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全被方瑜這一指,帶到了機括另一邊的牆角,此時羅文正蹲在一具屍體的旁邊,掩著鼻子皺眉觀察著,而這具屍體從頭到腳竟然沒有一寸皮膚!
這屍體全身**一絲不掛,周身肌肉組織全都裸露在外面,就連那薄薄的脂肪層也都異常明顯。臉上因為沒有皮膚的原因顯得格外恐怖,在肌肉包裹之下會讓人覺得這屍體好像還和人一樣,可因為沒了眼皮的包裹,兩隻雪白的眼球竟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全都像是蔫了的葡萄聳拉在顴骨兩側!
微張的嘴旁,口輪閘肌略顯乾癟,可透過兩腮那薄薄的脂肪層,裡面每一顆牙齒都清晰可見!總之這屍體的樣子雖然不比骷髏來的可怕,卻比骷髏來的噁心的多!
羅文搖了搖頭退了回來,對著祖龍道:“這屍體離近後會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但是稍遠一點就完全不會,我猜一是這些供氧菇不斷釋放的氧氣阻隔了這味道的擴散,另一方面也肯能是這屍體本身的氣味就很小,空氣不流通,所以你一會做屍檢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祖龍聽完嗯了一聲,點點頭就往前走,可還沒等邁出兩步後就突然轉身瞪著羅文:“怎麼又是我!”
羅文擦了擦眼鏡上的水霧拍了拍他安慰道:“別人我不放心!”
祖龍氣的照著羅文伸手比劃了一下,可這手還在半空的時候,大海突然摘下身後戰鬥揹包上的防毒面具扔了過去,正好套進祖龍的胳膊,接著大海做了個歐耶的動作,說:“寶貝,趕緊帶上,別一會因為他獨特的香水味而彼此產生共鳴!”
祖龍轉頭盯著大海伸了箇中指,這才戴上防毒面具走了過去。
祖龍從戰鬥揹包裡取出所裡的取證手套戴好。接著開始對這具沒有皮膚的屍體做了初步屍檢。因為祖龍沒有了柳葉刀,同時這信息科的戰鬥揹包裡又沒有醫療組件,迫不得已祖龍只能靠著一柄手斧進行切割,那場面真是聽者心涼,見者膽寒,別說顫顫巍巍轉過頭堵住耳朵的寶子,就連大海也是側著身子嘴裡唸叨著什麼。
藉著數把手電的照明,祖龍那掄起手斧好似劈開豬肉肋骨的影子,在牆壁上清晰的晃動,寶子盯著那皮影戲一樣的牆壁。聽著似有似無的聲音,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大海一把把寶子接住,看著寶子有些白的小臉喊道:“祖少,你他孃的玩什麼血腥屠夫呢?差不多得了,寶子都嚇暈了!”
祖龍一回頭,防毒面具上沾滿了碎肉,藉著手電的燈光竟然還比那死屍恐怖上幾分,尤其是祖龍回頭時的眼睛,嚇得大海心裡都跟著一顫!祖龍慢慢的退了回來。然後扯掉防毒面具蹲下看了看寶子,只見寶子果然臉色有些蒼白,羅文也後悔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都沒時間安頓寶子。把他帶了下來絕對是個錯誤。
羅文轉頭皺著眉問祖龍:“屍檢怎麼樣?”
祖龍抖了抖防毒面具上粘著的碎肉,然後才說“屍體死亡時間較早,死者身上的所有衣物全都腐爛了,可除了表皮以外。肌肉保持的還是相當完好,我想這和這供氧菇上面攜帶的微生物有著直接關係。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外傷口,體內也沒有病變的情況。所以我猜死者應該是餓死的。”
“餓死的?”說到這金重不由得就是一愣“你能確定麼?”
祖龍搖了搖頭:“除非有更加先進的檢驗裝備,或者專業的法醫,以我的水平來看餓死的可能性要達到七成以上。”
“有什麼依據?”金重又問道。
可沒等羅文張口,倒是黑桃二撫了撫眼鏡皺著眉說:“祖龍刨開腹腔的時候,我看見這人腹腔裡腸道非常明顯的乾癟,裡面完全沒有可消化的東西,這麼看來,這人應該是在死亡前很久都沒有吃過東西。”
祖龍聽完又補充道:“死者脂肪和肌肉比已經非常低了,應該是在這裡捱過很長時間的一段餓。這說明兩點,第一,死者生前被微生物啃噬皮膚後並沒有馬上死亡,或者說他忍受過了劇痛後活了下來。
第二,他在這裡苟延殘喘的生存了很長時間,而這裡又沒有食物,所以他只能吃這些供氧菇,這從死者身體上擴散出的那種獨特味道可以推論出,畢竟他身上沒有地方形成腐爛。”
羅文又問道:“能確認死者生前的年代麼?”
祖龍搖了搖頭:“這個真不太好說,這裡的溫度和溼潤程度很有可能造成屍體加速**,可這具屍體現在保存如此完好,就說明微生物的毒素中含有一定量的抗**物質。
所以從屍體上就很難講,但是屍體除了本身以外,死者的衣服、鞋襪全都不見了,要麼是死者本身就是赤身**,要麼就是屍體身上的衣物全都是經過長時間**消失了。”
“按這麼說,鞋子都可以**的話就不可能是近代的,全身上下沒一點金屬物殘留,包括鞋釘之類的,年代可能還要稍早”羅文若有所思的說。
祖龍點點頭:“所以這人應該是在清朝後期之前的人可能性比較大”
這時方瑜突然開口:“我有個問題想不通,這人為什麼寧可赤身**的死在這裡,也不願意去通道下邊呢?”
聽到這眾人心裡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升起,因為答案顯而易見,那就是在這裡可能會慢慢等死,或者還有一線生機,而下了通道就必死無疑,甚至是當場死亡!
想到這,羅文不禁看向金重,而金重手裡舀著卷軸也正看向羅文。羅文這時忽然有種自己上錯船的感覺,他看見金重臉上幾乎沒什麼血色,雖然金重藉著這裡的黑暗儘量顯得鎮定,可卻逃不出羅文的眼睛。
金重自然知道瞞不過去,所以索性和盤托出:“這下面比我們想象的麻煩,我推演地圖的時候發現,這馗墓裡的機關非常之多,宗家應該幾乎每隔幾代人就會在這裡面加一些防禦的措施。門類很多,而且佈置的也很密。
而這種從陣圖中靠著套用陣法得出文字訊息的方式太難,說實話,不是我自誇,陣法造詣我也算不俗,可這種情況確實是太難,需要從小訓練。
就好像大家的力氣差不多,但是打架厲害的肯定是練過武術的,我雖然侵染陣法幾十年,可沒經過這種訓練。確實有些力不從心,這卷軸陣圖,只能起到撥正輔助的作用,現在看來對咱們的行動意義不大了”
大海聽完皺皺眉:“不是,老金。。”
“老金?”金重聽完差點沒氣過去。
大海還嗯了一聲,然後接著說:“老金啊,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說,你他孃的其實根本就看不懂?”
金重本來注意力全在這個‘老金’上面,可聽到大海後面的話注意力就完全轉移了:“我不是看不懂。是隻能看懂一小部分。就像同樣會寫數字,有的人就能做微積分,有的人就只能簡單加減乘除”
大海嘴一撇:“那不還是看不懂嗎?”
金重也懶得跟大海解釋,氣的擺了擺手。又對羅文說:“羅隊長,看來這次得憑運氣了”
羅文聳了聳肩:“本來也沒打算投機”
金重長出了口氣就準備下通道,可大海突然道了聲慢,接著說:“咱下去是行。可寶子不能跟咱們下去,我得先把他送上去”
說完抱起寶子就往石門方向走,可買沒等走上兩步。就聽黑桃二說道:“你回不去了”
大海眉毛一挑:“啥意思?你還敢攔著我啊?”
黑桃二舀開眼鏡擦了擦上面的水霧:“這機關只能從外面開啟,這裡面根本打不開”
“滾犢子!糊弄誰呢?”
黑桃二一指那具扒了皮的死屍:“要是能出去,你覺得他會死在這麼?”
大海呸道:“少他孃的那這種廢物點心跟你海爺爺比!”
這話剛說完,黑桃七猛的就冷笑一聲:“姓海的,說話注意點!”
大海聽完腦袋裡就好像有一道閃電劃過,接著眉毛挑的老高:“你們黑桃是不是全單位都他姥姥的沒有文化?幼兒園沒畢業就參加工作了吧?你海爺爺不姓海,我他孃的姓趙!廣德亮回去沒給你們做做崗前培訓啊?你現在就打個電話問問那個憋犢子,現在身上還疼不疼了!”
羅文拍了拍大海的肩膀:“黑桃二說的對,這機關明顯無法從裡面打開,如果強行打開石門,外面的泉水就會倒灌進來,依照泉水的流速雖然短時間不至於將這裡淹沒,但是很難保證這裡沒有應對的機關,很有可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大海聽完點點頭沒說話,反而是黑桃七輕蔑的笑了一聲,笑聲中明顯帶著不太乾淨的字眼。大海猛的就抬起了頭:“你他孃的剛才說啥?你要是個帶把的就他奶奶的再說一遍!”
黑桃七聽到這也把聲音提高了一個音調,然後衝著大海喊道:“我說傻。。。”
還沒等黑桃七第二個字說出來,黑桃七就覺得自己右側脖頸動脈處一涼,一股不太明顯的寒意驚得他打了個冷顫,他連忙一轉眼睛,就瞧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祖龍正用一柄造型古樸的短劍穩穩的貼在自己脖子處,劍刃距離自己的脖子非常近幾乎貼著自己的汗毛!
而同時大海的腦門上也落了一個紅點,在這黑漆漆的通道里顯得格外的扎眼,沿著那紅點的光束找去,就看見黑桃九手裡擎著一把不知名的小型手槍,一看就是經過自己改造的,而這紅點正是激光瞄準器投出來光斑!
就這麼一個呼吸之間,通道里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方瑜手中緊握著九節鞭,貼著牆一語不發的觀察著當場,而金重揹著手攥著五鬼離火扇一語不發,讓人有些猜不透他現在的想法。
黑桃二站在原地雙手非常鬆弛,可羅文卻知道這種看似放鬆的狀態確是作為一個槍手最可怕的證明,他相信自己如果和黑桃二同時掏槍,那麼兩敗俱傷是最好的結果。
可在黑桃二的眼裡,羅文也一樣可怕,那種從體內散發出來的氣息非常明顯,那就是如果你敢傷我的人,那你們今天就誰也活不了!而且從廣德亮的口中黑桃二也得知,羅文這人的脾氣秉性其實不太好,看似穩重謹慎識大體,可那護短又喜歡鬥狠的性格只需要一點點火星就能點著。
而且他雖然之前對羅文等人有些不屑一顧,可就在祖龍將短劍架在黑桃七脖子的一瞬間黑桃二就知道了,自己對這三個人的本事比實際上低估的太多。
場中六人眼睛一刻不停的彼此掃動監視,一瞬間有些僵持,就在這麼耗著的時候,方瑜卻突然意外的咦了一聲,然後四周看看才驚訝道:“黃三呢?”(未完待續。。)