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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種種考慮,胖大和尚最終選擇了靠普通遁術逃脫。

如此一來,他就能勉強保持着一戰之力——起碼要讓對方知道,自己若是豁出去一條性命,對方也得掂量一下需要付出的代價。

恨只恨,那小賊偷了他的儲物葫蘆,連療傷的丹藥,他現在都欠奉!

他猛地提一口氣,正要劃虹遁去,哪曾想側後方的李永生一抬手,打出了一道黑光,“看打!”

胖大和尚心裡就是一揪,不過那黑光極為迅速,不等他有反應,直接擊中了他。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心說這廝不過是高階真人罷了,有了一門絕世的刀法,怎麼可能還有其他手段,也能威脅到真君?

不帶這麼小看真君的!

他更願意相信,這一聲看打,大約就跟那小賊嘴裡的“熾火”一般,可能是用來唬人的,所以他沒必要對此一驚一乍。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在意不在意,此刻的他已經躲不開了。

緊接着,他就覺得全身一僵,識海中傳來了劇痛,痛得他幾乎昏死過去。

他的識海原本不至於這麼嬌氣,但是今天他祭煉的僧袍被毀,佛珠也被公孫不器強行鎮壓了,神魂早就受了損傷,再遇到這麼一擊,表現得有些不堪也是正常。

然而,他根本顧不上考慮受傷,而是心中大駭,“這是什麼樣的雷法?”

他對雷法一點都不陌生,要知道,排幫的有勢水功法,本身就對雷法多有涉及,甚至那“飛瀑玄水”一招,在排幫也被稱之為天水之雷。

所以他的身體,也是雷法淬鍊過的,再加上特殊的鍛體術,他根本無懼大部分的雷法,如果不是真君對戰,他根本不需要拿出防雷的防具。

沒錯,一個小小的真人,使出的雷法很難傷得了他——就算有些雷法威力也不小,可是那種大威力的術法,不是隨手能發出的,對方醞釀術法的過程,很難逃過他的耳目。

對方隨手的一擊,竟然能令他的身體麻木,尤其讓他吃驚的是,這雷法還能撼動神魂!

說句實話,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了,自己好端端的,為什麼沒事去招惹李永生?

上次在豫州郡神識掃視玄女宮一行人,他至今記憶猶新,當時他就注意到這個聲名鵲起的年輕人了,不過那時,此人的反應中規中矩,沒什麼桀驁行徑。

可是對方的中規中矩,就引起了他極大的不滿——在真君面前,你不該誠惶誠恐嗎?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承認,事實上,他是對這個年輕人生出了嫉妒之心,優秀的修者,他見過不知道多少,但是如此年輕就能取得這麼大成就的,真的是很容易……優秀到沒朋友的。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有意無意地針對此人。

現在他意識到了,自己真是不該針對此人,但是已經太晚了。

就在他身子僵直之際,呼延書生已經狂風一般卷了過來,頭頂的大鐧再次虛懸了起來,不過最後,他還是打出了一記“飛沙走石”。

因為公孫不器已經在遠處喊了起來,“把這廝交給我!”

旋風卷着胖大和尚,就直奔碩大的公孫不器金身而去。

公孫不器看着自己距離對方還有一點距離,左手指前伸,虛虛地一點,一道白光幻化為一支長有百餘丈的大槍,直奔對方而去。

尼瑪!胖大和尚此刻吃人的心都有了,他的防禦已失,但是偏偏儲物葫蘆不在手邊,而且此刻又身受重傷,就這麼簡單的一槍,竟然令他生出了濃濃的無力感。

不過真君終究是真君,他雖然被飛沙走石吹得東倒西歪,三十六個祖竅也被狠狠地擠壓和撞擊着,但是終究還是能維持靈台的清明。

他手中的小旗一抖,又是幾道黑索打出,勉力纏住了對方的長槍,狠狠地往旁邊一甩。

就在剛才,對上公孫不器的長槍,他還能用小旗打出水箭,跟對方硬碰硬,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敢跟對方力敵了,而是選擇將長槍纏住,然後帶歪。

這正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他,已經跟剛才截然不同了。

不過公孫不器的大槍,又哪裡是那麼容易被引歪的?哪怕不器真君現在的金身狀態,在很多的時候失之靈動,但是威力卻不減反增。

事實上,真君對戰,大多時候都是實力的比拼,其他因素所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胖大和尚使出了幾乎半數的靈氣,才堪堪將大槍引歪,可就算是那樣,槍桿的尾部,距離他身體最近時,只有不到兩尺。

只這尾部掠過時產生的氣流,都颳得他身體隱隱發痛——要知道,他可是擁有鍛體術的!

眼看大槍並未建功,公孫不器一邊飛奔,一邊將右手搭在左手腕上,再次伸出了左手。

事實上,他這飛奔的架勢,也是相當駭人的,十餘丈長的大腳丫,每觸及地面一次,大地都會微微顫抖一下,並且以震蕩波的形式,向四周擴散着。

胖大和尚見狀,情知再不拚命,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問題了,於是沒命地催動被鎮壓的佛珠,以期給對方製造點麻煩,同時狠狠地咬一口舌尖,打算噴出精血,來一個血遁。

血遁是對精血損失很大的遁術,對靈氣的要求並不算高,他認為為今之計,是在逃命的時候,要保持一定的戰力。

至於說損失的精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彌補,他已經顧不得考慮那麼多了。

只要人活着,損失的東西都可以慢慢地找回來,要是人沒了,保留下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

他想的是不錯,但是李永生又怎麼可能給他這麼個機會?

永生仙君自命講究人,但是他從來不迂腐,該痛打落水狗的時候,絕對不會猶豫,什麼多欺少之類的話,也就不用說了——你都要大欺小了,還能怪我不成?

事實上,有一個真君對頭,是大多數人的夢魘,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或者不用擔心真君對自己的威脅,但是他在玄青位面還有些其他有關係的人。

看一看任永馨姐妹在京城差點遭遇綁架一事,就可以意識到,有些人做事,真的是不擇手段,連堂堂的十方叢林的化主,都可以為了私人恩怨,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那麼,一個心懷怨恨的排幫餘孽,又能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呢?

更要命的是,這餘孽還是一名真君!

所以,李永生見到對方甩開了公孫不器的長槍,情知正是緊要關頭,想也不想就是一抬手,又是一道無生神雷打了出去。

胖大和尚正要發動血遁,可是就在他發動的一剎那之前,神雷再次及體。

這一擊,打得他差點昏死過去,他心裡又是一驚:這樣的驚人雷法,那個小子竟然能夠連續使出來?

一定是藉助了什麼器具,才能發揮這樣的雷法吧?這一刻,他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然後他就忍不住暗嘆:可惜了,我的儲物葫蘆被那小賊偷了。

儲物葫蘆里,還有幾件不錯的防雷護具!他忍不住微微自責:明明知道可能遭遇惡戰,我為什麼不帶防雷護具呢?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事實上,這種事也怪不得他,首先,真君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的,其次……其實他身上被摧毀的准真器僧袍,也有相當的防雷功效。

就在他下意識地自怨自艾的時候,呼延書生的攻擊又到了,還是飛沙走石——沒辦法,不器真君想要親手報仇,這個面子,他是要給的,因為這涉及到了真君自身的聲譽。

兩記無生神雷,兩招飛沙走石,兩人輪番出手,直接一波流就將對手送到了公孫不器面前。

不器真君正在用右手攥住左手腕,努力地鎮壓纏在手腕上的佛珠——這東西又開始不聽話了,所以一時間,他也激發不出長槍攻擊對手。

但是他向前奔跑的速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眼見對頭被送到了自己前方不遠處,他獰笑一聲,伸出十餘丈長短的左手,惡狠狠地向對方抓去。

這一抓,是金身所為,他根本不怕任何的傷害,“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時候,這阻道之仇,今日也該算一算了。”

看到他的大手抓來,胖大和尚發現自己避無可避,心一橫,就已經打算自爆令旗了。

這令旗是他自己煉製的,用的是排幫傳承里的秘法,雖然目前還僅僅是准真器,但是具備相當的成長性,如果任由他溫養下去,十年之內升級為真器,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身上一共三件准真器以上的寶物,雖然只有佛珠才是正兒八經的真器,但是那佛珠需要極為精深的佛家修為,才能發揮出該有的威力。

簡而言之,這廝身上的寶物真的不少,可是最令他看重的,就是持在手上的令旗。

他原本是想將此物最終煉製為大名鼎鼎的“真玄癸水旗”,此刻竟要考慮自爆了,可想而知,他遭遇的危機有多麼嚴重。

胖大和尚心裡暗嘆:若是剛才知道是這番結果,早就該果斷血遁的!

真君對戰,情勢真的是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