真人,也不過是能勉強驅動石敢當,想要做到如臂使指,那可不是十來八年能磨練出來的。

不過此刻,最令松峰觀和襄王府的人驚訝的是:這可是氣運重寶,你區區一個靈修,倉促間怎麼能驅動如此寶物?而且還使得如此出神入化?

只有公孫未明長笑一聲,“李大師不愧是大師,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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