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虫儿》 彦小白

掛斷電話之後,羅文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陳瞎子的白事堂,可出乎自己意料的是,想要接近白事堂卻不那麼容易,因為這白事堂的外圍最少有一支二十人的隊伍,在對白事堂進行全方位的監視。

從這些人使用的監視器才和隨身物品來看,十分像是國安局和神秘所兩邊拼湊的,既能看見有人拿著微型照相機,也能看見能量波動儀。能有這兩種設備的部門,如果不是七處,那就沒有更靠譜的答案了。

羅文的身體狀況現在有所恢復,但是想在如此嚴密的監視下進行滲透潛入還是不太可能,於是乎羅文就在距離這片老樓區不遠的一條街上,找到了一家臨街的酒店住下,一邊養傷,一邊伺機到白事堂回合。

自從七處的介入,陳瞎子也被限制住了手腳,他不敢離開這片樓區,或者說他不能,就好像變得和寶子一樣的,一天都不發出一個聲音,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七處的眼裡,要不是因為某些約定,估計到失衡後的惡果,他相信七處絕不會留他到現在。

ri子過得很快,轉眼就是一個月,羅文每天的生活除了對臨街的樓區和七處監視以外,就是養傷和鍛鍊。

酒店的前臺經理和財務總監見過老闆討好一些特殊客人的,但像這位一樣那這裡當家的確實不多,尤其這位還經常從酒店裡借錢出去,時間久了,新來的都搞不清到底誰是老闆。

羅文的反監視效果卓然,這七處的二十人隊伍分三組兩班監視白事堂,每天有一組明哨,有一組暗哨,對白事堂幾乎是無死角的監控,就連寶子出門買菜都有專人跟蹤。可今天來了一隊人馬。看樣子是接替之前監視白事堂的工作,羅文覺得這是個機會,所以一大早用過飯後就決定潛入老樓區。

老樓區里老人居多,每天一大早就逛早市泡茶館鍛鍊身體下象棋,所以這段時間是老樓區最為繁華和熱鬧的時間段,也就是潛入的最佳時機。

羅文跟著來做買賣的菜販很容易就混進了白事堂所在的主街,伴隨著耳邊叫賣聲不斷靠近白事堂,然後隱蔽在一個距離白事堂最近的早餐攤上,直到看見寶子出門買菜,他這才站起來。與寶子擦肩的時候,順走了寶子身上的鑰匙,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白事堂的大門。

陳瞎子看見羅文還是很高興的,當晚在白事堂吃的火鍋,算是接風壓驚,這對於鐵公雞陳瞎子來說,已經是最高規格的待遇了。

當羅文問起祖龍和大海的時候,陳瞎子說:“他們倆一天白吃白住的,連個吉祥話都不會說。吃我的跟吃冤大頭似的。我讓小崽子天天去菜場撿菜葉,過白水喂他們,在後邊養傷呢”

羅文其實想見二人的心理很迫切,陳瞎子這才讓寶子從後門把這兩人接來。

“哎媽呀。整了半天你一直跟我倆前後腳啊!”大海坐在火鍋旁,往嘴裡塞了一大筷子羊肉後猛拍大腿說道,然後從鍋裡撈出一大筷子白菜,就著蘸料呼嚕一口嚥了下去。

羅文擦了擦被大海濺到眼鏡上的湯汁。然後才開口對陳瞎子說:“二叔,我們想要儘快離開這”

陳瞎子一邊摳著腳丫子一邊反問道:“去哪?在這住著吧,你爸說了。死都得死到我家炕頭上。”

羅文叼著一根牙籤道:“就像我跟您說的,有很多事情我還沒弄明白,我得找出答案”

陳瞎子點了根菸:“你跟你爸一樣,心裡裝不了事,成不了大器!”

羅文笑道:“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該知道我要是不弄明白我心裡也踏實不了,外面那麼多人全都等著我從這裡出去,難道我真能躲在這棺材鋪一輩子?”羅文說完衝著大海使了個眼se。

大海十分會意的舉起酒杯:“叔兒,我敬你一杯!”

陳瞎子拿起他那三錢的杯子碰了下,仰脖子幹掉後才說:“你爸那脾氣你知道,他要知道我放你出去,明早就能殺過來,誰敢惹他?”

“叔兒,我再敬你一杯!”大海和陳瞎子又是一仰脖。

“連你都怕他?”羅文故意yin陽怪氣的問道。

“叔兒,咱爺倆在幹一個”大海舉起杯子。

陳瞎子一邊拔著胸口一邊去碰大海的杯子,等嚥了酒後吐了口酒氣,這才說:“怕啊,咋了?”

羅文差點沒噎死,有些若有所思的盯著鍋子裡翻騰的蔬菜。

“叔兒,再走一個啊?”大海給陳瞎子滿上酒。

陳瞎子坐在椅子上盤著腿,動了動調整了下姿勢,然後一邊舉著酒杯找大海,一邊盯著羅文:“你說說,什麼事非得要去弄明白”

羅文沉思了一下:“這個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針對立地太歲的一個佈局,說明有人很早就開始就已經料到有這麼一天,他們甚至讓邢松等一大幫人埋進了所裡,我相信其中各有分工。

可邢松曾經說過,他臥底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我,但我實在是想不出我身上哪裡值得他們如此耗神。再說這立地太歲,邢松這麼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三寶,為的就是抓住太歲,可這太歲到底有什麼用?

現在所裡的重心肯定不在這上面,最起碼表面上不是重點,不管基於什麼原因,這個事情必須有人跟進,我總覺得這裡面的水很深,甚至水裡有可能埋了一顆雷,稍有不慎就會炸響,後果將是我們無法承擔的!”

“理由不夠充分”陳瞎子碰了下大海遞過來的杯子。

羅文一推眼鏡:“就算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錯過這個洗刷自己清白的機會”

陳瞎子夾了塊藕片塞到嘴裡:“那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做到?年輕人太自負,往往都會死的很慘,你爸一把年紀了,沒法再為你擦屁股”陳瞎子說的很不客氣。

“因為我牽著線頭”羅文盯著陳瞎子說道。

“是什麼?”陳瞎子端著酒杯讓大海滿酒。

“邢松想要找到的三寶,如果金重說的沒錯的話,就是斬妖劍、照妖鏡、降魔鈴。倚天劍已經落在了邢松的手裡,照妖鏡和降魔鈴毫無音訊。只有這青釭劍是我們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線索的東西。

只要將青釭劍拿到手,就不愁邢松不跳出來,到時候真相大白,我們只要抓住邢松,就能洗脫罪名,同時埋在地下的秘密也就全都浮了出來。而這青釭劍的線索就應該握在金重手裡,我有辦法從金重嘴裡套出來”羅文說的很自信。

“金重?”陳瞎子聽到這一笑。

羅文有點沒鬧明白陳瞎子這一笑的意思,這笑容中帶著三分看不起和七分的不以為然,羅文皺著眉盯著陳瞎子:“二叔莫非認識他?”

陳瞎子哈哈一笑:“何止認識,當年他不過就是你爸和我們的小跟班!屁孩子一個懂什麼?”

這一句話說的在場其他三人就是一愣。就連倒酒的大海都停了下來。

“叔兒,你把這杯酒乾了,給我們講講這段兒,我覺著能挺有意思!”大海獻殷勤的連忙給陳瞎子倒酒。

陳瞎子呸道:“茶館聽書呢?”

大海用杯子一碰陳瞎子的杯:“叔兒,你看你說的,出我們又出不去,你說你這棺材鋪裡面除了紙人紙馬就是棺材盒子,連個電視都沒有,就門口有個破電腦。上不了網也裝不了遊戲,沒準還是dos系統的,孃的跟我歲數都差不多大了,還硬往裡按了個結算軟件。我估計給你裝軟件那小子最起碼也是職業黑客,要不我實在是想不出誰能在這裡面裝軟件。

我們三壯小夥子連個娛樂活動都沒有,早晚不憋出病來?到時候誰花錢,還不得你花錢給我們看!這年頭打一針多少錢呢?你講個故事我們就少生場病。裡外裡你這不跟掙錢一個樣嗎?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說啥不是說啊!給我們整一段唄!”

這段話除了提到錢的時候陳瞎子抬了下眼皮。其他時候連動都沒動下,可就是這個錢字,讓本來覺得自己語失的陳瞎子決定還真得給他們解解悶。

陳瞎子吸溜一口喝了杯中的酒,然後看著面前這大眼瞪小眼的三人,眨了眨那有點三角眼的眼皮,然後才問道:“你們認為古代神話故事有多少是可信的?”

羅文面對這個問題有些不好拿捏,思前想後都覺得沒法回答,倒是大海大嘴一撇:“可信啥啊?要都是真的還發明啥火箭飛機的,直接拿蜻蜓網,就這麼兜一堆雲彩咱就跟著飛唄!節能環保,渴了用手一擠還出水!”

陳瞎子聽完難得一笑:“如果這個神話還有真實的歷史事件做以輔助呢?”

羅文皺著眉看著陳瞎子:“不有那麼句話麼,歷史都是勝利者在書寫。所以我覺得只能相信梗概,任何帶有感彩的描述都是不準確的。大禹治水,確有其人,可事情未必就那麼神奇。三藏法師天竺取經也有此事,可孫悟空三打白骨jing就該是杜撰的。”

陳瞎子點點頭,然後看著羅文問道:“如果我非要證明這兩件事都是事實呢?”

羅文眉毛一挑,然後想了想說:“除非找到大禹定江海淺深的那個定子,也就是定海神針,同時挖出這東西的同時,它旁邊確實還躺著個猴子”

“是不是說只要有物證,就能證明這事是真的?”陳瞎子問道。

羅文聳了聳肩:“起碼我會相信五成”

陳瞎子嘿了一聲,接著盤著腿一邊摳腳丫子一邊說:“那我就給你們講一個有鼻子有眼,還能找到物證的神話故事,但咱先說好,信不信的可由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