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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知返無彈窗 唐清褪下左腕上的赤蓮念珠拋向半空,石榴子般的念珠長度驟然增加,形成直徑兩米左右的圓環浮在空中罩住她全身,火焰似輕紗垂簾般隨風而卷,看着輕柔實則霸氣十足,兩隻瘋蟾襲向唐清的長舌當即被火焰燒焦,發出幾乎將人熏暈的惡臭。

唐清沒有再看身后土地崩毀的景象,抽出臨淵劍。

她的水系靈力與水屬性的臨淵劍一接觸,立時使得短劍威力倍增,整個劍身都變得通透如冰柱般,向外散發凜凜寒氣。

揮劍斬傷一隻瘋蟾的前腿,唐清低頭躲開左右兩邊同時襲來的攻擊後驀然躍起,那毒液射空的瘋蟾尚來不及閉上嘴,已經被唐清毫不猶豫地扔進一張引火咒。不理會對方發出的慘叫,唐清將臨淵劍擲出,直直貫穿右前方一隻瘋蟾的左眼。

此時躍起的勁力已消,雙腳重新落地的瞬間唐清收起赤蓮念珠,同時運起隱息術,暫時避開瘋蟾的搜索。

急速跑到臨淵劍旁邊將其重新拾起後,唐清橫劍後擋,削斷瞎眼瘋蟾的兩條前腿。

腥臭血液噴薄而出,唐清不退反進,藉著濺在身上的瘋蟾之血掩蓋自己的氣息,一邊衡量自己剩餘的靈力,一邊穿梭於瘋蟾之間,抓住一切機會進攻再進攻。

不去考慮能不能勝的問題,此時的唐清,是她自來到大荒後精神最集中的狀態。

因為場面已經不容得她再東想西想。

終於,在唐清感覺手臂快要抬不起來之時,最後一隻瘋蟾也重重倒地化為沒有生命力的肉塊。輕抖劍鋒甩落劍身沾染的污血,唐清略一停頓,立即跨過分界處走入原來的世界。

懷着平靜的心情看原來世界的景象在自己眼前扭曲消失,唐清並未動彈,只因這樣的發展早已在她預料之中。

冥空中的聲音問:“明知是假,為何還要拚命?”

“因為不拼會死。”唐清很實際地回答。

“仙道一途即是如此,不豁出性命一搏,便會直接丟掉性命。你的‘道’,太軟弱了。”

唐清聞言一笑。

她之前戰鬥中已經察覺到了自己以前的缺陷究竟在何處――並非是經驗匱乏或修為不足,而是事事都想給自己留退路。結果正是這力求穩妥的做法限制了潛力發揮,搞得一個不高不低難以進退的局面。

“還有什麼考驗,直接來吧”看開以後,心中驟然升起幾分豪氣,唐清揚聲道。

“口氣不小,但願你真能挺到最後。”冥空中的聲音低低一笑。

唐清腦中忽然一陣劇痛,她抱頭瞬間只覺得自己靈魂與軀體被撕扯開了一般,活剮般的痛楚之後就是被火焚燒般的熾熱。

心中一再對自己重複這一切都是幻覺,唐清奮力運起水系靈力與烈火焚身的痛楚相抗。

與此同時,外面原本已恢復平靜的河流突起波瀾,蒼巽匆忙站起,只見河流中浮出一個巨大的水泡,唐清的身體正在其中。

蒼巽見狀沖前接過唐清身體扛回岸上,只見對方雙目將閉未閉,毫無神采,氣息更是要斷絕了一般。

情急之下蒼巽不禁用鼻頭觸了觸對方的臉,卻感到燙人的熱度。

他憤而扭頭沖白髮羽士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看到唐清這副模樣出現,白髮羽士也有些意外,卻並不如蒼巽着急,反而氣定神閑地說:“看來她已過了第一關啊,也許最後真能通過龍魚門也不一定,你這狴犴不必急,她不是還未斷氣么?”

蒼巽前爪重重落向白髮羽士站立之處,塵土飛揚,地上頓時出現斧劈般的五道溝壑。

白髮羽士已毫髮無傷地轉移到岸旁柳樹的樹枝上,單膝盤坐,淺淺一笑:“我哄你這仙獸自己又沒好處,再說你與她魂魄相牽,略作感應也該知道我所言不假吧”

蒼巽沒好氣地哼了聲。

他當然知道唐清目前還算狀態不錯,只是不爽白髮羽士彷彿一切皆在他掌握中般的態度而已。

“看你這般關切,我好心點照顧一下後輩,讓你一觀龍魚門內此時景象好了。”白髮羽士說完,摘下一枚柳葉輕輕一拋,柳葉悠悠落下,於半空中開出一條裂縫,縫隙逐漸擴大,蒼巽跟白髮羽士眼前就出現個半人大小的淺碧色鏡面,鏡中正是唐清激戰的情景。

自從與唐清定契以來,蒼巽不止一次看到對方全身染血的樣子,但沒有一次像此時這般,唐清全身都煥發著勃勃的生氣,明明是在搏命,卻沒有任何絕望的感覺。

對方此時的對手已經不是妖獸,而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環環相扣的陣法形成的自然之力。

蒼巽看着唐清從屢屢受傷到熟練躲閃,漸漸覺得這景象自己似乎也曾經歷過……他瞪大眼。此時唐清的遭遇,竟與他當初築基之時夢中所見的差不多,難道唐清在龍魚門中的經歷竟然促使其頓悟,開始衝擊築基?那就難怪龍魚門會獨獨將唐清身體送出了……

不提蒼巽這邊的猜度,陣法中的唐清漸漸領悟了自己靈力的運用,借住清河洞天中的靈氣,她從左手符文處開始運起靈氣,一寸一寸檢視全身靈脈穴位,冰涼沁骨的感覺隨着靈氣蔓延開。藉著自身靈氣暫時與火陣之火平衡之際,唐清閃身將火焰引入金陣,逆行五行陣,開始破陣。

隨着她身形越來越快,其全身都散發出淺藍色如霧般的靈氣,當這靈氣的形貌如同藍色火焰竄起時,五行之陣被破

唐清發現自己立足在一處堪堪能容一人站立的險峰上,腳下是萬丈深淵。而在她對面不知多遠的地方,則可看到一個拳頭大小的光源。

“那便是龍魚門出口,你若有辦法走過去,即可入我玄天派。”冥空中的聲音帶着點看好戲的意味說:“你要如何從這險峰行至彼方呢?”

唐清靜靜凝視那出口片刻,忽而釋然一笑:“我既要逆天而行,那它不給生路,我當然是自己走出一條生路來。”

說完,毫不猶豫地舉步踏入看似毫無依憑的虛空中。

如有無形小路連通險峰與出口處一般,唐清一步一步前進,不疾不徐,卻穩健無比。漸漸的,她每落下一步,就有瞬間可看到她腳下散開水色蓮花般的含蓄光芒。

外面旁觀的白髮羽士“呵”地笑了聲。

“此女悟性不錯,雖然還有需要改變的地方,但也不失璞玉一塊……我開始期待她重返玄天派的時候了。”

唐清並未對這人說過自己曾經的經歷,怎麼他卻知曉唐清曾是玄天弟子――蒼巽剛想到此處,他眼前柳葉形成的鏡面已經消失,同時不見蹤影的還有原本坐在柳樹上的白髮羽士。

無法再看到唐清的境況,蒼巽只能卧到對方仍是滾燙如火爐的身體旁邊,低頭輕輕與對方額頭相抵。當初他築基最艱難之時,是唐清用自己的靈力引路,此時換了唐清歷劫,蒼巽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唐清在虛空中走得並不如她面上表情那樣輕鬆。當感覺自己已經走了許久,那小小的出口仍是遙不可及時,好幾次她都幾乎生出了放棄後退的念頭,只是憑着意志力一次次挺過來而已。

就在她又一次挨過放棄的想法,腳下開始微微不穩之際,一絲熟悉的靈氣忽然出現在她身邊。

彷彿細嫩卻柔韌的新生藤蔓一般的靈氣繞着唐清轉了一圈,形成一根發著綠色微光的細絲,直直穿透她前方的漆黑世界,連接出口之外的某處。

唐清有些黯淡的雙眼重新燃起鬥志。

“蒼巽……”低低叫出自己這生死搭檔的名字,唐清的步伐再度恢復輕快。

外界的蒼巽雙耳微微抖了抖,睜開眼睛避到一旁。唐清身體的胸口上方出現一個小小的氣旋,在蒼巽後退的瞬間,氣旋中洶湧水汽化為瑩藍水龍的形狀盤旋而出,龍形中唐清的魂魄若隱若現,最終維持雙目微閉的半透明狀態融入軀體中。

在唐清雙眼睜開的霎那,水龍低嘯一聲消失於空中,這山谷里不大的範圍內隨即降下一場細密的小雨。

唐清拂開被雨水沾濕的額發,對蒼巽說道:“我回來了。”

蒼巽亦是眼中一片柔和地問:“這次龍魚門裡走一遭,感想如何?”

“風景還是外面好,不過順勢築基,也算意外收穫了吧”唐清談及此處,終於忍不住抱着蒼巽的頸項開懷地笑出聲來。

之後,唐清腳下出現傳送的陣法,她與蒼巽看着本在眼前的山谷風光化為玄天派的乾坤台,意外地發現自己心中竟無任何激動的感覺。

這原以為要花上幾十數百年才有可能重新來到的地方……

目光一一掃過乾坤台四周的九座空蕩浮台,唐清帶着蒼巽在守衛乾坤台的玄天弟子們驚訝的注視下緩緩走下來。

乾坤台下等待的碧和沖她笑了笑說:“師尊讓我來問問,師妹可要返回御宗?”

唐清亦是一笑反問:“師兄覺得呢?”

碧和感慨地搖了搖頭,不等他再說,空中有一唐清算是熟悉的聲音響起:“唐清,仙靈根地階,築基初期,劃入亦玄真君門下,速來燭明島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