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雅风华》 某蓝

慶功宴完後,若雅和麒羽一起乘坐公車回家,初秋的夜晚,最後的丁香花散發著殘餘的香氣。巴黎街頭林立著各種名目的咖啡店,它們散發著曖昧而誘人的味道,混雜著白天各種各樣的浪漫,在黑夜裡慢慢發酵。但是,這一切對於各懷心事的兩個人來說,卻像凋謝的秋葉一樣毫無意義。

若雅的心事是,這次展演結束了,暑假也快完了,似乎該回學校了,但是麒羽該怎麼辦呢?難道金屋藏嬌的過一輩子?若說是傷頭變傻了也還好說,養個傻子好到也好哄,但要去哄一個智商300 的人,真的很難啊。為何每次都得要自己糾結這些個麻煩事呢?

而麒羽卻在回憶自己一度昏迷時所見的場景,他到底的誰?一個和女孩私奔的無知少年?以自己的處事態度,不會讓兩個人生活的如此窘迫,身上的傷都是利器所傷,他不信有父母能對自己的孩子下如此的毒手,一定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那他失去意識所見的女子以及後來出現的男子又是誰?與自己失憶有關?但是他們的服飾似乎自己相隔的不只是民族的距離,他們似乎並不存在於這個時代,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回憶不起失憶前的記憶呢?

公汽行駛的道路上,不斷有滑輪族風馳電掣而過。巴士底廣場聚滿夜行人。司機停下車,很抱歉的解釋了前面的道路不適合行駛,請乘客在前面的路口轉乘地鐵。無奈下了車,好在離租住的小屋距離不算遠,吃過飯散散步也不錯,於是兩個人慢慢悠悠的向前步行著。

身邊不斷的穿插一些新加入的滑輪族,若雅不禁有些心動,記得自己以前初到巴黎的情形:大學沒有宿舍,好不容易找到一間閣樓已算萬幸,哪裡還會挑剔其中簡陋的設施,似乎一張床就足夠了。她四處積極打工,但有限的生活費還是讓她捉襟見肘。

每天下班或放學之後到街上和滑輪族們一起御風而行,似乎特別能放鬆心情。已經有多久沒有如此了呢?看看身邊的麒羽,這個連腳踏車都沒有騎過的貴公子,不知道會不會有興趣也這樣兜上一圈呢?

在街邊的商店買了兩雙滑輪,拉著麒羽一起在街邊換鞋,起身,看著身邊戰戰巍巍的麒羽,呵呵,難得一見出糗的樣子,另若雅異常高興起來。麒羽懊惱的脫掉鞋子,打算抗議,若雅已經熱身完畢,轉了一圈正式出發了,大力起跑在背後產生某種推動力。她奮力向前滑去,雙腿卻隨著滑輪抖動。巴黎古樸的碎石路讓人驚心動魄,刺激得可以讓人忘記一切。

想著麒羽一定在身後狼狽的追趕,若雅有著莫名的滿足,呵呵,終於有他韓大公子不擅長的事情了吧。誰知一回頭,麒羽卻氣定神閒的跑在自己左側,嚇得她差點沒栽倒,咳,太得意的忘記了,他韓大公子是怎麼培養長大的了?什麼智慧?什麼速度?什麼體能?都是浮雲啊,浮雲!

拐彎就是一個下坡,若雅卯足力氣向前衝去,哼,就不信甩不掉你,果然由於下坡的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將兩人拉開了距離,但是還沒等若雅高興,一隻拿著紗布的手突然伸了出來,一股刺鼻的氣味襲來,若雅就沒有了意識。

當若雅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長方形的大房間的地上,恩,沒錯,是地上,詳細的描繪是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上,倒黴催的,有人會這樣對待一個柔弱的妙齡少女的嗎?

這個房間挺大,有十幾塊磚的長度,寬少說也有十塊磚那麼長,感覺樓層挺高,至少有個複試通層的高度。天花板飾有淡淡的圖案花紋,裝在天花板上的燈球射出明亮柔和的光線。

這是一間西式的屋子,壁爐上面,橫掛一幅中世紀的油畫,畫的是一個少女,一手支頤,美妙的眼睛微微下垂,在那裡沉思。兩隻式樣不同安舒則一的大沙發,八字分開,擺在壁爐前面。

圍著沙發四周佈滿了奇珍異寶,可見屋主擁有一雙智慧的妙手把自然界和藝術—上的一切珍奇都聚在這裡,使它帶著一個畫家工作室所特有的那種富有藝術性的凌亂。四周的牆壁懸掛著圖案的壁毯,壁毯上點綴著三十來幅名畫,畫框子都是一式一樣的……還有一些模仿古代最美典型的縮小銅像和石像,擺在這所華美博物館角落的座架上。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沒等若雅猶豫是該繼續裝昏還是躲起來,主人已經走進了房間。

居然是張明哲,若雅很是吃驚,為什麼自己好端端被請到了這裡?若說請了麒羽過來,到也合情合理,反正這變態喜歡美麗的人和物嘛,但請了不起眼的她過來,很奇怪啊?

“你到是挺鎮定的嘛。”磁性略帶沙啞的聲音自張明哲嘴裡臃懶的逸出,帶著略顯調侃的神色。

“驚慌失措也不能改變我的處境啊。”若雅還是拿出被炎域綁架時的淡定態度,可能是她老人家健忘,這男人和男孩是不能比的啊,更何況是個變態男人。

“你這樣就很不好玩了呢,沒有公主柔弱的自覺,王子怎麼能勇敢的出現呢?”

“你,你想怎麼樣?”若雅心念一動,自己不會是誘餌把?

“我只是看中了一件藝術品,想省心點弄到手而已。”

“你真是個變態。”若雅終於怒了,果然是打她家妖孽的主義。

“變態?這個詞有點朋克的味道,我喜歡。”張明哲依舊臃懶的調侃著,然而語調卻逐漸失去溫度。

“雖然我並不排斥你的稱讚,但惹我生氣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哦。”

若雅顯然有些被這個變態震懾到了,身體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起來,這傢伙變態歸變態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你最好祈禱我能耐心點,不然我會盡早讓你完成你的藝術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