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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葉少臣扎針的時候,蘇齡玉發現他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傷,雖然不重,但也能看得出痕迹。

留針的時候,蘇齡玉順手給他擦了葯。

“多謝蘇姑娘,不過這點傷不算什麼。”

“算在診金里。”

蘇齡玉不假以辭色,葉少臣卻揚着嘴角,笑得開懷。

青芝極有眼色地將岳生趕了出去,她也走到門外,將門輕輕地掩上。

雖然姑娘總是說她不嫁人,她的身份地位是最大的阻礙,她寧願孤身一人自由自在,可是青芝卻不這麼想。

姑娘再厲害,到底是個姑娘家,姑娘就該是被人疼着,寵着的。

況且,葉將軍對姑娘表現出來的態度,讓青芝也慢慢地有了一些信心。

葉將軍瞧着,不是會讓姑娘傷心的人,她青芝瞧人可准了呢

正好,蘇齡玉也有想要問葉少臣的事情。

她不喜歡藏着拖着,因此見屋裡只他們兩人,便托着香腮,“趁現在知道的人還有限,你離我遠一些可好”

葉少臣抬頭,眼睛慢慢地眯起,狹長的眼角一抹暗芒閃動,“你可是厭棄我了或是我哪裡惹你生氣了”

“”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荒唐呢搞得她像是始亂終棄的人一樣,那她多冤枉,她還沒“亂”過呢。

“我只是不想讓你一起受到牽連,我孤身一人是無所謂的,只要能賺錢,我並不在乎別人是怎麼想我,可是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你是朝中重臣啊。”

蘇齡玉覺得他的問題真奇怪,“身在朝中,但凡有一點把柄被人抓住都是不可以的吧,你幹嘛跟自己過不去。”

葉少臣的眼睛慢慢亮起來,嘴角上翹,笑得有些驚喜,“所以你還是在擔心我。”

行吧,“可以這麼認為,我並不想拖累你,所以我放過你。”

寧朝並沒有讓蘇齡玉多有歸屬感,她始終覺得自己只是個偶然路過的過客,好好將這一世過完,大概就能撥亂反正了。

因此她跟人接觸的時候,盡量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過葉少臣算一個例外。

他幾乎是以強硬的姿態出現在她身邊,讓她拒絕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習慣了有這樣一個人。

蘇齡玉不可否認的,對葉少臣有些好感,長得又好看,聲音又好聽,找一切機會幫她解決麻煩,三觀個性都能戳中她的喜好。

蘇齡玉還不打算修仙吶,怎麼會不動心

所以,她才更不想讓這份情意變質,若是能提前規避掉,也算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妙春堂的分紅,我會定期讓人送到將軍府上,酒酒的私塾再上些時候,我打算讓他轉去普通點的地方上,或者乾脆請個先生回來”

葉少臣安靜地聽她一樣一樣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幽深的黑眸中泛出深深的無奈。

看樣子,自己還是沒能讓她明白一些事情。

蘇齡玉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走過去給他起針,手剛要將針拔出來,手腕卻被抓住。

力道帶動銀針出現偏差,一顆血珠倏地冒了出來。

蘇齡玉趕緊鬆開針,“你幹什麼針差點斷在裡面”葉少臣瞥都沒瞥從肩上滑落的殷紅,“你還說不是厭棄我了你說放過我,可問過我要不要放過你”

“”

蘇齡玉呆了一呆,沒弄清楚這個因果關係。

“我不願意啊。”

葉少臣看着她難得懵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所以,你別想跟我劃清界限。”

他的手慢慢鬆開,吃驚地發現蘇齡玉的手腕上居然紅了一圈,他真沒怎麼用勁,這丫頭的皮膚也太嬌嫩了。

“抱歉抱歉。”

葉少臣一邊說著,一邊不好意思地用手揉了揉,想給她揉散開,然後就看見那圈紅印開始擴大,越發明顯。

“呃”

蘇齡玉面無表情地看着,葉少臣輕咳了一下,“這個,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葯可以擦擦”

蘇齡玉懶得理他,繼續將銀針拔出來,轉身開了一張藥方。

“每日三次,喝七日。”

葉少臣接過來掃了一眼,臉就苦了下來,他都不用試就知道味道絕對慘絕人寰。

“一定要喝嗎”

“你不是不要跟我劃清界限,連我的醫術都不相信”

“我喝。”

送走了葉少臣,蘇齡玉沒急着回去,就在那間廂房裡獨自坐了很久。

葉少臣的態度,算得上很明顯了,要是假裝不知道,那就真的太假。

但是,她怎麼辦呢順從自己的感性試一試,等到以後出現問題再抽身離開,還是繼續自己的理性,直接避免任何一切傷害的可能

“真麻煩啊。”

蘇齡玉看着窗外嘆氣,這樣的傢伙,真是,太麻煩了。

兩日後,杜鵲然親自上門,跟蘇齡玉解釋那日百草堂的行為。

“雖然我並不知曉,但確實是百草堂讓人假借我的名義去請你走一趟,我很抱歉。”

杜鵲然的臉上帶着歉意,從村子裡回來聽說之後,他嚇了一跳,自己不在的時候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杜老並不知曉,又何需跟我道歉。”

蘇齡玉好茶好水地招待,“太傅府千金和小女子相比,百草堂會幫誰顯而易見。”

杜鵲然提着一口氣不敢落下,這丫頭他雖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她記仇的性子他已經有所領教。

之前百草堂一個年輕大夫讓她不高興了,她愣是誇他穴位周正,在他身上示範施針,疼得那孩子現在見着她都不敢抬頭。

這會兒雖然她語氣輕描淡寫的,可到底是百草堂的不對,別因着這一件事,讓他失去了近年來重新獲得的熱情才好。

“丫頭,那日自作主張去請你的葯童我已是將他趕出了百草堂,他恐怕是想揣度二皇子的心思,想要討好江家”

蘇齡玉揚了揚嘴角,“杜老,我說了,這事兒就讓他過去吧,左右我也並未因此損失什麼。”

杜鵲然聽她這麼說,才總算放心下來,悠悠地嘆了口氣。

“不過丫頭,你跟葉將軍,這事兒略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