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夫起身,往銀蘇那邊走過去,他將肚子里的腸子扯出來,當繩子拿在手裡。
眼看獵物就在前方,沒有絲毫防備。
他只需要絞住她的脖子,她就跑不掉……
楊大夫心中狂喜,激動已經溢出眼眶。
然而就在他準備付諸行動的時候,視線里突然多出一團黑色的東西,而且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東西!
就楊大夫愣神這麼一秒,那團黑色東西已經撲了過來。
楊大夫感覺自己被罩進一張大網裡,他胡亂抓一把,像是抓到一把絲線,柔軟、冰涼……
下一瞬,那柔軟的絲線收緊,裹在絲線里的四肢感覺到緊繃的束縛感,看不見的絲線堵住他的口鼻。
“嗚嗚嗚……”
一束光從左側打過來。
……
楊大夫此時才發現自己被吊在半空中,抓住自己的東西不是絲線,而是頭髮。
無數的頭髮。
整個車廂都是!
麥子坐在車廂最後一排的乾淨位置上,這裡可以看見前面所有的怪物。
銀蘇往列車員休息室一指:“你孩子就在那裡面。”
……
銀蘇:“……”
楊大夫驚恐地掙紮起來。
那她算不算乘務員呢?
——列車熄燈後,乘務員不會出現。如果你看見乘務員,請立即殺死ta。
可惜色卡只能染物品,頭髮怪高低算個‘生物’吧。
頭髮怪哪裡會讓到嘴的夜宵跑掉,兩下就將他腦袋纏得結結實實,‘嗚嗚’的掙扎聲逐漸消音。
銀蘇打開洗手間進去看,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麥子:“……”
讓不讓人睡覺了!
銀蘇拽一把頭髮怪,頭髮怪卻說車廂里沒東西。
銀蘇:“???”
於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楊大夫:“???”
地面和天板上爬滿黑色的東西,非人怪物臉色微變,
“當——”
麥子開始覺得睏倦,她打了幾個哈欠,於潔似乎聽見了,“你要是困可以睡,我看着,等會兒我叫你。”
沒有一鍵染髮功能,這個念頭從銀蘇腦海里閃過,很快就被拋之腦後。
麥子稍微思考一下,指着過道對面的座位:“你坐那邊。”
楊大夫:“……”
“噹噹當——”
麥子打開手裡的手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照了照,於潔的臉被手電光照得有些發白。
她穿着乘務員的襯衣,但沒有外面的制服。披頭散髮,臉色慘白,眼睛是詭異的純黑色,渾身冒着陰氣。
地上都是頭髮怪的頭髮,銀蘇踩在上面軟綿綿的,有種踩在綢緞上的感覺。
雖然沒抓到非人怪物,不過總算是清靜下來,可以睡一個好覺。
非人怪物:“???”
非人怪物扭頭去看,發現洗手間的門被關上了。
麥子將手電關掉,兩人也沒說話。
銀蘇沒睡多久,又聽見車廂里有動靜。
還沒來得及將洗手間的門覆上頭髮的頭髮怪:“???”
這要是染成紅色那不就是紅毯……走出去多拉風啊!
玩家殺怪物只有一條規則:實力。
要不怎麼說狗改不了吃屎,怪物也改不了對玩家的惡意,即便他短暫的低頭,表現出畏懼和臣服,但只要你不注意,他就會立即想辦法咬斷你的脖頸,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雖然沒穿外套,但高低也算個乘務員吧?
非人怪物側身站着,被光一照,她本能抬手擋一下,隨後循着光看向門外,“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這還在肚子里吧?“我知道他在哪兒。”
“噹噹——”
車廂里沒東西,那聲音從哪兒傳來的?
非人怪物此刻一心想着‘孩子’,似乎沒有想別的,直接出了衛生間。
非人怪物拿手比劃一下:“這麼大。”
“多大?”
銀蘇拿手揉了揉耳朵,笑嘻嘻地說:“哎呀,被你發現了,你好聰明啊。”
於潔沒說什麼,坐到過道對面。
“噹噹噹噹當——”
銀蘇擺爛,也不想去,拉過毯子蓋住腦袋,裝作自己沒聽見。
黑暗的環境下,她什麼都看不清,但也不敢睡覺,誰知道車廂里這些怪物會不會趁她睡覺,殺掉她。
銀蘇:“……”
對頭髮怪來說,隔着一扇門的洗手間是個獨立空間,之前它才去過,它現在不想去。
有怪物在自己身後,她覺得不安心。
所以頭髮怪很不樂意,“好黑呀,我害怕,我們一起去吧!”
頭髮怪給出聲音來源地:“洗手間。”
麥子抱着胳膊來回搓了搓,總覺得車廂里很冷。
06車廂。
銀蘇拿手電晃了晃楊大夫:“你真是不聽話啊。”
於潔被刺眼的光束照得眉心突突跳,她忍着不滿,道:“晚上太危險,我們暫時合作吧。”
銀蘇已經站在洗手間外,她拉着把手,嘩啦一聲將洗手間的門拉開,手電光直接照進裡面。
01車廂的洗手間都比其他洗手間寬敞許多,中間站着一個類似乘務員打扮的女人。
“本想留着你,可惜你自己不珍惜。”銀蘇不留不聽話的怪物,慢悠悠道:“只能讓你給我的保安當夜宵了,這也算你最後的貢獻了。”
01車廂的結構和其他車廂不太一樣,車頭那邊的門是駕駛室的門,所以洗手間還在01車廂內。
“……”非人怪物臉上驚喜、困惑、震驚逐一閃過,最後定格在憤怒,尖銳吼叫:“你騙我!”
“真的?”非人怪物臉上露出驚喜,“他在哪兒?”
“喂。”
……
……
這怪物怎麼回事!?
正常怪物
“我的孩子在哪裡?”
“當——”
銀蘇示意她先出來。
躺在座位上的銀蘇掀下毯子,無聲地瞪着黑暗,良久,她還是掀開毯子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時間在黑暗中流逝。
算了,不去了。
“噹噹噹噹當——”
“去看看,是誰大半夜不睡覺搞交響樂。”銀蘇指使頭髮怪幹活。
“砰!”
這是一個非人怪物。
“我不困。”麥子並不信任於潔。
嗚嗚嗚!!
“隨便你。”
麥子雖然說不困,但她還是不斷打哈欠,她抱着膝蓋縮在座椅里,眼皮越來越重。
“噹噹當——”
麥子好像聽見有什麼動靜,可她眼皮太沉,那聲音就像是從夢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