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幕後黑手

“對不起，主母。屬下沒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請您責罰。”陳思明弓著腰在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婦面前請罪。

“這不怪你，你的做法沒有錯，方家丫頭的手臂花紋確實是不完善，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那個相貌慈祥的老婦眼神裡滿是凌厲。

“請主母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一定會讓您滿意”陳思明恭敬的說道。

這個年紀不輕的老婦正是風玲婉的祖母，風家的當家人，風華學園的理事長――風老婦人，這個年輕人是她在眾多精英中親自挑選的親信。而將他安插在若雅身邊，是她當初的安排，當年若雅之所以會轉入風華，也不能說沒有她的推波助瀾。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若雅其實應該算是風家的人。因為現在的主事人風老夫人正是方母的胞妹，風家的年齡退化之疾向來傳長不傳幼，傳女不傳男，因此有此疾的人才是風家之主。當年方母為愛離去隱姓埋名，將風家主母之位讓給了胞妹，卻不知胞妹對她之舉甚是懷恨在心，認為是對她的侮辱，就能力而言這主母之位應當傳承給她的。卻因為晚生幾秒便被奪了主位而嫉恨，又因其姐以其謙讓的姿態將主位讓給她而羞憤。

然而當她繼承主位之後，才知曉風韓兩家有著糾纏不清的淵源，這種糾葛甚至引申到幾百年前的一樁大秘密。而欲解其密就必須兩族繼承人聯姻方可成功，她從族譜史料中零星片段的瞭解了大概，卻不明其意，她以前單純的認為只要韓家小子和婉兒聯姻就能有結果。卻不知其姐早已育有一女，此女甚至繼承了年齡退化症的病症。好在在她千方百計查找其姐的過程中，查到了這個侄女的存在，便想方設法的把她弄進了學園，也許正是老天的安排，竟然誤打誤撞的讓她和韓家的小子有了接觸。終是在她突然昏迷後得到了解答，韓家小子的血可以讓圖顯現，卻並不算完整，他們還需要一個破解這圖的辦法。

她今天便安排陳思明繼續監視若雅的行蹤，找到破解的蛛絲馬跡，她對那個傳說之物很感興趣，畢竟財富權勢再大也大不過生命的終結。她需要儘快找到那件寶物，因為她的時間不多了。老婦突然揪緊了胸口的衣服，那熟悉的疼痛如期而至，她啞然的說道:"藥。”

陳思明立即將案頭的藥瓶打開，倒出數粒藥丸遞了過去，老婦就手吞了進去，陳思明立刻將桌邊的茶水端到老婦手邊，老婦用手隔開，示意不用了。過了片刻，她的臉色才開始好轉。漸漸舒展開眉頭，抬手揮了揮示意他下去，她每天吃過藥後都要立刻休息，等待藥效的發揮。

陳思明點點頭，便躬身退了出去。

坐在車裡，他微微勾起了嘴角，這個老女人似乎太過小看了他，自從那次選拔過後，便用了很多試探方式來檢測他，卻也毫無破綻，他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且不說他曾生於皇族明爭暗鬥，就是這麼些年來，時代的變化歷史的變遷也被他一一見證，他早已今非昔比，什麼情緒，什麼痛苦，早已不知掩埋得多麼深厚了。

今晚若雅不回家，陳思明習慣性的做了晚飯，端上桌時才想起若雅今晚不回來吃飯，於是坐上若雅平時吃飯的位置。吃起了今天的主打菜――菲力牛排，吃著吃著不禁笑了出來，他是從什麼時候學會做洋菜的？是燕王朱棣進應天，建文帝下落不明那年？他偷偷摸上鄭和的船，去了很多地方，學了很多東西，卻也終是回了國。

也許他當年不該硬逼華族交出“白水泉”，他應該知道當年就算有了泉水也無力迴天的，天終是要變的，而卻因他的一己之私而害了雅兒的性命，甚至帶來了一族的滅亡，所以他帶著僅剩的泉水，苟延殘喘的活著。

時光變遷，物是人非，他再也不是什麼所謂的皇親，卻也混跡於普通人的生活，他雖存活至今，卻也遭到了詛咒，賴泉水維持生息，終日受盡皮肉之苦，抱著那微薄的希望等待泉水再度打開，帶給他延綿生息的希望。然而他只想到了生，卻終也忘了當初求生的目的，他到底是為何而生？

吃完飯，收拾了餐桌，將碗放進水槽開始清洗，他已經記不起來當年那段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也許是時代太過久遠了，已經經歷了幾個世紀。他也曾為五穀而屈膝，為了保暖而賣力，他做過跑堂的夥計，做過翻譯，做過工人，甚是在解放之初下過田務過農，煉過鋼鐵，做過零工……然而他甘願做那些，因為他只想活下去，是的，他也確實比很多人活得更長更久卻也終是一無所獲，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固執的要活下去？

收拾好廚房後，他又習慣的熱了杯牛奶，是給若雅的，然而她今天不在……他喝了一口香醇的牛奶，舌尖的味道雖然醇厚，卻令他皺了皺眉，他並不喜歡這個味道，不禁有些懷念若干年前那塞外的馬奶酒，那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

夜已深，他討厭入夜，因為夜裡便是他痛楚難熬的時刻，看看鐘。就快九點了，拿上衣服推開衛生間的門，他得乘他還有力氣的時候洗個澡，一會又將是個無眠夜。

從浴室出來，用頭上的毛巾擦了擦溼發，套上一件乾淨的襯衣，將西褲也穿好，這幾乎是他每天的習慣，就是為了避免若雅突然造訪，而不至於過分狼狽。

“噹噹噹……”時鐘沉悶的響了起來，他頓時痛苦的倒在了床上。死命的抱著頭，只見他裸露的肌膚漸漸的發生變化，首先是逐漸乾燥，甚至慢慢開始龜裂，從一個青年的肌膚漸漸老化，他雖然沒有抬頭但從肌膚衰老的程度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面容，只見頭髮也漸漸開始斑白，終於變成了滿頭華髮。

他痛苦的嘶吼一聲，這是他沉積多日的痛苦釋放，以往總是因為若雅在家而隱忍，今天終於痛快的喊了出來。然而嘶吼也不能減少他的疼痛。當他再度試圖通過扭動身體來減緩疼痛時，他的骨頭髮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停了下來，開始咬牙隱忍，他不能再亂動了，再動下去很可能造成骨骼的斷裂，這個即使是時間到了也不能恢復的。他記得曾經因為隱忍不住而骨折了三個月，自此以後，他每天都是隱忍。

身上的汗幹了又溼，溼了又幹，他每天都感到度日如年，卻又甘於在這度日如年的煎熬中等待，然而他也不確定他是否執著於永生，然而他卻依舊等待著。

時間緩慢的爬過，終於窗外的天色泛起魚肚白，他默默的數著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等候著那熟悉的聲音將他的痛楚帶走。

終於時鐘準點響了起來，他顫巍巍的將床頭櫃上的小藥瓶打開一飲而盡，只見他的皮膚如快速倒帶一樣，一瞬間就恢復了年輕的光彩，這比喝什麼美容補品都給力，比那些膠原蛋白合成的美容飲料給力多了。瞬間就可以產生神奇的效果。

沒錯，這就是白水泉的水，是他多年前儲備下來的泉水，由於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泉水，所以將這僅剩的珍貴泉水分成若干份存放了起來，每天只取十四個小時的用量飲用。而那剩下的十個小時都只能讓他痛苦的隱忍，所以他苟延殘喘的生命，在白水泉消失以後就等同遭到了詛咒，永遠無法逃脫。

他迅速的走進衛生間再次洗了個戰鬥澡，他得去接若雅上課了，這是他身為司機的工作，也是他身為主母心腹的職責。十五分鐘之內整裝完畢，今天雖不需要給若雅做早飯，但還得到兮兮家去接她上學，時間雖比較充裕，但也得立刻出發了。

***

昨晚兮兮被若雅的行頭下了一跳，卻被若雅拋在一邊，還沒來得及問清狀況，就被她躲進了被窩，於是只有把滿肚子的疑問憋了整整一晚，所以今天起了個大早決定對若雅“嚴加拷問”。

“若雅姐，你昨天到底是怎麼了？”兮兮奮力的搖著若雅的“屍體”，企圖得到她的響應。

“唔。”若雅翻了個身，繼續找了個舒適的角度酣睡。

“失火了……”看著無動於衷的若雅，兮兮只好對著她的耳朵大喊。

“……呼……”沒有反應……

“地震了。”兮兮在床上用力的跳動起來。

“……”若雅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韓學長，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兮兮停下動作，突然驚呼道。

“什麼？”若雅頓時翻身坐起，驚恐的看向門口，卻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心下知道上了兮兮的當，於是迅速倒下裝死……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肯定和韓學長約會去了。”兮兮不屑的哼出聲。

“別瞎說。”若雅受不了的“嘟嚕”了一聲。

“哼，有證據你還想抵賴？”兮兮頓時拔高了音量。

“哪有。”若雅“詐屍”的坐了起來。

“喏，你昨天穿回來的衣服，不就是學長的麼？”兮兮將地上的“犯罪證據”撿了起來。

“誰說男式T恤就得是他的，不能是別人的？”若雅死鴨子嘴硬的辯解道。

第九十七章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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